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古怪深潭
雲卿忙跑過去,叫道:“權哥,你怎麼樣?”
瑤姑也跑過去幫忙。
千尋道:“瑤姑,天都快黑了,你去看看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
瑤姑皺了皺眉頭,主人暈了過去,她怎麼能離開?而且她怎麼覺得她是要把她支開,好對主人做出什麼事來?
夫人不諳世事,主人受傷,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
千尋輕飄飄的加了一句:“不知道明王知道你還活着,在這禁地不?”
瑤姑變了臉色,她頓覺有一種引狼入室的不祥,低着頭道:“我去送衣服。”也顧不得身後權十七伸出的要阻止她走的手。
權十七看着千尋陰測測的笑,感覺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等着切呀!
千尋着急的上前:“孃親,權前輩沒事吧,怎麼吐血了?好嚇人呀。”
一副擔驚受怕,馬上要哭的樣子,雲卿本來拿着手帕正在給他擦嘴角的血跡,看見她嚇成這樣,立馬停下來把他交給了夜夢,拍着她的背,把她安坐在一旁安慰她。
夜夢接過手帕,要給他擦,被權十七一把奪過來,冷着臉道:“我自己來。”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雲卿着急道:“權哥,你都吐血了,還是不要亂動爲好。”唉,一個兩個的忙的她不行了,都不讓人省心。
“孃親,權前輩是不是餓了?所以才吐血了?”千尋似一個好問寶寶。
雲卿現在的智商也高不到那裡去,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好說道:“不知道,可能是吧。”
千尋高興道:“那好辦,多給他吃些東西啊。”從桌子上端來她和夜夢吃剩的糕點渣和她喝剩的麪條湯:“都給他吃吧,尊老愛幼是我們沐雲國的傳統美德。”
夜夢差點噴笑,夫人你確定這是尊老愛幼?
這次權十七是真的被氣暈了。
千尋嘿嘿冷笑,你以爲你暈了,能逃過喝這湯的命運,還能逃過其他的嗎?
“孃親,權前輩是不是餓暈了?”千尋撲棱着大眼睛,無知的問道。
雲卿想了想,雖然比較懷疑他不是餓暈了,但是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就暈了呢?
她憂心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先把他救醒再說吧。”千尋以無比懇切的語氣說道。
“怎麼弄醒?你知道?”
“嗯,我夫君以前也餓暈過一次,我見我皇兄就用過這種方法。”她小心翼翼的提到皇兄,看她有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她好像很茫然。
夜夢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夫人,你這謊話說的好不費力啊,主人餓暈過?笑死她了,誰要是拿這事到沐雲國去說,百姓的唾沫也能把人淹死,國師大人能餓暈?你不是瘋了吧,估計會被關進瘋人院的可能性比較大。
雲卿到是沒在意,餓暈很正常啊,你看權十七不是也餓暈了嗎?她只關注到了一個詞,問道:“你皇兄?”
“是啊,他也是你的孩子,叫沐千翔,和我同卵雙胎。”千尋耐心的解釋。
“哦。”她仔細的想了想,沒有任何印象。
愣了一會,她才問道:“那你夫君當時用了什麼方法醒過來的?”
“我皇兄往他的臉上潑了些涼水,他就醒了過來,就這麼簡單。”
夜夢忍住自己笑噴的口水,抖動的肩膀,夫人,你可真能扯,你可千萬別讓主人聽見了,在丈母孃面前破壞他的形象,是他比較忌諱的事情,他晚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雲卿猶豫不決,這樣不太好吧。
千尋也不着急,等着她的決斷,反正她巴不得權十七昏迷不醒呢,她好把母親帶走。
“要不我們也試試?”
“好。”千尋倒了一杯茶,端給夜夢,示意她去。
夜夢驚驚然的接過來,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夫人這是交給了她一個艱鉅的任務啊,要是權十七醒過來,可千萬不要怪她啊,她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她一口氣把杯子裡的茶灌進嘴裡,雲卿剛想說:“不是要澆到他臉上嗎?爲什麼又喝了?”
