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你忙活這麼久,是餓了吧?我專門吩咐廚房給你做了碗麪,你要不來嚐嚐?”喜帕後方傳來歐陽月討厭的聲音。
果然,花葬夢聞到一股食物的清香朝自己撲鼻而來。
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就啃了兩個蘋果的她現在飢腸轆轆,一聞到食物的味道,脣角的口水不住的嘩嘩往下流,口水使勁掩着。
“可是我還帶着喜帕,不能吃東西的。”花葬夢裝作很爲難的樣子。
歐陽月這下犯難了,畢竟她是古人,思想上也比較保守,這喜帕擋着根本吃不了東西,但也不能讓他人代替掀開,否則會倒大黴,這必須讓夜王爺掀開。
讓新娘子親自掀開喜帕,更是不可能。
“姐姐,你放心,你就小心的吃掉面,等王爺來了,你把喜帕拉上便是。”見花葬夢沒動,歐陽月以爲她還是在擔憂吉利的問題,想了想,“要不你就把喜帕拉到嘴邊,然後小口吃點東西。
喲呵,花葬夢鬱悶了,歐陽月這麼積極,那個食物裡面加了什麼?嘖嘖,都說最毒婦人心,今兒個歐陽皖西和歐陽月兩姐妹是聯手準備讓她在婚禮上死翹翹嗎。
話說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
她想了想,正想想歐陽月的目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表示嚴重抗議餓肚子。
花葬夢尷尬一笑,揮揮手掩飾自己窘迫,“無視就好,無視就好。”
歐陽月捂脣輕笑,眼露不屑。這樣粗俗的女人還想要來當夜王妃,可真是笑話,也不知道夜王爺看上你哪一點。但面上還是很誠懇,很善良,柔聲道,“姐姐,瞧你都餓壞了,還是趕緊吃了吧,面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聽歐陽月這麼着急,花葬夢斷定有鬼。
她假裝思考了下,彷彿是實在忍不住美食的誘惑,伸出瑩白如玉的指頭,“那麼我就只吃這麼一點點。”
爲了斷定自己的決心,她搖了搖自己一根手指頭。
“好好好。”歐陽月欣喜的不得了,彷彿剛剛所受的委屈全都消失了。她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臉,目露兇光,小心端着那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麪,送到花葬夢身邊。
一道面香味傳來,勾起了花葬夢肚子裡的蛔蟲。
她不忙着接,而是略微哀怨嘆口氣,“但若是王爺發現我悄悄在吃東西,肯定會降罪於我,這樣的險,我還是謹慎點纔好。”
端着面的歐陽月聽到這話,心一下子差到極點,這女人,好心給她端吃的過來,光是哄着也要哄這麼久,臉都笑僵了。
她儘量剋制自己不要亂髮脾氣,輕聲說道,“姐姐是怕王爺來吧,沒事的,我先去外面給你把守着,要是王爺進來的話,我到時候就給你說。”
自然,歐陽月可不認爲這個時辰,喝的醉醺醺的夜王爺會回來。
“那麼,就謝謝二妹了。你先去守着吧,我吃麪了!”不等歐陽月反應過來她手中的碗已經不見了。
歐陽月詫異的看着空空的手心,又看那碗麪眨眼間就到了花葬夢的手上,脣角立即張開。而且對方蒙着喜帕的,到底是怎麼知道面的位置。
這不會是喜帕是透明,可以看見的吧!
帶着這個懷疑,歐陽月小心的用手在花葬夢眼前揮揮,但對方壓根就沒有動靜,一心撲在該怎麼吃東西上面。
“不能看到?”歐陽月小聲嘀咕,也放棄了該怎麼知道那面是怎麼飛到花葬夢手上,靜靜站在一邊,看她怎麼吃。
花葬夢端着熱氣騰騰的面,小心的移開喜帕,將它移到嘴角部分,因爲喜帕擋着眼睛的,所以夾面的時候,一不小心就送到臉上,又一不小心喜帕上也沾着油跡。
看得歐陽月簡直不忍直視。
但看到那面終於被花葬夢吃了進去,徹底鬆了口氣,得意一笑,不用花葬夢攆她出去,她自己便移動小碎步,幽幽走到門邊上。
歐陽月沒有注意到,身後人冰冷的眼神。
紅色蠟燭燃着眼淚,一滴一滴的留在金色燈盞上。昏黃的燈光照應在歐陽月姣好絕色的面容上,水靈的眼睛閃現幾分狠辣,那絲嫉妒漸漸讓歐陽月的心變得黑起來,在她伸出手時,一道淡淡的吻痕印在白皙如雪的肌膚上,格外引人注目。
等過了今晚,屬於她歐陽月的好日子就來了。
花葬夢香噴噴的吃掉整碗麪,痛快的打個飽嗝。
