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餘光看到卓瑪淚光盈盈的,又極度隱忍着不流下淚來,胸前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個裝着紅棗的香包,大吃一驚,待看到她旁邊的北冥羽滿含愧疚和無奈的眼神,有些明白了,莫非是表白被拒了?
在堅強的卓瑪最終受不住這種傷心默默地退了出去,這麼多年的堅持,努力,付出,終究是抵不過死去的妻子孩子以及那刻骨的仇恨。
北冥羽也沒了興趣,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起悶酒來,想來也不是對卓瑪沒有感情,只是解不開心中的疙瘩吧。
周圍的人有的歡喜有的憂,歡喜的幾雙人抱在一起,竊竊私語,憂傷的被拒絕的呆在一邊垂淚。
旁邊一個着急的帶着怒氣的聲音響起:“大山,你就不要撅着了,這有什麼用?那素素是大村長的掌上明珠,註定是要嫁給三村長的,你又何必一棵樹上吊死呢,你沒有人家有錢,沒有人家有勢,拿什麼娶那素素,你看小紅也不錯啊,整天幫我和你爹幹活,又對你死心塌地的,你在想什麼呢?”旁邊一個老婦苦口婆心的勸說,恨不得上前戳兒子的榆木腦袋,但是礙於這麼多人,始終忍着。
那男子沒有聽完便轉身走了。
留下老婦人在原地朝着一個姑娘罵了幾句。
那姑娘長得很美,但是慘白的臉上還有淚痕未乾,對着老婦人鞠了一躬,老婦人躲開,似乎不願和她牽扯太多。
看來那就是她口中的素素了,她轉身向着大山走得方向追去,老婦人在身後幽幽的嘆了口氣:“冤孽啊。”
千尋和夜鍾離依偎在一起,在星光下翩翩轉着,輕輕地動作,依然勝卻萬千光輝,感嘆道:“能找到一個喜歡自己的,自己又喜歡的真是不容易啊。”
夜鍾離美如三月桃花的薄脣開啓,溫潤的嗓音帶着春天的呢喃,輕輕地撥動心上人的心絃:“幸好你是我喜歡的,我也是你喜歡的。”
絕美的容顏是來自心靈從內到外的喜悅,吟着千古不變的情詩:“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眼底的笑意深到骨髓裡,更是絕代風華:“夫人說的真好,要是時光能停在這一刻多好。”夜鍾離的聲音似沙沙的竹葉,帶着歲月靜好的美好許諾流淌在兩人的心間,的確,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你說我要是沒有來到這裡的話,你是不是就打一輩子光棍了?”
“我是準備陪着你師父雲遊四海去的。”
“所以我師父對着你才這麼鬱悶,他損失太大了,不光沒了徒弟,連約好的下半生的伴都被搶走了。”
“他有了天目作伴也行。”
“你是不是應該把夜魅和夜輕他們都放出來,說不定都能找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呢。”千尋看着夜夢,落霞陪着小毛也在學着她剛纔的動作胡亂的跳着,小毛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夫人,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放鬆警惕。”
“恩,也是。”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
“爲什麼要走得這麼急,北冥羽還說讓我們多住兩天呢,而且族人們都知道我們來了,走得太急不太好吧?”
“這個北冥族最近不太平,我們還是遠離的好,但願我們還能走得了。”
“好,等宴會散了,我就向他告辭,順便把小毛交給他。”她有了依靠就懶得不想那個動腦了,夜鍾離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可事實願沒有想象的那麼美好,該來的總會來。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夾雜在一片嘈雜的喊殺怨罵聲中由遠而近。
剛纔跟出去的素素哭的梨花帶雨的回來,跪倒在北冥羽和她的父親大村長跟前:“請父親和族長做主,素素誓死不嫁給達藍。”
喝得有些微醺的大村長還以爲自己的女兒又在任性,無理取鬧,皺了皺眉,不耐煩的道:“又是爲了那臭小子?”
“父親,女兒還沒有嫁過去,達藍就和人通姦,還是,還是…。你讓女兒以後如何有面目活下去啊。”最終她看了看旁邊坐着的二村長,沒有說出來那個名字。
但是衆人都已經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在了二村長的身上,這二村長誰都知道長得太瘦小了,以至於在那方面不行,她的前夫人就因爲這和別的男人好了,難道如今戴綠帽子的場面又要上演?這讓一向兇狠精明的二村長臉面何存?