只聽“噗”一聲,一大口茶混合着她的口水一股腦的全噴到他的臉上,權十七被涼水一潑,激靈靈的打了個顫,醒了過來,他摸了一把溼漉漉的臉,殺氣突現。
嚇的夜夢往千尋的背後一躲,暗地裡吐了吐舌頭,好嚇人啊!
雲卿則欣喜的道:“這辦法果然管用,謝謝夜夢,權哥,這次多虧了她和尋兒,你才醒過來。”
權十七剛醒過來又差點氣暈過去,想他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被一個小丫鬟噴了口水,一世英名都毀在今天了,傳出去,他還能活嗎?看着雲卿一臉的高興,根本就不明白毫無所覺,這是她女兒在變着法的在整他。
一口氣憋在心裡怎麼也發不出來。
千尋甜甜的道:“孃親,權前輩已經醒了,我沒有騙你吧。”
雲卿重重的點了點頭,溫柔的看着她,她的女兒本事真大!
“雲兒,我也想吃些面,你能幫我去下嗎?”權十七溫柔的道。
雲卿自然高興,自己還從來沒有爲他做過一件事呢,能爲他做件事體現自己的價值,自然萬分高興。
雲卿出去以後,權十七臉色一變,喝道:“沐千尋,你到底想怎麼樣?”
千尋也恢復了她的淡然冷靜睿智:“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治好她的病。”
“我說過不需要。”
“是嗎,因爲你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所以你不願意他恢復記憶,或者這記憶障礙根本就是你故意造成的?”
權十七勃然大怒,什麼髒水都往他的身上潑,他有這麼壞嗎?這是他愛的女人,他比誰都希望她健健康康的。
“你不要血口噴人。”
“那你爲什麼不讓我治好她?”他一再的推辭,也不能怪她這樣想吧!
“我不想看見她痛苦。”
“是嗎?她沒有記憶,只有孩子的智力才痛苦呢。”尤其是突然蹦出來兩個孩子,怎麼能沒有意外和驚喜,又怎麼不願意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我不會同意的,她也不願意。”
千尋嘴角一勾:“是嗎?”她纔不信呢,血濃於水,她還鬥不過他一個男人,笑話。
“你是怕我治好了她的病,她有了自己的思想,選擇我皇兄還有父皇,把你拋棄了?”
權十七又大怒:“她跟我在一起十七年了,是不可能跟你走的。”爲什麼碰到了她,自己的怒氣一再的被掀起,她真是沐尚清派來找他復仇的。
千尋沒有說話,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她沒有放過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被她戳中了心事吧!
雲卿端着熱氣騰騰的面來,就看見了這劍拔弩張的場面,真是奇怪,爲什麼他們兩個人就不能好好相處呢,自己纔出去了這麼一會,又這樣了。
千尋甜甜的朝她一笑,好像剛纔笑的跟個狐狸似得不是她。
權十七也緩和了臉色,剛纔要殺人的那個也不是他。
雲卿放下心來,把面遞給權十七:“權哥,你嚐嚐。”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小孩子等待着表揚一般。
權十七嚐了一口,笑着道:“雲兒下的面真好吃,你也餓了吧,來吃些。”他把麪條送到她的嘴邊,要喂她。
千尋一陣惡寒,一開始看見他對她的寵溺還覺得,這男人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了,這會看見,卻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果真是隻能看見自己家人好,一開始她是覺得有可能是她爹,所以才覺得他形象高大吧,現在確定不是了,當然看法是另一個極端了。
她幽幽的開口:“孃親,我餵你好不好,我要做娘貼心的小棉襖。”權十七一聽她說話,就知道沒啥好話,這不,來搶活來了。
雲卿看着她的樣子,心裡就軟的不得了:“好吧,給你機會。”
千尋喜出望外,從權十七手中應該是奪過碗,就真的喂起雲卿來。
權十七望着空空的雙手,他本來是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你儂我儂的,居然變成了這樣?最後自己要餓着肚子,啥也吃不着了?
