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沫見他這樣拘謹,只得無趣的撇了撇嘴:“二娃最近在忙什麼呢?我似乎都有好多天沒有看到他了。”
“他正在修煉武功,王妃可以不必擔憂他。”
蘇清沫皺眉,對這個官方的回答很不滿意:“修煉什麼武功?難道沒修煉成功,還不能在人前露臉了?”
“每出隔一個月,都會考覈一次。若考覈通過,便能有三天回家探親的時間。”
“若是不通過呢?”
青一眼眸閃了一下,呆板板的答道:“若是不通過,那就修煉到通過爲止。”
蘇清沫皺起了眉頭:“你們這樣安排會不會對他太苛刻了?大姐這幾天,都還跟我念叨說好久都沒有看到二娃了。我只要求他能有點兒自保能力就成。”有自保能力,再學一點兒文化,到時不就可以做生意了麼?
在蘇清沫看來,想要在古代混的開,那就必須要手頭兒上足夠的錢才成。
若是走仕途,前期投資時間太長,且風險還很大。哪怕最近就算是考入了科舉,成爲了朝廷官員,那想要揮油水,也還是需要腦子,並且還得把腦子時刻拴在褲腰帶上,以防他日被誰給參了一本,最後落得個不是被抄家就是被斬首的結局。
總得來說還是走商路比較行得通,雖說也有風險,但只要你有腦子,就不可能會餓着肚子。只要他不會行那大奸大惡之商,自己現在還有個王妃的身份能照拂着他。
以二娃那忠厚的性子,賺大錢估計是有點兒難度,但想要過上奔小康的日子還是可以的。
青一想起那個在訓練基地拼命修煉的熊孩子,嘴角抽了幾抽才答道:“回王妃,李公子很上進。”
蘇清沫聞言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道:“你家主子,最近在忙什麼?”
對於她這問題,青一顯然是有些意外的。在他看來主子那麼寵愛王妃,有什麼事情應該也不會隱瞞着王妃。可現在,王妃卻問自己主子現在的行蹤,顯然,主子現在所行之事,肯定是瞞着王妃了。
只是,他覺得主子現在也不過是在處理公事的時候帶着小主子在身邊,在青一看來,這並不是一件不能對王妃說的事情啊。現在王妃特意來問他,那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所以青一此時的心裡正萬分的糾正。
蘇清沫見他遲遲沒有說話,便以爲他也不知道。無意識的嘆息了一聲,擺手示意青一可以退下了。
卻不知,青一這哪裡是不知道,他只是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對她說實話而已。
青塵殿內的藏書閣中,離青懷裡抱着離蘇坐在書案後面。
書案上堆滿了所有的密函冊子,這些冊中所記載全部都是離青手下所有的勢力分支與在天朝各地的各種產業。
離蘇也是這幾天才知道,原來自家這位爹爹能穩坐國師這一職位靠的並不是他這出色的容貌,而是他那非比常人的智慧與攝人心迫的謀略手段,當然還有通天的財富。
任何一個人,若是集這三種優勢爲一身,想要不出人頭地都難吧?
離青在把書案上密函冊子裡的內容都擺放在自己的眼前翻閱朗讀了一遍後,低下頭對懷中的離蘇問道:“爹爹今日與你所講的這些東西,你可都記在心裡了?”
離蘇眨了眨眼,然後點頭。
離青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淺笑,離蘇看着爹爹這個笑容,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在這個笑容里居然感受到一股冬日暖陽,梨花綻放的感覺。他從來都不知道爹爹笑起來會這麼的,呃……媚惑人心。難怪就連已經對過往失憶了的孃親都會再次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中了。
正想着呢,額頭上就傳來一陣痛楚,耳邊響起離青那不高興的聲音:“臭小子,爹爹與你與講話呢,你發什麼呆?”
離蘇在那這一痛中回過神來,隨後垂下有些羞澀的大眼。他覺得自己真是太不要臉了,居然還被爹爹的一笑意給魅惑住了,對着自家爹爹犯起花癡來,真是……真是太不要臉了。
離青見他不擡眼,以爲他這是被自己敲痛了,正委屈的哭呢。看了一眼他那似乎有些發紅的額頭,擡手替他揉了揉,說道:“爹爹不喜歡做事不專心的孩子,一心多用的人註定將會一生一事無成。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做個聽長輩聽孃親話的孩子,懂了麼?”
離蘇再度擡眼,皺起了小小的眉頭。他這話的意思沒有包括他自己在內,這是不是說明自己以後可以不用聽他的話了?
“聽懂了沒?”對上他眼中的困惑,離青又問了一遍。
離蘇只得點頭。
離青滿意了,接着再問了一遍:“爹爹今天給你講的這些東西,你可都記在心裡了?”
離蘇想了想依舊點頭。
“可有什麼不懂的?”
離蘇轉頭看向書案,伸出小手,指了指那插滿毛的筆筒。
離青抱着他起身,從那筆筒裡拿出了一支袖珍型的毛筆,這是他前幾天特意讓人去準備的。
拿着小毛筆沾了墨水,又拿了一張白紙攤放在面前,把小毛筆遞給兒子,自己則雙手撐着他的小身板,將其抱的高一些方便其寫字。
離蘇的小手指現在還使不上力,所以他就用整隻拳頭來握住那隻筆,開始在那張白紙上寫寫畫畫。
不一會兒,白紙上就出現了一行猶如扭扭曲曲的一般的大字。
【爹爹,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離青看着那一行字,莫名的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眼中佈滿了濃濃的不甘!