二村長狹小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此時的臉上青筋暴漏,手上的杯子已經被捏的粉碎。
後面嚷嚷鬧鬧的人羣已經走了過來,還駕着喝得有些多臉色很紅的三村長,以及衣衫不整的一個女子走了進來,這女子正是二村長的女人湖菊。
二村長一見果然如此,狠狠地把桌上的杯子摔到那湖菊的頭上,被北冥羽一個茶碗給當了開去。
他沉穩的發話:“二村長,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等弄清楚了,在處置也不遲。”
那湖藍也已經哭得淚人一般,跪倒在地上不斷地對着北冥羽和二村長磕頭,梆梆直響,一會額頭就滲出了鮮血。
“族長,村長,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三村長達藍也沮喪着臉道:“這一定是有人安排的,故意栽髒陷害我們。”
素素恨恨的道:“栽贓陷害?這種事不是你情我願,怎麼會到這種地步?大家都親眼所見,你還想怎麼抵賴?”
達藍不滿的道:“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能發生什麼?”他也夠煩的,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真是倒黴。
站在北冥羽後面一直未動過的思量問道:“族長,這件事要好好調查纔是。”
北冥羽點點頭:“這件事是誰先發現的。”
“是我。”那個叫大山的少年站了出來。
“你是怎麼發現的?”
“小人剛纔心情不好,去後面的山上準備狂喊幾聲發泄一下,沒想到轉到後山茅草屋的時候,看見那裡的門開着,平常那裡是不開門的,於是就好奇,過去看了一眼,便看見三村長和湖藍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
思量道:“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會開着門?”
“應該是兩人興奮地忘了關了,你想三村長和湖藍好不容易瞅準了時機,還不得好好地把握。”
北冥羽道:“湖藍,你還有什麼話說?”
“族長。”湖藍又哭泣着磕了一個響頭:“請族長明鑑,湖藍剛纔準備回家去給夫君拿醒酒茶的,沒想到從我身邊竄出了一個黑影,我由於好奇跟了過去,卻被人從後面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山看到的那幅畫面了。”
“三村長,你怎麼說?”
達藍還很懊惱,一臉沾了晦氣的模樣:“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喝得頭有些暈,以爲看見了素素,就跟了上去,結果結果誰知道竟然變成了她呀。”
素素道:“分明就是藉口,難道喝醉了就是理由嗎,那以後人人都可以結着喝多了去亂倫了。”
二村長陰鬱着一張臉:“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更改了,請族長還我一個公道。”
北冥羽道:“巫師,這種事應該怎麼處罰?”
“侵豬籠。”大家異口同聲的道。
湖藍蒼白着一張臉,血水順着她的額頭留下來,兩隻眼睛掙得老大,有些恐怖,無意識的道:“不,不,我是冤枉的。”
北冥羽道:“湖藍侵豬籠,三村長酒後失德,罰一年俸祿,閉門思過一個月。”
千尋忍不住想上前阻止,被夜鍾離拉住。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且不說這是不是陰謀,但就是這樣不至於被處死吧,還有那三村長只罰了俸祿就完了?”
“這是北冥的族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的,而且北冥族最近不太平,所以這種事不能拖着。”
夜夢落霞和小毛也很着急,但是也不敢多事。
素素昂起頭道:“請族長取消我和三村長的婚事。”想不到這素素還是個烈女子。
北冥羽這件事不好做主,畢竟這婚事不是自己撮合的,是大村長一心一意自己選的女婿,便看着他道:“大村長以爲呢?”
大村長意味不明:“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素素急了:“爹,女兒想嫁給大山哥,你就成全了我們吧。”
大村長一甩衣袖,氣沖沖的走了。
留下了竊竊私語的衆人。
湖藍已經被行刑的族人押了下去,她再也沒有力氣喊叫了,因爲這本是個死局,結果已定。
素素很不甘心的起身,站在了大山的身邊,大山也不敢去觸碰她近在遲尺的手,只是眼底默默地閃過一片銳氣。
千尋和夜鍾離前腳走回房間,北冥羽和思量後腳就跟了過來。
千尋本來就看的一肚子的火,此時見了北冥羽也沒有好臉色。
“北冥族長,巫師大人來的正好,千尋本來也想去給兩位告辭的,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多謝兩位的招待。”
北冥羽和思量對視了一眼,北冥羽道:“公主可是對剛纔的裁定不滿意?”