千尋邊喂她邊說道:“我從小都是奶孃把我養大的,看着人家的孩子都有娘,被孃親抱在懷裡,好溫暖好溫暖的感覺,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我也有孃親該有多好,想不到還真有這麼一天,真希望永遠這樣。”
千尋這句話絕對是發自肺腑之言,這的確是她從小就盼望的一件事,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這件事,夜夢在一旁配合着哭了起來:“夫人,你有了孃親真幸福,以後都可以跟着孃親睡了,好羨慕。”
千尋在心裡爲她豎起了大拇指,真是好樣的,給你記上一功,白天的時候,權十七無處不在,只有晚上的時候,和她睡在一個被窩裡,纔好從心裡對她下手,說服她治病。
雲卿母愛氾濫的不行:“好好,今天我們就在一起睡。”
權十七很不滿,如果在給她機會,形勢會很快就會扭轉,他怎麼會甘心,他陪伴了她十七年,再也不能過沒有她的日子了。
千尋要拉着雲卿的手回房,她突然問了一句:“他們怎麼都沒有回來呢?”
“放心吧,我讓夜夢給他們做飯,晚上就麻煩權前輩了,讓他們和他睡在一個房間吧,等明天屋子建好了,在搬走,孃親說好不好?”
權十七深深的皺着眉頭,這是什麼鬼主意,這是故意的搶了他的人,還要佔了他的牀,真以爲他是好欺負的嗎?
雲卿回頭望着權十七道:“權哥,行不行啊?”
權十七是多想拒絕說不行啊,可是他又好怕她失望!只得最後點了點頭。
雲卿笑眯眯的道:“權哥真好。”這句話誇到了他的心坎裡,權十七剛要說話,千尋道:“是啊,如果有一天權前輩去我們家做客的時候,我們也讓他睡最好的房間行不行?”
“好。”雲卿沒有注意到她說的是我們家,很爽快的答應了,又把權十七氣的一愣一愣的,就知道利用雲兒來打壓他,哼,等着瞧!
“尋兒,不好了,快來幫忙。”瑤姑着急的聲音傳來。
千尋咯噔一下,難道出了什麼事了?
她迎出門來,夜鍾離揹着一副擔架,上面躺着情,瑤姑攙扶着滿身是血的戰北野,顯然他們都受了重傷,沒有看見夜魅等人,想必也是受了傷,隱下去療傷了。連夜鍾離的衣服都溼溼嗒嗒的,破破爛爛的,額頭上滲出了很多汗水,臉色很不好看,起碼她沒有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時候。
“怎麼回事?”她嚇了一跳,有誰能同時把他們這麼多人一塊傷了?還傷的這麼厲害?
瑤姑自責道:“都怪我,平常那條蛟蛇都是十五纔出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會出來?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他們去那潭裡洗澡。”
夜鍾離面目肅然:“先救人在說。”
千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把情送到權十七的房間,千尋接過來放在牀上,手上粘糊糊的,一看,全是鮮血,只是他的衣服太過豔麗,剛纔沒有發現。
他的臉色也由於失血過多的緣故慘白慘白的,他的脈搏微弱極了,不仔細把的話,根本就探不到。
挨個的把脈過去,戰北野也傷的不輕,夜鍾離則是脈搏紊亂,更像是內傷引起的,但是並沒有受內傷的痕跡。
她皺了皺眉,只能待會在處理,先把情的小命給保住了吧!
