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鬼醫江湖 【243】林老先生

其實這個所謂包下了整個清平會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清平會所的主人,顧老爺子。

他的初衷,也就是爲了今天將會在清平會所開展的鬼醫門新任門主與老門主,還有中醫界的各位泰山北斗杏林國手們的聚會。

其實提議在這裡見面的杏林國手們,本來只是想找一個熟悉的地方,才選擇了清平會所,而他們本來覺得單獨有一個房間就夠了,又不是要搞什麼宴會。

但是顧老爺子卻不這麼想,他本來就跟這些位德高望重的杏林國手們私交甚好,再加上,他聽說了,參加的另一方,竟然是鬼醫門的新老兩位門主!

清平會所顧老爺子專屬的書房內,他剛剛揮毫結束,此時放下毛筆,繞過桌子,走到桌旁,爲自己倒了一杯茶。

“外公,我倒是沒有想到,您竟然會讓今天清平會所閉門。”坐在桌邊的宋雲墨,淡笑着說了一句。

要知道自從顧老爺子創辦這個清平會所以來,規定就十分的嚴格,幾乎是無人能夠打破的,所以從創辦開始,清平會所就沒有一天是閉過門的,按照顧老爺子的說法,那就是敞開門就是爲了迎接客人的。

但是現在,顧老爺子卻爲了這樣一件事情,決定暫停清平會所一天營業。

那些位老國手們現在都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的話,肯定也會有些受寵若驚的。

顧老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感慨地說道:“鬼醫門門主林老先生,是我神交已久的前輩,他的很多事蹟我都聽說過,不過是讓清平會所閉門一天,這點小事,還不算什麼。”

宋雲墨有些訝異地擡眼——他第一次聽到外公用這種如此推崇的語氣說起一個人,這怎麼不讓他驚訝!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的外公就是一個一直接受別人崇拜敬仰的人,所以他很難想象他的外公敬仰另外一個人是什麼的感覺。

顧老瞥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驚奇的,你以爲你外公現在的成就是空中樓閣,憑空得來的?我也曾經稚嫩過,年輕過,有崇敬的人很正常。”

宋雲墨也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兒,不過還是道:“還是覺得挺奇怪的。”

“你這小子!”顧老呵呵笑道,“我理解你的心態!不過等會兒你還是跟我一起出去吧,好好見見那位奇人,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外公我爲何而折服了。”

“您不說我也會好奇的,放心吧。”宋雲墨笑道。

顧老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吧。”

“好。”

宋雲墨剛剛起身,顧老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宋雲墨直接走過去接了起來,聆聽那邊說完了話,才掛掉電話。

顧老瞥眼看他,宋雲墨道:“是李老和劉老到了。”

“是嗎?我們趕快出去吧。”

此時在清平會所的門口,宋雲墨口中的李老和劉老,慢悠悠地走下車子,便看到清平會所的旗袍,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水墨畫竹的素色旗袍,整個人看起來清淡極了,淡淡的笑容溫和優雅,朝着二位婷婷嫋嫋走來。

李老和劉老都是看起來十分樸素的老人,穿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跟外面公園裡打太極下棋的老人們,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旗袍卻非常的清楚,這些位,在中國的中醫界,絕對是屬於國寶級別的人物,他們都是中醫界聲名赫赫的杏林國手,也是一些大佬們的座上客,那些位大人物平時生病,也都是這幾位老人看的,別人還不信!

“旗袍,好久不見了。”兩位老人拄着手杖,衝旗袍笑着打招呼,一種儒雅的氣度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了,不關乎年齡。

“劉老,李老,您二位可是好久沒來了。”旗袍微笑着,笑容不會太熱切,又不會太冷淡,卻給了人一種非常親切溫和的感覺,這算是她作爲清平會所的經理的幾大“技能”之一了。

劉老和李老一直以來都是清平會所的座上客,平日裡沒事總會來這裡坐坐,這裡的氣氛特別的適合他們,傳統而富有內涵。如果不是他們一位位年齡都大了,恐怕還會來得更加勤快的!

“是啊,我也想念得緊呢!”李老爽朗地大笑着,一看便是那種性格很隨和的人。

“好了,二位裡面請吧,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旗袍輕輕擡手。

李老和劉老微微頷首,然後朝着裡面走去。

不過剛剛走出幾步,他們就發覺了一點不尋常的地方。

劉老皺着眉問了一句:“今天怎麼感覺人這麼少呢?”

旗袍無奈地笑着:“沒有想到還是被您老給看出來了,是顧老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閉門拒客來着呢!”