千尋淡淡笑道:“這是你們族裡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插手,又怎麼會有意見?”
思量道:“那公主和國師爲何要走得那麼急呢?我族裡的人知道公主來了,可是歡喜的很呢。”
“我們這次出來,並不是來遊玩的,是有事情要辦的,所以我們忙着趕路,並不適合停留。”
“這。”思量突然跪了下來,道:“請公主留下來。”
千尋被驚得退了一步,就連他們進來,選擇無視的夜鍾離此刻也看了他一眼。
“巫師大人這是…”
北冥羽嘆了口氣道:“公主是這樣的,兩天前巫師算出北冥族將有一場大災難,除非有貴人相助,才能度過此劫,沒想到,今天公主和國師就到了,所以公主和國師就是北冥的貴人,還請公主和國師幫忙。”
“還有這樣的說法。”怪不得這北冥羽如此熱情,思量對她行那麼大的禮,合着是有事相求啊。
她看了看夜鍾離,人家坐在桌前,細心地拿着一本書正在研讀,連眼皮都不擡了,這傢伙剛纔說的對,這北冥這兩天不太平,早知道就直接繞過去了,不來了?
眼下,怎麼辦呢?總不能不顧一切的一走了之吧,那小毛怎麼好開口留下呢,還有當初還是自己要求北冥羽回來繼承族長之位,以保沐雲國邊境百姓的安危,如今執意要走的話,說不過去啊。
夜鍾離涼涼的慢條條的聲音傳來:“夫人,不用再看爲夫了,想留下就留下。”
那北冥羽和思量面上一喜,不等千尋開口,已經抱拳道:“多些國師和公主。”
生怕她在反悔似得,齊齊出了帳篷,那語氣裡還帶着喜悅:“不打擾國師和公主休息了,明天見。”
“嗨。”這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真令人不適應啊。
千尋邊坐下邊抱怨:“你說他們這是在徵求誰的意見啊?”
夜鍾離放下書,帶着玉蘭般的幽香氣息傳來:“我的就是夫人的。”
“哎,你怎麼知道,這族中會有事?”
“猜的。”
“連北冥羽都搞不定的事,還是滅族的大事,那會是什麼樣的大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是什麼?夫人剛纔說的話還算麼?”
“什麼?”
薄薄的嘴脣在耳邊輕輕開啓:“跳脫衣舞。”
千尋突地一聲笑出來:“我說的玩的,你還真的相信啊。”
夜鍾離的臉立馬黑了:“恩?說着玩的?”
千尋被撓的渾身癢癢,咯咯的笑個不停:“夜哥哥,饒命啊。”
“這稱呼不錯,再喊一個。”眼底心底的笑意看的千尋一陣心神盪漾,輕啓朱脣:“夜哥哥。”
窗外灑下一片白月光,又是一室溫情。
第二天,兩個人剛起來,夜夢就過來道:“主子夫人,三個村混戰起來了,北冥族長讓我過來喊你們過去。”
千尋和夜鍾離連飯也沒有來得及吃,就急匆匆的趕過去了,在後山的一片空地上,黑壓壓的人羣,拿着刀劍棍棒,在北冥羽的控制下已經停了下來,但是三方的情緒依然很激動,還在不停的咒罵對方。
地上躺了很多的哼哼唧唧的人,也在罵個不停。
北冥羽氣憤的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個的說。”
“族長,三村的人竟然嘲笑我們村沒有男人了,有也都是被人帶綠帽子的,你說這讓我們怎麼有臉活啊?”二村的人氣沖沖的道。
三村的人不服道:“一村的人還說我們村帶綠帽子呢,我們找誰評理呢?”