“情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夜夢幫忙拿他的血配型,看我們這幾人當中有誰合適?”她說着已經把他的衣服脫了下來,全身十幾處傷口,止血藥撒的到處都是,根本都沒起作用,有幾處大的地方還都在冒着血。
她從瑤姑手中接過止血藥,先給他止血,看了看瑤姑在幫戰北野止血,並沒有幫忙的人手,只得麻煩她母親。
“孃親,能不能麻煩你去燒點熱水?我需要給他們清理傷口。”
雲卿看見千尋急的臉色都煞白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正急的團團轉,看千尋要她幫忙,她正求之不得。
不過權十七不肯讓她勞累,溫柔的道:“雲兒,還是我去吧。”擡起頭冷然的掃了屋子裡一眼,正要轉身出去。
千尋補了一句:“孃親,一會權前輩燒開了水,你幫我給他們清理傷口。”她還真怕權十七在背地裡幹出什麼陰損的事。
權十七背影一僵,頗含深意的眼睛看了沐千尋一眼,千尋感受到了那雙冷厲的目光,不過這會卻沒有閒工夫與他來個眼神交鋒什麼的,她恨不得多長几隻手。
這時夜夢已經把血型配了出來,只有千尋的合適,好像他受的詛咒連血液都影響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巧的和任何人都排斥吧。
千尋想也沒想就劃開自己的手掌,把自己的血通過內力傳給他。
輸完血,她頭腦也是一陣暈眩,這是她的極限了,再多她也受不了了,幸虧情有了這些血應該能撐過一段時間。
這時夜鍾離纔敢走到她身邊,無言的抱住了她,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她溫暖的依靠。
她朝他苦笑一下,這是才發現他的臉色還是死灰一片,經過了剛纔的調息,並沒有顯著的好轉。
她大驚失色:“你這是怎麼回事?”怪不得自從他進來,便一聲不發,原來情況也並不是很好,只是見她忙碌,怕她分心,所以沒說話。
“我沒事,只是蠱毒發作了。”
“蠱毒發作?難道是雨羅剎發現了我給她的毒藥是假的?”
他搖了搖頭,把她摟在懷裡,說實話,她要是不靠着他,還真是站不住,直不起來腰。
“應該不是,是那深潭有問題,我剛接近它的時候,就感覺心裡不舒服,直到下到水裡去救他們幾個的時候,就覺得體內的蠱蟲在體內活躍起來,到處亂竄。”
“瑤姑,那深潭有什麼來歷?”千尋問道,居然這麼厲害,能影響到夜鍾離體內的蠱毒。
瑤姑已經給戰北野處理完了傷口,給他吃了好多藥丸,讓他躺在一旁休息。
聽見千尋的問話,她道:“我也不知道有什麼來歷,反正它一直都在,是有一次我無意間在那裡洗衣服的時候,發現了裡面有一條無比巨大的蛟蛇,把我嚇了一跳,後來好久都沒敢去,主人告訴我說它只有每個月的十五纔出來,我才又放心的去了,在後來發現果然是這樣的,但是昨天並不是十五啊,它怎麼會出來呢?”
千尋道:“就是那條蛟蛇把他們傷成了這個樣子?”
夜鍾離道:“我到的時候,他們正和蛟蛇在交戰,不知道爲什麼那蛟蛇見到我之後,很是警惕,沒有戀戰就跑了,由於情不能被人觸碰,我就先救的其他人,上了止血藥,吃了藥丸。最後才救得他,而且又做了一副簡易的擔架,止血藥也是胡亂的上的,所以他失血比較嚴重。”他沒說他到深潭的時候,一大片潭水都變成了紅色,那種觸目驚心連他見了都是一震。
夜夢插嘴道:“那夜魅他們沒事吧?”
夜鍾離道:“沒事,就是失血多點。”
夜夢提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權十七把燒開的水端了進來,雲卿要幫忙接過來,被權十七拒絕了。
千尋似開玩笑似嘲諷的道:“難道權前輩要親自給情擦身體,恐怕他消受不起啊。”
權十七狠狠地瞪她一眼,他怎麼可能會幹這種下等的活。
“孃親,麻煩你了。”千尋道。
“不麻煩。”雲卿麻利的去把手帕浸溼。
權十七冷冷的道:“你自己來,我保證水沒事。”
千尋不理他,從雲卿手裡接過手帕,給情一點一點的擦身上的血跡。
夜鍾離子在一旁也咬着牙,爲什麼就這麼巧,非要自己的媳婦和那個煞星能接觸呢,就不能換成別人?
