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季平安:齊念,還不出手,更待何時?(六千字求訂閱月票)
轟隆……
餘杭城內,某間客棧內,一片漆黑。
魏華陽盤膝坐在地板上,斗笠斜靠於牀榻邊緣,一柄細長的劍橫放於膝上。
有風從窗縫中灌入,少女的短髮隨之擺動,然而這張年輕的臉龐上,卻並無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澀,反而透出一股歲月滌盪過的凌厲氣質。
“啪!”
突然,修行吐納中的魏華陽猛地撐開眼皮,眸中劃過精芒,耳廓微動,彷彿聽到旱地雷鳴。
她身影倏然淡去,窗子被撞開,少女屹立於客棧屋脊上,於夜風中望向城北武廟,眸中玄奧陣紋隱現,眉頭皺起。
“什麼聲音?”
“好像打雷了……”
客棧內,不少人被驚動,推開窗子朝外看,繼而一臉狐疑。
有人將手伸出窗外,確認沒有雨絲。
而喧鬧聲中,屋頂的魏華陽卻已消失不見了。
……
泥瓶巷。
房間裡,身材矮胖,只有七八歲的方世傑躺在牀上,兩隻小胖手枕在腦後,發愁地構思着下一步的計劃。
嗚嗚的風聲,吹動窗紙,令他的眼皮一陣打架——小孩子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白天精力充沛,入夜就困,難以控制。
“轟隆!”
這一刻,一聲驚雷在方世傑耳畔炸響,他悚然一驚,小小的軀體內,隱約有一塊星辰碎片虛影顯現。
國運!
方世傑一個激靈坐直,扭頭盯着黑乎乎的窗子,小臉上倦意散去,一片凝重。
毫無來由的,這一刻,他清楚地察覺到了這一城國運動盪。
方世傑爬起,披着衣服推開門,仰起小臉,望着城北方向:
“武廟?怎麼回事?何人在震盪國運?”
他心頭既驚又怒:這是朕的國運!
邁開小短腿朝門外狂奔,結果剛推開大門,就給一陣狂風掀了個跟頭,啪嘰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方世傑無助地趴在地上,一手抓牢地面,一手五指朝空氣虛抓,眼神絕望:
“不能動啊,要死人的,死很多人的!”
……
裴氏別院,聽潮亭旁,狂風將一池潭水吹皺。
隨着一聲低沉的轟鳴聲響起,水面沸騰起來,披頭散髮的裴武舉破開水面,心頭升起莫名的危機。
那是武夫途徑的“直覺”。
“不是針對老夫與裴氏的危險,但爲何還能令我心生警惕?”
裴武舉面露不解,想不通發生了什麼。
……
陰陽學宮。
巍峨的觀星臺上,木質的高樓吱呀作響,各層瓦檐下懸掛的燈籠劇烈搖晃。
謝文生拎着一罈酒,一紙包熟肉,踩着彷彿要斷裂開的梯子一步步走到觀星臺頂,看向穿古怪長袍,白鬚白髮,老學究模樣的欽天監正。
老監正盤膝閉目,坐北朝南,如同人形風眼,將狂風屏蔽在平臺之外。
“嘿,你這星官有意思,有屋子不住,大晚上也來吹風。”謝文生嘿道。
作爲擺爛派代表人物,謝文生自覺在輩分上比監正高,故而說話也隨便許多。
這會將酒肉放下,又從懷裡掏出兩個酒杯,說道:
“陪我喝點?”
監正睜開雙眼,笑道:
“今夜有好戲登臺,自然要站得高,才能看得清。”
“好戲?”謝文生納悶。
監正說道:“你可知大周武廟?”
