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見着藍詡的肚子沒有顯懷,難道那個小生命是她施的一計法術?
可是藍詡時不時還會有孕吐反應,並且脾氣格外暴躁。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纔是最可怕的。
不止一次,周翎看到藍詡自己一個人傻傻地坐着,眼神沒有任何焦點,也不說話,一動不動。
周圍都是她剛“發過瘋”的痕跡,也沒有絲毫的形象可言,不是頭髮亂糟糟,就是衣服亂糟糟。
這種時候她都在暗處靜靜地看着,計算着藍詡這樣的時間會持續多久。
不過不知爲何,周翎並沒有看到藍詡嗜血,她已經跟在藍詡身邊幾天。
按照之前的推理與猜想,平均每天消失兩個人,那藍詡肯定是需要兩個人的血量。
對於藍詡之前疼痛難忍的時候,周翎也聽其他人講過,她也沒有看到藍詡那樣。
事出蹊蹺,周翎更加小心了。
藍詡一直強忍住想要吸血的衝動,只要沒有受到血腥的氣味和鮮紅的顏色的刺激,肚子裡的她對鮮血的渴望就不會那麼強烈。
因爲她越來越大,對於藍詡的話更能夠聽懂,知道沒有藍詡她也活不了,所以對於折騰母體的折磨也越來越少。
修煉《創世幻神訣》的不可控性,更加體現在生命存在母體之後,會不斷根據母體情況自行生長。
每個人創造出的生命個體都不同,大多是在比自身更加優秀、完美的設想中誕生的。
存在肚子中的生命與母體之間的交流、感應更不相同,所以有很多《創世幻神訣》的強者幾個月後就玉石俱損,也有癡傻瘋癲再也無法修煉。全部都是因爲母體在孕育生命時,與小生命的交流出現問題。
能夠孕育小生命超過五個月的武者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剛開始受小生命折磨的時候,就已經撐不住變得不正常。
藍詡現在距離五個月的時間不遠了,實屬不易。藍未央的女兒,即便是修煉禁術也要高於他人。
入夜之後,周翎正在空間之中準備衝擊大宗師級煉器師,留在外面的一縷神識聽到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不是行男女之事那樣銷魂之聲,而是痛苦地呻吟。
因爲這個聲音距離她很近,而且愈發強烈。
周翎停下運氣,將精神力全部收回,剛想要結印的銘文也落下。
小鳳凰有一絲奇怪,擡頭看着她。
她修煉的時候會分神,沒有接受到任何危險的信息,小鳳凰又接着陷入沉睡。
是藍詡的聲音!
周翎瞬間從空間之中閃出,順便換上了一身夜行衣。
神界女帝深夜痛苦難忍,守夜的侍俾按理說應該都能聽到她的聲音,但是周翎卻只看到一人去詢問藍詡發生了什麼。
她這個女帝當得也是愈發可憐,難受的時候身邊無一人關心。
這也都怪她自己,原本在衆人面前維持的宅心仁厚,心裝神界子民,事事爲他們着想的好女帝。
漸漸地,藍詡將她的本色露出,無法收斂的怒火,不將侍俾們的性命放在眼中……
沒有其他人將她所戴面具撕下,是她自己一層一層將好不容易戴上的面具,再自己一層一層撥下。
藍詡沒有想到肚子裡的她大半夜竟然開始發瘋,僅僅因爲她在修煉之時加註上血液的力量,沒想到刺激到了肚子裡的她。
守夜的小侍俾看到藍詡在地上翻滾的模樣,不知該怎麼辦。她在原地打轉,想着現在應該去找煉藥師來,剛要拔腿向外跑就被叫住了。
“不準去找煉藥師,朕沒事。”藍詡說着,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向下滴落。即便是疼痛難忍,藍詡也保留着一絲理智。
周翎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得更深一些,別人從她面前走過都不會發現。
要是沒錯的話,她今晚就能夠得到答案了。
“好!好!好!可是……陛下您……”
藍詡向她招手示意,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那個小侍俾從未感覺時間過得這麼艱難,短短的幾步遠,她的腳猶如千斤重,不想向前邁去。
即便現在的藍詡看起來對她沒有任何威脅,可是陛下之命不敢違抗。
藍詡趴在地上保留着最後一絲體力,不再因爲肚子裡的翻騰而亂動,強忍住從腹部傳來的疼痛。
要是單單的腹痛不至於將藍詡折磨成如此,肚子裡的她不開心之後,有着將她肚皮戳破的勁頭。從腹部的痛感席捲全身,遍佈所有的神經末梢。
還未等那人靠近,藍詡擡腿一勾將那人絆倒,用手抓住她的肩膀,扯下衣服。像渴了好幾日的人看到了一口井,全力向井方向狂奔,看到水時想要全部都喝進去。
藍詡此時的狀態就猶如那幾日未進水之人。
如牛飲水,侍俾已經成爲一具乾屍。藍詡手指輕點,便化爲一團霧氣揮散在空中,因爲體內沒有一滴血,都是沒有顏色的霧氣。
一陣微風吹過,周翎還是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嗜血過後的藍詡瞬間恢復。
狀態似是勝過之前,她修煉的功法定於血液有關。以周翎所識的功法,並未有如此血腥的修煉之法。
那就只有禁術或是魔術。
要是滕火真人還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藍詡修煉的是何功法,就不用她這樣費盡心思只爲搞清楚這一件事。
可爲了能夠儘快取的藍詡的心頭血,周翎不得不這麼做,只有更加清楚的知道藍詡的弱點,才能更快速的將她打敗。
周翎要儘快提升境界,師父還在等着她!
沒有滕火真人的指導,周翎衝擊大宗師級煉器師兩次都失敗了。
大宗師級煉器所需的銘文頗爲複雜,每一道銘文的畫法都更爲繁複,要將其刻畫在武器之上,每一筆都需要極強的精神力控制。否則器毀事小,煉器爐毀掉事大,對於煉器師本身也有着不小的傷害。
所以即便周翎的精神力夠強,但還未到達大宗師級別之前,不敢輕易嘗試鍛造武器。
回到臥房,周翎對於藍詡嗜血之事並未感到多麼震驚。只不過沒想到,她能夠爲了保住神界女帝之位不惜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