權十七冷哼一聲就出去了,雲卿爲難的看了看遠去的生氣的身影,皺了皺眉,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夜鍾離跟了出去,一會把夜鍾玄從另外一個房間給背了過來。
千尋瞭然,他也怕這個時候權十七幹出什麼事,威脅他們。
礙於雲卿和瑤姑在這裡,她只能悄悄的給他使個眼色: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夜鍾離點了點頭:對付傷勢未好的權十七沒問題。
千尋笑了笑:不過我們這麼多人,別有落單的就行,被他抓着一個,就夠我們喝一壺的。
夜鍾離給她一個安了的眼神: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你經常氣氣他,估計他忙着和你爭風吃醋,也就沒有功夫算計這些人了。
千尋翻了個白眼,是應該說權十七太沒有出息,還是說她比較善於爭風吃醋呢?
夜鍾離笑:等傷勢好了,要再去深潭看看,那裡說不定和我的蠱毒有關聯。
千尋也笑:好,我陪你。
兩個人這樣在別人眼裡就是眉來眼去,雲卿皺了皺眉,似乎在她的記憶裡也有這麼一段似得,可是那人的樣貌模糊,怎麼也看不清楚。
千尋注意到了:“孃親,你沒事吧?”
雲卿有些心不在焉的搖搖頭。
千尋和夜鍾離對視一眼:這是有恢復記憶的徵兆?
千尋想了想,對着夜鍾玄的方向若有所思:還有一件事。
夜鍾離挑眉:是關於玄弟的事?
千尋點了點頭:你覺得雨羅剎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把玄弟扔到禁地了?不怕我們真的把他救了出來?
夜鍾離沉思:你是說,雨羅剎還有後手,如果玄弟在禁地萬一活了下來,她也不怕?
千尋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她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和我們。
夜鍾離點頭:這件事我會注意的。
他走過來,讓她在夜夢打的地鋪上坐了下來,失血過多,不光要好好補血,也要好好休息。
“夫君,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夜鍾離剛想和她一塊坐下,千尋朝他一笑,開口道:“孃親,我們去你房間睡覺了。”
夜鍾離的臉立馬黑了,這是以後也霸佔他的窩了?不過在丈母孃面前除了服從,哪敢反對?只得癢癢然的跑到自己弟弟的鋪上,以無比哀怨的小眼神偷瞄着自家娘子。
雲卿在偷偷的笑,千尋紅了臉,瞪着他,看,讓孃親都看笑話了。
千尋睡在雲卿的牀上,瑤姑睡在外間。
一時無話,千尋累的不行,腦袋昏昏沉沉的不聽使喚,但是第一次和親孃擠在一張牀上,又激動地不想入睡,生怕睡着了醒來又是一場夢。
她翻個身,把臉湊近她的懷裡:“孃親,這些年你過得快樂嗎?”
雲卿身體一僵,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也許是不敢去想,權哥說以她身上中毒之深,能活下來就算不錯了,不能奢求太多。
所以這些年渾渾噩噩的就過來了,說快樂吧,權哥對自己千依百順,瑤姑對自己也真心實意的像親姐妹一樣,只是有時候閒下來也會覺得心裡空空的的,像缺失了什麼似得,她也想過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爲什麼會中毒?是誰想害她?但是權哥說她的仇人已經死了,讓她不要有負擔,她也只好聽從他的安排,要不然怎麼樣呢?她一個沒有記憶沒有人生的女子能做些什麼呢?
她在甦醒後的這幾年,也曾經試過要離開這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尋找心裡缺失的那一塊,可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不要去尋找,這樣就挺好,所以她也猶豫不定,直到有一次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去的時候,可是權哥說這裡被冰山封死了,還帶她去看過,是真的出不去,所以她也至此打消了要出去的心。
可是忽然有一天,過來一個女孩子對着她喊孃親,還說她還有一個兒子的時候,她好震驚,不知所措,亦不知道是真是假,權哥說讓她不要相信一個突然認識的陌生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她的心告訴她,她就是願意親近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那是融入骨血裡的東西,好像她們早已經熟識了好多年,她快樂她也跟着快樂,她憂愁她也跟着傷心,多麼奇妙的感覺,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不想放手,就這樣握緊。
她有一瞬間無比的渴望能瞭解自己的過去,很好奇這樣的女兒真的是她的嗎?她以前也有另外一個夫君嗎?那麼他在哪裡?爲什麼她會被權哥帶到這裡來,她想知道,但是又好害怕,如果事情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到時候全部被顛覆了怎麼辦?