“知道,封鎖國運的樞紐嘛,”謝文生一臉不屑:
“又不是什麼新鮮玩意,當年大幹王朝就已經在玩這種東西,只是沒有搞的這般好。
說來,氣運這東西當真玄奇,猶記得當年昏君當道,各地民不聊生,於是國運下跌,導致山川地脈不穩,一羣起義軍開始爭奪氣運……
一地百姓悽慘,則當地氣運流失,與之相對的,若是一地氣運被強行用法術抽走,當地就會各種災害頻發,地動、旱災、水災、惡疾……
嘿,當年江湖中擅長搬動地脈,改動氣運的道士可沒少幫各路‘義軍’……大周國教之所以能成爲‘國教’,也有這份功勞在吧。”
謝文生滔滔不絕,一副指點江山的書生架勢。
監正點了點頭,嘆道:
“這也是當初國師建立各地武廟的原因,不只是爲了多一道力量可用,更多的是爲了鎖死氣運,防止再次出現一些擅長搬運氣運的人……氣運被抽走,當地的百姓們就要承受一輪輪天災人禍了。”
謝文生不屑一顧,反脣相譏:
“話說的漂亮。實際上還不是因爲當年很多人瘋狂盜竊大幹的國運,加速了王朝瓦解,所以大周的皇室擔心自己的基業也被人挖塌了?維繫權力罷了,說的彷彿以天下蒼山爲己任一樣。”
監正幽幽道:
“我終於知道你們這一脈爲什麼總是躲在山裡了。”
謝文生撇撇嘴,說道:
“所以你說今晚有好戲?讓我想想,不會有懂得搬運盜竊國運的人也重生了吧,然後準備挖大周的牆角,提升修爲?哈哈哈……”
他笑了幾聲,看到監正神色平靜,漸漸笑容收斂,狐疑道:
“不會真是這樣吧。”
監正沒有回答,只是俯瞰黑沉沉的餘杭城。
這時候,大地深處一聲沉悶的轟隆姍姍來遲。
……
……
“紅影,果然是你啊。”
武廟內,隨着季平安的開口,抽取氣運的過程被打斷,古樸刻刀與皸裂的雕像間那條虛幻的白氣繃斷。
神將雕像裂縫內,噴吐出的淡金色的光芒也明滅不定起來。
圍繞在武廟四周的數名蒙面武夫愣神,一時間摸不準來人是敵是友。
聽語氣,好像與自家護法相識一般。
然而頭戴斗笠,黑紗蒙面,一身黑袍的影護法,心頭卻躥升出強烈的警惕。
他戴着紅手套的右手死死攥緊刻刀,左手垂在身側,目光驚疑不定地望着前方陌生的年輕人:
“你是誰?!”
說話的同時,他飛快警戒四周,卻並未看到其他人。
夜風拂過街道,掀起季平安的衣袍一角,手中的提燈也輕輕搖晃,黑暗彷彿在他身周翻涌。
聞言,他彷彿笑了下,眼神中卻沒有了往日的溫和與禮貌,一股與外表極爲不相稱的,威嚴冷漠的氣質隱隱展露出來:
“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的身份,叫你背後的主子來還差不多。”
囂張!
聽到這句話,那些蒙面武夫眉毛揚起。影護法眯起眼睛,說道:
“看來,是個老熟人啊。”
他仍不知道季平安的身份,但已猜出,對方可能是藏在餘杭城內的“重生者”。
是因爲提早察覺到了自己等人的動向,所以前來?
念頭轉動間,他淡淡道:
“我不管你是誰,只問你一句來意。若是朋友,還請先行退去,若是敵人……”
季平安打斷他,說道:
“我也只問你一句,可知道抽取國運後,餘杭百姓會如何?”
影護法盯着他,諷刺道:
“知道又如何?閣下莫非還是當年哪位俠客轉世?多管閒事?”
季平安搖頭道:
“我不是俠客,也從沒說過自己是個好人……”
自己是個好人嗎?
或許曾經還是離陽的時候,勉強算半個。
只是後來被整個正道通緝追捕時,爲了活命,還是不得不殺了一些心懷熱血的正義之士。
那些人並非惡人,甚至滿腔熱血地,付出生命也要殺死自己這個“魔君”……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自己再也算不上一個“好人”。
等到了國師的那一世,與初代神皇東征西討,大軍過境,手底下數十萬軍卒,誰敢說定鼎天下的過程中,沒有無辜者被波及?