一村的人道:“是你們先嘲笑我們一村,說我們上趕着要巴結你們三村的好不好?切,我們村的姑娘除了你們還嫁不出去了是吧,看以後我們一村的姑娘嫁不出去,也不嫁到你們三村。”
北冥羽頭都大了,所謂男兒流血流汗不怕,就怕斷這家長裡短。
大吼一聲:“好了,有完沒完,都給我退下,把受傷的都給我擡回去,各個村的村長去開會。”
北冥羽很是煩躁,也不管大家叫喊的聲音,有時真想撂下這一灘子事,自己圖什麼呀,到現在大仇未報,就是當初爲了報答公主的救命之恩,回來支持族裡工作,以保證沐雲和白狄邊境和睦,百姓和睦,沒想到這大事當前,眼看滅族之禍就要來了,他們還有心思吵吵鬧鬧?
“那我們這麼多人受傷怎麼辦啊?”
“是啊,族長應該給個說法啊?”
思量也厲聲道:“你們的傷又不是族長傷的,讓族長給什麼說法?純粹是自作自受。”
大家對這說法還是不滿意,依然在叫嚷着。
千尋擺了擺手,淡淡的道:“我來說兩句,大家打架的初衷是因爲都不滿意對方的村?都不願意讓自己村的姑娘嫁給別村是不是?”
“是啊,二村一窩窩囊的男人,一村的人高傲的不行,反正以後不允許自己村的姑娘嫁過去。”三村的人道。
二村的立即憤慨的反擊:“我們也不願嫁你們哪呢?”
一村的人也跟上:“切,我們纔不願意嫁給你們呢。”
“好了,我明白了。”千尋冷冷的道:“既然如此,我就代替族長下一個決定,從今天開始,一村的姑娘回到一村,二村的姑娘回到二村,三村的姑娘回到三村,從此以後,三個村不得通婚,不得往來。”
千尋的話音未落,便引起一片譁然,更高的反對聲撲面而來:“這怎麼可能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說都已經兒女成羣了,怎麼可能在回村?而且本村的人大多數是本家,也不能通婚呀?”
千尋冷冷喝道:“都給我統統閉嘴,既然知道這樣,爲什麼還要來鬧,爲什麼還要像無賴似得不肯走?”
衆人這才聲音低了下去,剛纔太激動了,被人一挑撥,便怒氣衝衝的打起來了,細細想想,公主確實說的有道理,這架大的也太不值了,最後都鴉雀無聲的低着頭,默默地扶起自己的村裡人,走了。
“唉。”北冥羽嘆了口氣:“公主,等到你們的事情辦完了以後,請公主來族裡主持事務,公主有這樣的能力和氣場能壓得住他們,我現在心急如焚,只想報仇啊。”
看來當初勉強他來重新繼承族長之位,實在是難爲了他。
“不如這樣吧,過了這兩天,北冥族長如果真的想離開的話,就把族長一職交給卓瑪吧,先前不是一直是她在管理嗎,這兩年北冥也一直相安無事,可見她有這方面的才能。”
“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她是一個女人,她這麼些年爲了北冥已經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我又怎可再耽誤她?”
“據我觀察,這是卓瑪姑娘自己心甘情願的吧,族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北冥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唉,是我虧欠她太多了。”
“既然知道她爲了你做了這麼多,爲什麼不接受她的心意?還讓她傷心?”
“公主不知道,我妻兒死的時候,我曾經在他們的墓前發過誓,大仇未報之前,絕無二心,我大仇不知道何時會報,又怎麼能連累她?”
“你又怎麼知道我怕你的連累?”卓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對面一身凌然。
北冥羽愣了愣:“你這又是何苦呢?”
卓瑪轉過身決絕的走了:“我等我的,與你無關。”
千尋在心裡贊一個,真是一個有血性有性格的女人。
“北冥族長,不要再辜負人家了,到哪一天失去的時候在後悔,就來不及了。”
北冥羽也是猶豫,不忍,掙扎。
“如果註定了有一天你報仇後和她會在一起,何不提早享受這種幸福呢。”
北冥羽看了看千尋:“這可以嗎?我發過誓的。”
千尋笑了笑:“發過誓算什麼,我五歲的時候發誓長大瞭如果有錢了,一定要把所有的香蕉都買下來吃一半扔一半,可是我長大了不喜歡吃了,我九歲的時候發誓,如果將來有一天見到自己的父母,一定要形影不離的跟着他們,不能走丟了,可是我長大了,才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十五歲的時候發誓將來一定要找個醜男人嫁了,可是你看是不是也沒有如願?”