千尋似乎也沒有等她回答這個問題的打算,接着道:“孃親,你是不是害怕回憶到過去啊?”
她瘦削的肩膀瑟縮了一下,千尋靠近她,輕輕的像安慰一個孩子:“別怕,有我和皇兄在,沒有人會再傷害你,誰要是在動你一根汗毛,我定要她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管她是太后還是皇后。
這樣的話由溫柔的嗓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說出來,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但是這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決心,讓雲卿心裡一動,一股熱熱的液體涌上眼眶,這種維護不同於權十七的寵溺,那種無條件的保護,讓她沉溺其中,覺得永生永世等的就是這樣一句話,一個溫暖的依靠。
她突然覺得,就算她的回憶裡萬劫不復,就算立馬讓她死去,在臨死前能見到她的兩個孩子俯在她的膝下那幸福的模樣,她也滿足了。
她道:“你想讓我恢復記憶?”
千尋舔了舔嘴脣:“恩,我想享受到真正的母愛,我希望我把你帶到皇兄跟前的時候,是你欣喜的先叫出一聲翔兒,我想皇兄一定會激動地流淚,呵呵,我還從來沒有見他流過淚呢。”
“他,也知道我?”
“是啊,他知道你沒死,而且我們現在有了足夠的實力來保護你,不會讓你在受到傷害,還會讓害你的人受到懲罰。”
“害我的人還沒有死?”
“沒有,不過快了。”的確快了,等到這邊的問題都解決了,傷害過她母親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就算父皇要維護他們,她也不會心軟,當然如果證據確鑿,父皇在維護他們的話,也不配當他們的父皇。
雲卿沒有在說話,她的心裡還是挺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下意識地想要尋找權十七,可是剛想張口,纔想起他並不在這裡。
她的一個動作,千尋就明白是什麼意思,心裡也是苦澀,這麼多年,她依靠他已經習慣了,什麼時候,她才能把這份依靠轉到她至親的孩子身上?
她也沒在說話,說的多反而會適得其反,自己的幾句話已經在她的心裡投下了波瀾,但是她要接受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雖然血脈相連,十幾年的習慣也不是很快就能改變,她至今也沒有問她的父皇一句,就說明她的出現已經讓她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她還有一個丈夫,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她完全融入她的血脈,再也不願意割捨,不忍割捨。
失血過多在加上疲累,她很快就昏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太陽高高升起,在室內灑下點點光輝,她還是沒有醒,雲卿看着她安詳的睡顏,就像一個小嬰兒一般毫無防備,保持着昨天要抱着她的姿勢,甜甜的帶着笑,一定是做了什麼美夢吧?
她也不自覺得勾起嘴角,描繪着她的眉眼,瑤姑在房間站了好久,她都沒有發現,其實瑤姑心裡何嘗不是五味雜陳,她是羨慕,如果有一天能摟着自己的女兒這樣睡,那該有多好。
“夫人,先吃飯吧。”瑤姑忍不住的說。
雲卿站起來,看着瑤姑柔順的眉眼,帶着一種母性的呵護,她一驚,問道:“瑤姑,你也有女兒嗎?”
“是啊,有,我好羨慕夫人能和自己的女兒團聚。”
“你是覺得她真是我的女兒?”
瑤姑一愣:“夫人,難道在懷疑?”
她搖了搖頭:“不是,這種心靈相通感覺是代替不了的,但是權哥他…。”
瑤姑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她如果選擇了她的女兒,可能就是放棄了權十七,畢竟這也是十幾年的感情,依靠,不是說捨棄就能捨棄的。
瑤姑睜大了眼睛:“難道夫人不準備認她?”由於太吃驚,連聲音都有些變了。
雲卿道:“如果是你呢?”
瑤姑沉默一會,才道:“不知道。”的確,不管過去是怎麼樣的,但是主人這麼多年對夫人的好,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而且主人只有夫人一個人,尋兒有了夫君,有了自己的家,據說她的皇兄連孩子都快有了。
夫人對於他們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對於主人來說,確是唯一。
“可是…”瑤姑很爲難,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要是女兒知道了一個母親的選擇,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和她父親無關的男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夫人你決定了?”