他閉上眼,關住了眼中的情緒,緊緊的抱住離蘇,把頭抵在兒子的小肩膀上,聲音有些沙啞的道:“臭小子,你在瞎說什麼呢?爹爹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們?別忘了,再過半個月,爹爹還準備給你和妹妹再辦一個抓週宴呢。”
離蘇又寫道:【可我和妹妹現在纔剛滿半歲而已。】
離青看着這行字,知道兒子說的是什麼意思,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現在也知道了爹爹在朝中的地位很特殊,這世上想要你爹爹的命的人很多。意外從來都不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現在是家中唯一的長子,若是你同其他孩子那般無知,爹爹自是不會逼你現在就來接受這些東西,可你這顆腦子就與爹爹一樣的聰明,那麼你就必須提早肩負起咱們家的責任,將來才能保護好你孃親與妹妹的安危。”
離蘇聽後,抿起了嘴角:【那你呢?你要去哪兒?小爺可不會給你看住孃親。還有,孃親說我像她。】這最後一句等於是否認了離青那句極其自戀的話。
離青不高興了:“兒子,你別被你孃親給騙了,你覺得就你孃親那個腦子,若是沒有你爹爹我,能生出像你這麼陽明這麼變態的兒子來麼?”
聽他這麼說自己的孃親,離蘇表示自己也不高興了,刷刷的又寫下了一行字:【沒有孃親,我與妹妹早就死了。】
這下離青沉默了。
離蘇看了看他又寫道:【你是不是病了?臉色不好看。】他曾不止一次聽到孃親嫌棄爹爹太瘦。
離青的身體一僵,隨後說道:“大概是這幾天夜裡着涼了吧。”
離蘇沒有理會他,接着寫道:【你是不是要死了?】要不然這幾天,怎麼盡做一些類似於交待後事的事情?
他剛寫下這一行字,額頭就又被自家老爹給彈了一下:“臭小子,你是不是天天都在想着老子去死啊?”
離蘇擡眼,一臉委屈的看着抱着自己暴跳如雷的爹爹,哪裡是他天天想,明明是他自己天天都在與他交待後事的舉動才讓他想這麼多的嘛。
離青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便接着道:“老子提早教授你這些東西,是想早些讓你認清這世道的黑暗,站得高就要看得遠,你是本宮的兒子,別以後越混越沒出息,把老子留給你孃親和妹妹的那點兒家產都給敗壞光了。”
離蘇聽後,氣勢洶洶的寫下一行字:【小爺,纔不會!】
看着兒子一臉鬥志的模樣,離青滿意了:“不會就好,現在爹爹問你,剛纔本宮所給你講解的東西,你可都聽懂了?”
【這個問題你剛纔已經問過兩遍了!】
看着兒子後面那一個大大的驚歎號,離青表示,這兒子是不是也太妖孽了點兒啊?雖說他對這些符號已經不陌生了,可自己到現在寫文書時也還沒有要在一段話結束的後面標上一個符號的習慣。
蘇清沫現在自然不會想到要教他這些,所以這小子肯定是經常跟岳父大人在一起的時候才學會的。
不過,看着這小子那一臉不耐煩的模樣,雖然還依舊那麼可愛,可他此時就是想打擊他一下,掃了一眼他寫的字道:“看你寫的字這麼難看,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都要練習一個時辰的字。”
離蘇看了一眼自己寫的字,又看了看自己小手裡握着的那支小毛筆。他也知道己此時的字不太好看,可問題是,這跟他的筆法沒有太關係,這根本就是他的小手腕還使不上力度的關係好不好。
沒有腕力,就是再練習一千遍,他的字也不依舊不會好看到哪裡去。況且,若他真的練習好了,難道待他長大以後也要一直握着毛筆寫字嗎?
離蘇覺得自已這位爹爹有些不講理,但他現在也不反對,而是很淡定的又寫了一行字:【你若是不告訴我實情,我回去就告訴孃親,你這些天的所做所爲。】
離青聞言,立即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隨後便又挺直了腰桿,呵呵笑道:“哪裡有什麼實情,你若是想與你孃親說就說去吧,看看你孃親是會信你還是會信我。”
“……”離蘇沉默了,因爲他知道,這事,不管是對誰說,都不會有人信他的。他現在只是個半歲的孩子,誰能信他啊,說不定,那些人知道他的靈智早開,還會把他當成妖孽給滅了呢。
父子倆又接着開始討論,轉眼已到了中午用膳的時間。用過午膳後,離青把昏昏欲睡的兒子抱到一旁安置的牀榻上去睡,給他蓋上輕柔的鴨絨被子。
自己則坐在一旁,看着兒子的睡顏開始陷入冥想當中。
現在離青已經恨不得把自己一天的時間當成兩天來用,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出兩隻手來,快點把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妥當。所以,這些天,除了早膳偶爾會在家裡與蘇清沫那娘倆一同用以外,午膳與晚膳他都沒有時間回家去吃。
對於他之前答應蘇清沫要爲她做一輩子的膳食這個承諾,離青的心裡還是很內疚的。好在蘇清沫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知道他最近很忙也沒有要來打擾他的意思。
最初時,隱還曾勸他,讓他晚上忙完了就儘量早些回去陪王妃用晚膳,可他知道蘇清沫的心裡是真的沒有生自己的氣,這一點,他可以從晚上與她在牀上一同運動時看出來。
若她真的生自己的氣了,應該不會那麼配合與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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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這是打算要讓小鬼當家的節奏麼?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