“撲通!”白汐景只覺得周身一片清涼,然後口鼻中便涌進了一些水,將她嗆得有些不舒服。乾咳了幾聲後,白汐景這才緩過氣來,也顧不得左肩上那疼得厲害的箭傷,掙扎着便要向着一邊的岸上游去。
其實剛剛在懸崖上時,她便聽見了這下面的流水聲,只是想着若是落在水裡或許還留得住一命,這才咬了牙賭了這麼一局,往着這懸崖下跳了下來。但願沒有了她以後上面的形勢能夠好一些。
白汐景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忍痛着向着岸邊游去。卻不想自己的手這纔剛剛觸到岸邊,身後卻驀地再次響起了一聲“撲通”的落水聲。
白汐景一驚,慌忙的轉過頭去,本以爲是蘇子格爲了自己跳了下來,卻不想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高貴而張揚的紫色。
不會是……
“咳咳。”熟悉而清越的聲音在汐景的身後響起,白汐景心裡一驚又是一頓,竟是半餉不知如何反應是好。直到反應過來那人不會鳧水,這才嘆了一口氣,眸光復雜的轉過身去向着那溺水的人遊了過去。
右手一把抓住那個人,然後將他的手橫亙在自己的肩上,白汐景這才帶着那個人一起向着岸邊游去。那個人因爲溺水一直在咳嗽,一雙眼睛也微微眯着,似乎察覺到有人帶着自己向着岸邊而去,那個人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看着那清晰地放大在自己面前的清豔面容,那個人忽然輕輕一笑,溫柔了喚了一聲:“汐兒。”
白汐景聞言身子驀地一怔,卻不應他,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嗆了水就別那麼多廢話。”
白汐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纔將那個人拖到了岸上,白汐景只覺得自己累得厲害,便驀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起氣來。可能是因爲剛纔動作太大,白汐景只覺得自己的左肩胛像是要裂開一般,疼得她忍不住的咬住了下嘴脣。
而現在終於緩過勁來的那個人卻終是慢慢站起了身來走到了白汐景身邊:“很疼麼?”目光定定的落在白汐景纖弱的肩頭。
白汐景神色莫變的看了那人一眼,終是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葉世子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從葉國趕來迎親的葉凜。因着不放心白汐景,他這才連夜奔波前來迎接,卻不想自己見到她的第一面並不是她的巧笑嫣然,也不是她的故作冷漠,而是被人推到了懸崖之下。
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只覺得心驀地一沉,整個心裡和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之際,他已經拔劍斬了那些黑衣人,而且想也沒有想的就跟着白汐景跳了下來。他本是個嚴謹之人,何時做過如此衝動無把握的事情?
可是,他心裡那個地方卻彷彿有個聲音在說着:這次不隨着她,以後便再也見不着她了。
只是這些他並不想說給她聽,特別是聽到她喚自己爲葉世子時。葉凜眼神一黯,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雖是夏日,這河水也忒涼了些,我們先去前面那個山洞吧。”
說完葉凜便要去扶白汐景站起來。可是卻不想被白汐景巧妙地避開了。葉凜心中一怒,竟是不顧白汐景的反抗,竟是猛的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你不讓我碰,我偏碰。”言語間竟有些小孩子氣。
一句話嗆得白汐景臉通紅,一雙眼睛似要噴出火來般的狠狠地瞪着葉凜。但是葉凜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對上白汐景那雙眼睛,他的眉頭微微一挑,脣角露出一個名花傾國的笑意來:“汐兒用這般火熱的目光看着我,我這水落得也值了。”
汐兒,這個稱呼……上一世的他也是這般喚着自己的,新婚之夜,他淡笑着掀開了她的紅蓋頭時也是如此喚着她的,他那時說:“我會好好照顧你,我的新娘,汐兒。”
現如今聽到這個稱呼,不知爲何心裡面那些自己努力想要以往的記憶卻忽的全部復甦,那麼瑣碎着,卻又那麼……排山倒海的疼痛着。
白汐景被葉凜抱到山洞裡安置好後,便一直定定的看着忙前忙後的葉凜,直到葉凜生好了一堆柴禾,她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了一句:“葉凜,你可知,我當真不願嫁給你。”
正在添柴的葉凜聞言,不禁一怔,過了半響,這纔將手中的那柴禾扔進了火堆裡:“我知道,可是……你終究是答應了,不是麼?”
“你明明知道就算我嫁給你也不過是因着白國而已,這樣你也要娶麼?”白汐景忽的擡起頭來,言語間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