北冥羽也忍不住笑了:“公主真是說笑了。”
千尋嚴肅的道:“我沒有給你開玩笑,我只是告訴你,當你擁有一件東西的時候,一定要珍惜,不光因爲她值得,還因爲那是你的幸福,一定要抓住。”
許久不說話的思量道:“公主說的對,我也看着卓瑪姑娘這些年多麼的不容易,都是因爲你,她才這樣,她這樣的姑娘,本該呆在閨閣裡伺候孩子的,你該給她一個交待。”
夜鍾離也難得的開口:“北冥族長又不是不想,既然想了,又何必勉強自己。”
北冥羽眸中光彩閃過:“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多謝幾位。”說着已經迫不及待的向卓瑪離開的方向去了。
這下該夜鍾離興師問罪了:“夫人,以前想找個醜的?”
咳咳,“我剛纔只不過給北冥羽上課而已,胡亂說的,你也信。”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以前想找個美的?”
千尋眼珠轉了轉,閃過一絲狡黠:“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找男人的事,那時我只一心一意的跟着師父練武。”
夜鍾離對這答案比較滿意:“夫人學聰明瞭。”
千尋大汗淋漓:我能不聰明嗎,在不聰明,還不得被你天天欺負?嘴裡卻道:“這不是聰明,我說的都是事實。”
思量跟在後面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千尋扛了扛夜鍾離,和思量走在一起。
“巫師大人,我想向你諮詢一些問題?”
思量恭敬的道:“公主儘管吩咐就是。”
“你們這血誓是咒語,你可知道西沙漠的聖宮也有一咒語。”
“聽前輩講過一些,但不是很清楚,但是天下的咒語源出一家,應該都大同小異。”
“如果一個人用自己的心頭血來詛咒一個人,那類似於這樣的咒語應該怎麼解呢?”
“如果這樣的話,具體的還要看那個人咀咒的是什麼?咒語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是用心頭血做的詛咒,同樣也必須用心頭血解開。”
“哦,用誰的解開?不會用死的那個人吧?”
“這個要看她的咒語而定。”
“這麼說還是要先找出這個咒語?”
“嗯。”
這問題還是一個字難,這葉靈當初用了什麼咒語呢,究竟要用誰的心頭血能解開呢?
一道涼涼的聲線從前方傳來:“夫人,你覺得在爲夫面前關心另外一個男人,這樣好嗎?”
咳咳,她這都是爲了誰呀,要不是情公子有用,她用得着對一個要綁架她的人如此上心嗎?這都是爲了誰呀?
不過還是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討好的道:“我不是關心他,我是關心你好不好?要不是爲了你,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千尋舉手發誓。
“那好,給你一個機會,等到他無用之後,你把他大卸十塊。”
“…。”用完之後,殺人滅口,這樣好嗎?
思量在後面看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實在不好意思在跟着了,於是摸了摸鼻子,準備好言辭要走開。
夜鍾離開口了:“巫師大人。”
思量連忙上前:“在。”
如果說他對千尋是一種身份的尊敬,對夜鍾離那是一種本能的敬畏,這傢伙總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在他的面前頓感渺小。
“你們北冥族內部有內奸?”
思量一驚:“國師大人此話怎講?難道大人發現了什麼?”
夜鍾離沒有回答他的問話,接着道:“你說北冥有滅族大禍,可曾想過是什麼人要滅你們,敵人又從何而來?”
“這個在下和族長也討論過,北冥地勢險要,外面人是很難攻進來的,所以族長也從內部開始尋過內奸和隱患,但是始終無果。”
“你覺得這幾個村的爭鬥都是偶然的?”
“是很奇怪,以前幾個村之間也發生過爭吵,但是從來沒有這樣激烈的打鬥過,國師的意思是有人操控?但是我派人監視的密不透風,敵人是如何通風報信的?還有族內的人誰會希望北冥族毀掉啊?三個村的村長雖然各有各的缺點,但是身爲北冥族人,沒有人希望它能毀滅啊。”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夜鍾離沒什麼表情變化,淡淡的道。
思量躬了躬退了下去,夜鍾離慢慢地度着步,千尋知道他在想問題,也沒有打擾他,輕輕地走在他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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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忘了問你們,親,你們現在明白了爲什麼國師大人一開始要打公主二十大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