李老跟劉老不約而同地一愣。

李老很快笑開:“我們肯定是沒有這麼大面子的咯,不過我倒是知道那老小子是爲了啥!”

“什麼?”劉老有些好奇地問。

別說劉老,就是旗袍也非常的好奇,她雖然接到了這樣的命令任務,但是她卻並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做,自然也想要知曉讓顧老一反常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了。只是按照她的身份,不能夠直接問李老罷了。

李老瞥了劉老一眼,意有所指:“你說能夠讓老顧做出這樣選擇的人還能有誰?我們今天又是邀請了誰?”

“林先生……嘶,原來是這樣!”劉老恍然大悟。

“我以前就聽說老顧非常崇敬林先生,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都還是沒有變。”李老感嘆地說道。

劉老笑道:“能讓老顧那個心高氣傲的人折服的人可不多,林先生恐怕是他最敬仰的一個了,做出這樣的行爲也不奇怪。”他對這件事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之前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罷了。

旗袍引着二位老人朝前走,雖然一直沉默着沒有搭話,但是她的心裡可是好奇極了!真是恨不得把心底的疑惑問出口,順便問問那位神秘的林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人!

只是她的聰明讓她知道這樣的問題是不能問的,於是她就只有憋着好奇沉默。

今天清平會所都閉門謝客了,旗袍爲他們安排的地方,自然就是清平會所最好的顯允廳,“顯允”一詞出自《詩經·小雅·南有嘉魚之什》中的《湛露》,其句爲“湛湛露斯,在彼杞棘。顯允君子,莫不令德”,其意爲光明磊落而誠信忠厚,頗有顧老之風。

顯允廳的裝潢都是典型的漢代風格,室內寬大華美,且傢俱都是採用的剔紅漆器,以最樸素的髹漆爲原料的剔紅,卻捉刀代筆現花容,凝練出不遜色於美玉的優雅與精妙。雖不是古物,卻也原汁原味地沉澱出了古風古味。

本來按照漢朝的傳統,應該是採用跪坐的方式的,漢朝那個時候,可還沒有胡人傳來的凳子。不過考慮到這些個老中醫們一個個都七老八十了,都上了年紀,跪坐對腿腳也不好,便撤了那種漢式的矮桌,換成了其他的中式桌子,搭配着高大紅木椅,不過仍然造型精美,雕工如行雲流水,優美至極。

不一會兒,陸續又有老國手到了,不知不覺,竟然到足了八人,就差鬼醫門的新老門主了。

這個時候,顧老也在宋雲墨的伴隨下,來到了顯允廳。

“哈哈,各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顧老爽朗地笑着。

“老顧你啥時候又怎麼這麼一套江湖俠義風啊!”一位老國手毫不顧忌地哈哈大笑道。

顧老也不惱,而宋雲墨適時地笑着解釋:“最近外公在重溫金老的作品。”

“原來如此!”

“怪不得!”

衆位紛紛笑道,氣氛也是輕鬆得很,看得出來,一衆老人關係很好,才能夠這麼無顧忌地開玩笑。

這時候,大家又將話題轉移到了宋雲墨的身上——

“哎,這是小宋吧!不知不覺就長這麼大了?”

“是啊,感覺好像不久前還是個小奶娃似的!”

“時間就是過得快啊,我家孫女兒也是,不知不覺就到了該嫁人的年齡了!”

衆老紛紛說道。

“對了,小宋你有女朋友沒有哇,要不要把我的孫女兒介紹給你?”一位老人十分八卦地笑道,心底也是十分期待可以撮合這段姻緣的。

宋雲墨淡淡笑着,態度從容,輕輕擺手道:“雲墨雖然還沒有交往的人,但卻已經有喜歡的女孩了。”

顧老挑眉,別有意味地看向宋雲墨。

“哦?”

“可惜了可惜了。”那位提議要撮合宋雲墨跟自己孫女兒的老人,連連可惜道,在他看來,有宋雲墨這種孩子作孫女婿,那是再完美不過了!

這時候,旗袍走了進來,輕聲對顧老道:“還有兩位,已經到了。”

“是鬼醫門的二位來了嗎?”衆老紛紛起身,表達出了對鬼醫門新老兩位門主的十足尊重。

正好,林玄青一身素衣麻袍,神色風淡雲輕,身邊跟着穿了一身淡雅的青色長裙的蘇禾,漫步走來。

宋雲墨看到林玄青身邊的蘇禾時,驚了一下,卻看見蘇禾擡眼,衝他淡淡一笑。

顧老也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蘇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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