所以,就更加算不得一個“好人”。
四聖教衆人聽到前半句,神色稍緩,以爲對方並無與自己敵對的意思。
然而下一秒,就聽季平安說道:
“但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替他守着他的帝國。”
他的目光落在武廟那皸裂的雕像上,神色複雜:
“本來我以爲大家都死了,承諾也算結束了吧。誰能想到又活了……那就總不好坐視你們這樣胡搞,否則日後彼此相見,面上總不好看。”
大周國師……是個要臉的人。
季平安笑道:
“所以,這一城的氣運,你們不能動。”
影護法臉色瞬間陰沉,他並不知道對方口中的“朋友”是誰,或者說,隱隱有一絲頭緒,但並未多想:
“你以爲你能阻止?”
下一秒,不等季平安回答,這名四聖教的護法身影突然崩解,化爲一團旋轉的黑色線條,融入地面,消失在了陰影中。
無比突兀!
沒有給人半點反應的時間。
也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秒,季平安身後的一片陰影中,影護法無聲無息鑽出,猩紅如血的手套朝他腦後抓去!
“嗚!”
風聲破碎了。
這一刻,就連那些四聖教的蒙面武夫都沒有預料到,自家護法竟然會如此突然地出手。
然而紅影知道:倘若眼前的年輕人的確是個“老朋友”,那縱使迴歸時間尚短,也仍舊不容小覷。
這一抓,五根手指幾乎撕裂空氣,當五根手指合攏,掌心的空氣被捏的發出音爆。
可惜,卻沒有抓到季平安的半分衣角,在對方出手的前一秒,季平安便這不急不緩地朝前邁出了一步。
不多。
只是一步。
卻是足以避開這一擊的關鍵距離。
“預判?!”
影護法瞳孔微微收縮,他當年也曾追隨四聖教主左右,眼力非比尋常,立即意識到,對方能躲開,並非是使用了某種“術法”,而是單純的武者預判。
而跨出一步的季平安在邁開腳步的同時,空餘的右手便隔空隨意一抓。
“鏘!”
這一刻,在“太白星”力量的牽引下,一名蒙面武夫手中的刀鞘突兀震顫,內裡的鋼刀如蒙召喚,自行滑出刀鞘,拉出一道殘影,將刀柄遞入季平安手中。
“小心,他會奪刀……”
一聲提醒半數還含在喉嚨裡,季平安便已雙腳輕輕在長街地磚上原地一“擰”,右手刀輕飄飄揮斬。
嗤的一聲……彷彿布帛裂開,影護法被攔腰斬斷,迴歸爲純粹的影子,掉在地上,一塊塊陰影蠕動着飛快融入黑暗。
消失無蹤。
“你等退開!”一個聲音,突兀響起。那是對其餘蒙面武夫的吩咐。
只這一個回合,影護法便已確定,此人的實力絕非一羣手下能敵。
留下雖可糾纏片刻,但對扭轉勝局毫無意義,反而會憑白損耗掉教內力量。
“當着我的面,還敢說話?”