歐陽月只聽到屋內嘩啦一聲,碗落在地上的清脆聲。她欣喜進門,便見花葬夢躺在牀上,喜帕遮住了她的面容。
歐陽月大喜過望,趕緊進屋。
身後傳來清淺的腳步聲,歐陽皖西一襲天藍色長裙進來,眼眸含着一絲憂愁,又帶着一絲快感。
“皖西,你這個主意可真是不錯,這嫡女的位置,你就放心,我一定會讓爹爹把它給你的。”歐陽月大笑,被興奮充斥的眸底一片猩紅,她太高興,萬萬沒有想到一切都是來的這麼輕鬆。
歐陽皖西柔柔一笑。
歐陽月突然轉過來握住她的手,“皖西,剛剛不是姐姐不想出來給你說好話,我怕的是,等下說好話的時候,大姐會添油加醋,連累你的。”
聽到這假惺惺的話語,歐陽皖西心下冷哼。
現在得到利益,就過來說好話歐陽月果然是這種人,今天所做的一切,她都會記在心上。不過,現在確實需要歐陽月的幫助,她可不能與她翻臉。
“姐姐,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也知道你肯定是爲我好。現在大姐已經中了鴇毒,你趕緊把衣服換上,頂替她的位置。”
歐陽皖西趕緊從包袱中拿出喜服,那正是與歐陽月一模一樣的喜服,只是上面沒有那麼精緻的面料還有珍珠,但在黑夜中也沒有那麼明顯。
“你是什麼時候準備了一模一樣的?”當歐陽皖西把衣服拿出來後,歐陽月震驚了一把。那喜服突然改變,花葬夢突然穿成了大夫人給的喜服,讓所有人防備不及。
而又要做成一模一樣的,僅僅是一天時間遠遠不夠。
歐陽皖西爲歐陽月穿上衣服,柔柔回答她的問題,忽略掉歐陽月那防備的眼神,“因爲那次從水月庵出來後,我瞟了一眼,感覺很好看,就想着讓府裡的裁縫製作了一件喜服,等着出嫁的時候用,萬萬沒想到這次用了上來。”她有些可惜,“只是上面的珍珠還沒有完成,若是完成,肯定很漂亮。”
這樣說,歐陽月也沒有在懷疑什麼,很自然的穿上那件喜服,給了歐陽皖西一個讚賞,“皖西,想不到你做的這麼好,竟然還把這東西備着的。”
“姐姐莫要擡舉我了,我們還是趕快把衣服換好,等會兒會有人過來擡1屍體的。”柔柔的話語,是歐陽皖西的鎮定。
她溫柔一笑,如青蓮般雅緻。
歐陽月恍惚了下,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妹妹,想不到這麼細細看來,歐陽皖西長得也是清秀可人,若稍微打扮一下,雖沒有她的美麗,但也會讓男人愛上這樣單純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對方是清白的黃花大閨女,而她的清白早已經被那羣強盜奪去,生不如死。
但只要今晚,她可以嫁給夜王爺,與他有魚水之歡,那麼一切都可以名正言順,可以成爲夜王妃。
穿好這身喜服,歐陽皖西讚歎,“姐姐,你可真美麗!不愧是第一美人。”
女人都喜歡別人誇讚自己漂亮,美麗,歐陽月也不例外。她越加得意,卻還是假裝謙遜笑道,“哪有,要我看妹妹也很美麗,咱們別廢話了,趕快把牀上那晦氣的東西搬出去。”
一想到這房間裡面有個死人,歐陽月毛毛的。
但想到穿到這身喜服,快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歐陽月別提有多高興。
“姐姐,等一下,咱們還是要確認一下大姐死沒有。”
歐陽月慶幸歐陽皖西這麼慎重,她點點頭,雖然答應要去看看死沒有,但還是心裡毛毛的,不過經歷了那次土匪事件後,歐陽月比之前鎮定許多。
她們一步步往大牀走去,兩人互相對視,特別是歐陽月快把新穿的喜服揉起褶皺,腳步如灌了鉛一般沉重,每移一步,都是需要很大的力氣。
就在快要觸碰到花葬夢的時候,喜帕緩緩拉開,突然間一道花葬夢的臉變成了紅色,如血一般浸滿了整張臉部。
歐陽月大叫一聲,嚇昏了過去。
索性歐陽皖西鎮定點,她吞吞口水,手指顫抖的想要去觸碰牀上滿臉鮮血的少女,在黑夜中,照的更加陰森恐怖。她的手指越來越抖的厲害,當觸碰到鼻尖的時候,發現沒有氣息,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一口氣還沒有徹底放下,歐陽皖西的手突然被人抓住,牀上的少女猛地睜開眼,那雙大大的眼睛直直瞪着她。
歐陽皖西想要大叫,突然間,一根銀針插在她的脖頸處,無論她怎麼喊都無法喊出,甚至甚至無法動彈,一雙眼驚恐瞪着慢慢起身的少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