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便威嚴地問大苞穀道:“張兌,你有何話說?”
大苞谷正色道:“皇上,小人說過,小人也是有大志向的,小人想長大後爲國效力……”
又來了極惡男子全文閱讀!
衆人互相交換目光,覺得張家這個兒子,跟鄭家的那顆黃豆有得一拼,兩人屬同類。
“……陳華風雖然殺人不眨眼,可他這一雙兒女卻是無辜的。小人聽說,當年榮郡王謀反時,皇上只誅首惡,其餘婦孺老小都赦免了,令百姓敬服。難道陳華風犯下的罪孽,一定要連他兒女也不放過?就算他們曾經從父親手上救下許多人也不行?”
永平帝頓時愣住了。
板栗、張楊、葫蘆等人欣喜地交換了下目光,總算大苞谷沒讓他們失望。
一位老臣道:“怎見得陳華風之子沒殺過人?”
大苞谷朝他躬身道:“大人,小人既然敢說這話,當然有依據,回頭朝廷派人查證就好了。再說——”
他環視大殿內的羣臣,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堅定地說道:“小人當時答應娶陳家妹妹,不僅因爲她心地善良,救了小人,還因爲小人心裡隱隱有個想法,想爲國家盡些心力。陳華風爲禍海上,朝廷屢次剿捕不成,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
“你有何想法?”聽話聽音,永平帝急忙問道。
“小人自然有想法。”大苞谷賠笑道。
“張兌,還不快說!”英王見他吞吞吐吐的,連皇上跟前也賣關子,氣得瞪眼,覺得他真是不知死活!
大苞谷忙道:“小人是這麼想的,爲了大靖。爲了皇上,爲了海上安寧,別說娶陳華風的女兒,就算再難的事,小人也會做的……”
這回,連板栗和葫蘆也忍不住了,若不是此刻身處乾陽殿,他倆準要揍人。
“……小人已經想好了上中下三策,要爲朝廷收服陳華風!”
在表白了一長串對大靖對皇上的忠心後,大苞谷終於一句話點明重點。然後從袖中扯出一卷紙,雙手高高舉起,上呈皇帝。
原來這小子早有備而來。
大家都不肯相信。覺得或許是玄武王和張楊的計謀。
可是,從今天的情形來看,玄武王分明事先不知道這件事,那這個張兌就……
衆人霎時又是嫉妒又是警惕!
永平帝示意王公公上前接了那捲紙,展開細看。
大家都緊張地盯着皇帝。就見他不住點頭,面含微笑,頓時有的高興,有的難受。
高興的自然是板栗等人了。
難受的自然就是他們的對手了。
他們就想不通了,爲何每次明明都是對張家不利的局面,最後都變成有利局面。還升官發財添兒子?——這次是娶媳婦。
永平帝看完正要說話,忽然張楊站起身來,上前遞上一份奏摺道:“皇上請看這個——這是臣侄女玄武將軍剛送來的。她覺得事關重大。不敢耽擱,便送呈大理寺,如今正聽候處置。”
永平帝聽了一怔,忙命王公公接了上去。
打開略一掃視,臉上立即現出驚喜神色。
等全部看完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對大苞穀道:“張兌。你實在聰明,不戰而屈人之兵,不錯!朕定要賞你!”
大苞谷雖然莫名其妙,然嘴巴卻一刻沒停頓,笑道:“這都是皇上以仁德治理天下,又以武力震懾敵寇,文治武功蜚聲海內外,所以才引得四海信服、萬國來朝吞噬之主最新章節!小人在海外就常跟人說,我大靖這一代君主,十分英明神武,其功業堪與太祖皇帝比肩;又襟懷廣闊,爲人最是仁義……”
這番話,恰好對應眼前其人、其事、其景,永平帝絲毫不覺得他在拍馬屁,禁不住笑容滿面,大喝道:“來人,賜座!”
看看站在一旁的張家衆兄弟,心情一好,又補充道:“給他們也加一個座吧!”
話音一落,大殿中轟然議論開來——
這太過分了!
張楊急忙道:“皇上隆恩,微臣心領。然他們並非官身,又無特殊情由,實在不宜留在此,望皇上准許他們退下。”
板栗也急忙對兄弟們使眼色。
南瓜等人見呆不下去了,忙跪下告退。
永平帝見如此,也不強求,任由他們去了。
即便如此,衆臣也都對大苞谷斜眼,都憤憤不平。暗道這小兒只憑一張嘴,就哄得皇上如此高興,來日定是讒臣。
永平帝不管,在小蔥的奏摺上批了幾個字,又低聲吩咐了太監一番話,命他送了出去。
王丞相笑問道:“皇上如此高興,究竟是何事?”
永平帝樂呵呵地說道:“陳華風派了其子女來京,說願意率手下海盜歸順朝廷,任憑處置,只求饒過其一雙兒女……”
“皇上萬萬不可!”
馬上就有人出面阻止。
黃真等人都紛紛開言,說陳華風縱橫海上,爲非作歹多年,犯下不可饒恕罪行,萬萬不能縱容。
葫蘆忍無可忍,霍然起身喝道:“黃大人,皇上的話你沒聽見?陳華風是罪孽深重,但他不是說了任憑朝廷處置嗎?”