季平安笑了笑,隨手將鋼刀擲出。
剎那,某處牆壁下,陰影處磚石迸濺,土石紛飛,大團灰塵簌簌落下,一柄鋼刀半數已嵌入石牆內,餘下半截兀自震動。
其餘蒙面武夫見狀大驚,毫無留戀,朝遠處退避,卻並未逃走,而是脫離了戰團觀望,顯然並不認爲影護法會不敵。
果然,隨着礙事的手下散去,藏在陰影中的紅影“哼”了一聲。
這一次,哼聲卻並非從某一處發出,而是四面八方傳來。
通往武廟的長街,本就偏僻,兩側是長長的圍牆,這時風吹動了雲絮,顯露出一輪殘月。
季平安眸光掃過,只見整條街巷的一處處陰影中,有上百個“影護法”鑽出,每一個都完全一致,同時朝他殺來。
“看看哪個是真正的我!”數百人同時開口。
季平安神色平淡,右手勾了勾,指尖釋放一縷電光,連通刀柄,彷彿一條金色的鎖鏈。
旋即,他輕輕一拉,那柄嵌入牆壁的鋼刀抽出,旋轉着倒飛回來,跳動的金色電弧爬滿刀刃,發出高壓電機般“砰砰”的爆炸聲。
繼而,隨着他輕輕轉身,連通着電弧鎖鏈的鋼刀以他爲中心,劃過渾圓的一個圈。
“嗤嗤”……
刀鋒所過,一個個“影護法”被撕扯粉碎,掉在地上,如同被雨水打溼的地面。
與此同時,他將提燈輕輕朝頭頂一丟,左手朝空氣一抓,手腕微沉。
一根上粗下細,褐色點綴綠意的山神杖被從異空間拖拽出來。
木杖敲擊地面。
發出“咚”的一聲響,以木杖爲核心,一圈圈漣漪擴散。
青磚一塊塊蠕動,如水波般起伏不定,地上的陰影竟被泥土吞噬,剎那間,他周圍大片區域,竟沒有半點影子存在。
而在漣漪盡頭,一團陰影被泥土硬生生“擠出”,纏繞凝聚爲戴着紅手套的魔教護法。
他臉色難看,臉部近乎扭曲,難以置信地盯着季平安:
“你究竟是誰?!”
身爲四聖護法,他與朱尋那等武夫不同,乃是被教主賜予過魔道功法的修士。
這一身暗影術法,便是在古代修行者中,都不多見。
對修行者的要求頗爲苛刻,與之對應的,則是絕大多數人,對上他都會因缺乏瞭解,導致缺少壓制的手段。
正是憑藉功法優勢,他對上同等級的修行者往往佔盡優勢。
然而對面的年輕人卻不知爲何,好像對他的能力無比熟悉,只是簡單的兩次施法,就將他逼出原型。
這絕非僅僅是“認識”自己便能做到的。
季平安收起法杖,隨手將從半空落下的提燈接在手中,平靜道:
“除了這句話,你不會說別的了嗎?還是說,昔年在青崖被鎮壓了太久,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影護法聞言,心頭猛地涌起熊熊怒火!
昔年,因江湖恩怨,他滿門被屠,更被仇敵壓在青崖面壁罰過,一次次受到鞭打,折磨,後被四聖教主帶走,培養爲魔教護法……
而那段細節不爲人知的過去,也成了其心中最沉痛的傷疤,亦或心魔。
但凡有人當着他的面提及此事,怒火便會沖垮他的理智。
“你找死!”
影護法表情扭曲,腦海中,一些封存許久的記憶翻涌。
兩隻紅色的手套突兀滴落血液出來。
旋即,他突然緩緩摘下左手的手套,顯露出一隻呈現出亮銀色金屬光澤的右手掌,旋即,將那隻手套往旁邊一丟。
看似輕飄飄的手套,掉在地上,竟發出“咚”的一聲沉悶巨響。
壓住了風聲。
與此同時,他被黑色袍子籠罩的軀體,也發出“噼啪”的爆鳴聲。
天地靈素突地紊亂無序,一股無形的氣勢,或威壓開始攀升。
“本來,我是不想全力出手的,是你逼我的。”影護法聲音沙啞。
緩步邁出一步,同時也將另外一隻手套摘下,丟在地上。
顯出一般無二的另一隻銀色金屬手骨。
隨着這個動作完成,他的氣息再度瘋狂攀升,身體原地拔高了數寸,臉頰臉色爬上奇異紋路。
而一股無形,卻真實存在的力量,以他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那是武夫神識。
唯有踏入坐井境界,纔可以外放的神魂力量。
這一刻,原本只處於破九大境界,甚至距離圓滿都還差了不少的四聖教護法,竟彷彿解開“封印”一般,踏入坐井初階之境。
“護法他……”
遠處,旁觀到這一幕的教衆們先是震驚,繼而狂熱,終於意識到護法之所以敢在各大勢力眼皮子底下,冒險竊取國運的真正底牌。
坐井魔修!