雲卿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本來一個晚上的溫馨,她是想恢復記憶來着,可是剛纔出去的時候,看見權哥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孤獨的站在湖邊吹笛,笛聲幽怨,還有那飄揚的三千白髮每一根都似乎在控訴她的辜負,那白髮是爲她白的,她怎能這麼無情的說捨棄就捨棄呢,一瞬間她熱淚盈眶。
他卻扭過來,悽然一笑,對她說:“雲兒,你的任何決定我都同意,就算你走了,這裡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也會在這裡守着一輩子,因爲在這裡我天天都能看見你的影子。”
你說她怎麼忍心留下他自己孤獨到老?
千尋咕嚕一聲,毫無睡相的翻到了裡面。
雲卿心裡一蕩,緊張的看了一會,她沒醒,她才鬆了一口氣,把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兩個人悄悄的離開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
把臉扭向裡面的千尋早就已經淚流滿面,其實在瑤姑進來還沒有開始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只是很享受這種有母親注視的眼神,不想醒過來。
沒想到,卻聽到了這麼一段對話,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吧,永遠都會是被母親拋棄的一個孤兒。
哪怕幸福離她如此之近,一瞬間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直到夜鍾離來到她的牀前,看到她在顫抖的雙肩,心裡也跟着一陣緊縮,忙蹲下來,千尋已經扭過來抱住了他,把鼻涕眼淚摸了他一身。
“好了,好了,別哭了,打不了我們把權十七殺了,把你孃親直接綁走。”他不用問,就知道定是昨天晚上沒有談成功,這會正傷心呢。
千尋破涕而笑,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他能做的出。
他當然能做的出,誰欺負她的媳婦,惹他媳婦不高興,管他是皇上還是丈母孃,三個字:都不行。
夜鍾離問:“她決定了?”
千尋搖搖頭:“還沒,不過差不多了。”
“沒決定就說明有希望,那你哭什麼,夫人什麼時候不戰而敗了?”
“我只是寒心。”
夜鍾離仔細的給她擦乾淨眼淚,瞧瞧兩隻眼睛腫的跟核桃似得,又是一陣心疼,柔聲安慰道:“她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恢復了之後,她絕對不會這樣選擇的。”
“誰知道呢,那個笨女人。”
夜鍾離哭笑不得,也就是她,一會親的不得了,這會又罵上了。
“好了,餓了吧,吃飽了,再把她奪回來就是了。”
千尋賭氣:“我纔不去呢,誰稀罕她呀,人家都沒爹沒孃一輩子了,早已經習慣了,讓她後悔去吧。”只是說着的時候,眼淚還是嘩嘩的掉,止也止不住。
夜鍾離心都碎了:“那還哭什麼?是不是想讓我陪你一起哭?”
千尋噗嗤一笑,看他的樣子的確想要哭出來:“好了,不哭了,他們都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好,情還在昏迷,戰北野在發高燒。”
千尋忙直起身子,擦乾了眼淚,談起正事來,還是不含糊的:“這麼嚴重?”
夜鍾離凝重了臉色,點了點頭,千尋這才注意到他的眼圈都是黑的,想必昨晚也沒有睡。
她下牀來:“我去看看。”
打開門,雲卿正端着粥站在門外,看見千尋起來,笑着道:“正好,粥是熱的。”
千尋忍着心裡那一股悸動,淡淡的掃了一眼雲卿,冷冷的道:“先放着吧,我不想吃。”說着越過她,走向別的房間。
留下雲卿端着粥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針扎般的刺痛,她想張口說:“你失血太多,身體是受不了的。”但是想到她淡漠的眼神,她有點怯怯的,剛纔不是還好好地嗎?爲什麼這會是這種態度?
夜鍾離悄悄的對夫人伸出手指,夫人,你真有魄力,說不稀罕她就是不稀罕!
千尋一昂頭: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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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我努力多更,但是記得天天要來哦,別讓我等的心都疼了。
魔域之花馬上要出現了,明天或者後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