板栗冷笑道:“不費一兵一卒、不耗一分一錢就能收服多年大患,這都不接受,黃大人究竟想要如何?還是你想讓朝廷派兵圍剿,然後死無數人,把陳華風捉來正法?這結果與眼前有什麼兩樣,徒耗錢糧而已!”
大苞谷聽說陳鯊來了,正高興呢,就見那些大臣居然有一半反對放過陳鯊兄妹,心裡火氣就上來了——
這朝堂果然不是人混的地方。
這裡的人比外面的人壞十倍,比海盜危險十倍!
想畢,他閒閒地笑道:“這些大人是不想朝廷放過陳華風的兒女,他們想讓皇上將陳家滿門抄斬。小人就不明白了,謀反罪皇上都寬恕了。各位大人卻不想放過一對沒殺過人的孩子,各位想讓皇上當暴君?”
一位老臣道:“張兌,爾休得胡言!……”
大苞谷不理他,轉向永平帝道:“皇上,將陳家滿門抄斬容易的很。可是,小人想問一句:如此一來,陳華風何必向朝廷投降?他直接把全家殺了再自殺不就完了,或者躲去一個海島上不回來不是更好?將來還有惡人肯改過向善嗎?”
趙耘和王丞相神情凜然,均道:“此言有理!此事萬萬不可莽撞!”
趙耘見黃真等人面有不忿之色,笑道:“依黃大人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黃真哪有什麼高見,憤憤道:“臣以爲,絕不能縱容海盜餘孽超級召喚空間全文閱讀!”
永平帝忽然道:“這只是陳華風的要求。他兒子陳鯊自知其父罪孽深重。自求與其父一同伏法,說他妹妹從未殺過人,求朝廷饒過他妹妹。黃愛卿是否以爲,朕連一個小女孩也不應該放過?”
黃真沒料到是這樣,頓時啞口無言。又見皇帝面色很不好,頓時汗就下來了,囁嚅道:“臣……臣是擔心……”
永平帝揮手道:“你擔心朕都明白。然諸位愛卿爲何不想一想:陳華風若有圖謀,何必求死?他是想用自己來換兒子女兒當正常人。朕若是連這點都不能答應,往後再無惡人肯改過向善了,恐怕都會與朝廷抗衡到底。”
英王起身。對上抱拳道:“父皇英明!”
衆臣一齊起身道“皇上英明!”
大苞谷聽說陳鯊求死,驚得呆了,這時反應過來。忙對皇帝跪下道:“皇上,可不能殺了陳鯊啊。他還小呢。就是他和小人一起勸他爹改過向善,陳華風纔有此決心向朝廷投誠的。小人當日也勸了許多,直至離開的時候,那陳華風還冥頑不靈。如今卻忽然要投降朝廷。可見都是陳鯊的功勞。”
他生怕有人反對,把話說得飛快。指向王丞相道:“若是皇上不信,可派人去查證陳鯊的品行。王丞相爲官公正,就請他去審問陳鯊好了。查明真相再放人,如何?”
王丞相不料他這樣推崇自己,倒是意外的很。
這一回,無人敢堅持不放過陳鯊了。
但依舊有一位御史問道:“陳華風爲禍海上多年,他兒子竟然沒殺過人,叫人無法相信。”
大苞谷忙道:“好叫大人知道,海盜原本也是漁民出身。陳華風雖然作惡多端,但極怕報應。他不想子孫後代一直幹這行,所以,從不帶兒女出去搶劫打殺。當日,小人發現他有這個想頭,才趁機對症下藥,和陳鯊一起剖析厲害給他聽。若不是這樣,小人能不能活命還說不定呢,哪有本事將他勸回頭!”
衆人恍然大悟。
永平帝看着他不住點頭,贊他機敏。
他笑道:“這一次,想必他聽說你是玄武王之弟,覺得機會來了,一邊將搶劫貢使的東西送還,一邊命兒子女兒進京出首。他是指望你幫他求情了。”
大苞谷笑道:“皇上慧如炬,一定就是這樣了。不過,小人可不會幫他求情。”
永平帝詫異道:“這是爲何?”
大苞谷撇撇嘴道:“他乾的壞事太多了唄。皇上不知道,這老傢伙可狡詐了,他這是裝可憐呢。他分明就是衝着皇上仁德的名聲來的,知道他這樣乖乖的,皇上定會饒過他。若不是這樣,他纔不會放手呢,朝廷怕還要費許多工夫。”
永平帝聽得龍心大悅,捻鬚笑道:“難爲他一片慈父心腸。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朕就成全他!王丞相,你回頭安排刑部審訊陳鯊,酌情處置!”
王丞相躬身應下了。
誰也沒提珊瑚。若是提,那就真是沒眼色了,人家如今可是張家媳婦了。
轉眼間將海上禍患給處置了,永平帝心情大好,笑着向寶石國的使臣道:“張兌已有兩妻,貴使可還願意將公主嫁入我大靖?”
大苞谷不等通譯說話,立即對嘉裡翻譯起來,又額外加多了幾句,意思勸他把黛絲帶回去,重新找人嫁了算了。
嘉裡聽後搖頭,又回了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