在觀天境不出,道門、斬妖司、御獸宗被調走的當下,在武廟被破壞,神將難以降臨的此刻,坐井境界,是足以奠定勝局的力量。
更何況只是對付一個藏頭露尾,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年輕人?
然而,面對氣息攀升,站在天地靈素中央的對手,季平安的臉上卻沒有驚慌與恐懼。
只有憐憫。
是的,憐憫。
“這麼些年過去,你們還是沒有任何長進。”季平安搖了搖頭,說道:
“憑藉魔道功法,配合鍛體封禁術,強行透支、駕馭不屬於你當前軀體的力量……你當然不想全力出手,因爲你也很清楚要付出的代價。”
影護法沉默了下,沒有反駁,說道:
“你的確對我很瞭解,但我現在不想知道你是誰了。”
季平安說道:
“你確定有能力殺掉我?”
影護法說道:
“你絕對沒有踏入坐井。除非你也有如我一般臨時進階的手段。”
說話的同時,他在一步步向前走。
而他每走出一步,整條街道便生出數百道黑影。
他走出三五步,整條長街都被人形黑影填滿了。
密密麻麻,便是兩側牆壁上,都或站或蹲伏着。
彷彿這裡不是人間,而是鬼域。
風聲彷彿休止了,而世界也徹底黑暗了下來,殘月的光輝被濃雲遮蔽,天地間,彷彿只有季平安手中的一盞提燈。
下一秒,便會被無情吞噬。
然而季平安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你真以爲,我會蠢到與你單打獨鬥?”
他彷彿輕聲自語,又彷彿在解釋什麼:
“你真以爲,我廢了好大精神,分身兩地,就是爲了和你過家家?”
“你真以爲,城中的高手都已經不在?”
他的聲音很輕,可影護法心頭卻突然升起強烈的不安。
坐井修士的直覺瘋狂預警,有什麼力量,正在瘋狂逼近。
“你……”他突然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
然而下一秒,他只聽前方的提燈星官閉上雙眼,輕聲說道:
“齊念,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鏘!!
話落,黑暗中突兀傳來一聲清越的劍鳴。
漫天的濃雲被攪碎了,殘月的光輝再次照亮了這條偏僻的長街,月光下,疾風裡,一名清瘦老者踏月而來。
其身穿一身簡單,式樣古樸的青袍,身後揹負一柄沒有劍鞘,只用草繩隨意綁縛的生鏽鐵劍。
袖子如同被利器割裂開,略顯花白的頭髮紮成髮髻,用一截竹枝固定。
臉龐瘦削而堅毅,佈滿風霜,唯有一雙眼睛格外明亮懾人。
此刻,老劍修衣袍獵獵,隨手一招,身後破劍嗚嗚躍起,落於他手,一劍斬落,朗聲笑道:
“西山劍徒,請前輩賜教!”
……
……
南宮世家,山莊內。
隨着南宮傲天暈倒,原本安靜的宴會上喧譁聲陡然炸開,一名名賓客驚愕起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三清觀主一行,與欒玉率領的御獸宗隊伍,臉色更無比難看。
“公子,公子……”
呼喚聲中,靠坐在桌旁打盹的季平安睜開雙眼,看到黃賀正焦急呼喚,見他醒來忙道:
“公子,你可醒了,出事了。”
季平安笑了笑,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
什麼意思?
三人茫然不解,而這時候,一陣凡人幾乎難以察覺的轟隆聲,終於從餘杭傳至此處。
三清觀主與欒玉猛地扭頭,望向餘杭城方向,駭然變色:
“糟了!”
……
錯字幫忙捉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