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四位“大師”中就沒有一個做的不好,當中又屬朱成最好。周振安本應該也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來。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率先提出疑問的不是白正,而是隨他們一同前來的周振安,臉色一變略帶些驚恐心悸的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類比賽都是有提前安排的,說是提前安排,準確的講應該是劇本纔對。
冠軍是可以被左右的,舉辦方得罪不起的人太多,隨便哪位一句話發下來,想公平公正都做不到。
這也是傳武比賽逐漸減少沒人看的原因,大家來看比賽,不說追求刺激,只是因爲喜愛來看估計也接受不了。
觀衆想要看到的最起碼得是一個公平公正的比賽,結果你在擂臺上玩表演,是把觀衆當猴耍?
這一次,朱成就是擺開了一個在這談劇本的架勢。
未必就要是什麼精細的劇本,只要他想要的效果達到了就可以。
可偏偏周振安不願意再這樣做,白正熱度正高,這時候開辦比賽好處不少,如果能一鼓作氣弄出一個公平公正的比賽,那對拆賣不知道得會有多好。
朱成想設計個劇本,無異於放棄這大好的機會,斷送白正的前途。
沒有人支持,白正這輩子也就是一個小武館的拳師,或許可以加入武協解決問題,但那換來的一定是罵聲一片。
“沒什麼意思,這都要比賽了,流程總是要定下來的吧。”朱成搖頭晃腦說到。
宋浩和朱成、陳文洪對視一眼突然說到,“會長的徒弟什麼時候來?我們把位置留給他吧。”
“不用了!”周振安斷然拒絕,“他不會來參加比賽,過兩天會來幫忙打下手,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怎麼會是丟人現眼呢,會長的徒弟已然掌握了七八分真傳,這第一穩操勝券,我們還是把這位置給會長的徒弟留着吧。”陳文洪乾笑兩聲彷彿沒有聽出周振安話語中的意思似的。
副會長本意是想拉上他站在白正這一邊的,不過他反應過來選擇了朱成一邊。
劇本是一定需要安排的,如果沒有劇本,那他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是爲什麼?
“不勞你費心了,我已經說了他不參賽,這不管是什麼名次當然得要名至實歸才行,他可不行。”
白正打量了幾人一眼,表面無波無瀾看不出喜怒,“比賽的事,留給選手決定不就好了,既然大家都有真材實料,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大可以向大家保證,比賽絕無黑幕,幾位放心讓徒弟參賽就好,他們不會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
他看得出幾人的心思如何,要說心懷鬼胎朱成首當其衝,乾脆順着朱成的意思往下說。
都覺得自己的徒弟沒問題,都標榜自己是真材實料對吧?那就讓你們這羣真材實料的比試去唄,他是無所謂的,只要不影響比賽的進程就好。
“這……”怎個就讓他把話說成這樣了,真要這樣豈不是白費了口舌。
不過朱成反應極快,眼珠子一轉又有了新說法,嘆息一聲可憐巴巴的對着白正說到,“實不相瞞,其實我們三人的徒弟都受傷了,若是完好定然沒有問題。”
只怕白正會說出些直接撕破臉皮的話,周振安反應也快搶在白正之前,“是被機場碰到的高手打傷了?”
還以爲周振安這是想開了打算配合自己一把,朱成連忙點頭,“對對對。”
見他上鉤,副會長話鋒一轉問他,“如果那個高手參賽呢?”
這問題可算刁鑽,出乎了朱成預料。
若要編造一件不存在的事情,那就一定要有一個模板作爲參照,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減少漏洞。
但有些漏洞無法避免,朱成編造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高手,所用模板就是保鏢,因爲知道對方是個保鏢,所以潛意識就沒覺得這個“高手”會參賽。
周振安也知道,以此作突破口,難住了朱成,若是這種情況,自己要不要鬆口?
周振安剛問完,白正又輕描淡寫來了一句,“三位高徒受傷,爲何不能下次參賽?執着於這次有什麼意義?”
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朱成感覺自己就站在懸崖邊上,宋浩裝聾作啞,陳文洪一言不發,明明也是在爲他們謀利,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種可能到那時再說。
我對我徒弟有信心,只是不想因爲他受傷了讓那些人有可乘之機,他本就應該是第一!只消略一安凱,他必能名至實歸。”
眼見沒人幫忙,朱成索性拋開宋、陳兩人的徒弟,只要王力建能夠奪冠就好,至於另兩人如何,已經不管他的事了。
“話也不能說的這麼肯定,樑懷民未必就會比小王差,我也是不忍心他只因被人打傷就痛失機會。
不如這樣,給他點時間養傷,等決賽之時再讓他參賽。”
陳文洪忍痛說到,對白正、對朱成都作出一步“退讓”。
“不行!”朱成下意識就呵斥回絕,“只有武德才是傳武的精神關鍵,樑懷民不知禮數,讓他拿第一豈不是丟人現眼,只會兩招怎麼打有什麼用,那是莽夫所爲!”
一聽這些話,周振安就想嘆氣。
也還沒問過白正是否答應,就先討論起如何安排起來,在他三人眼中看來,這已然成爲板上釘釘之事,白正不過一毛頭小子,待他三人聯手施壓必然屈服。
臉色陰鬱凝重,事情發展趨勢超出他的掌握,一張嘴鬥不過三張嘴,白正到底還是年輕,在這種時候居然插不上一句話。
待到一陣激烈的討論過後,白正剛從走神中恢復過來,看這架勢是說完了?
耷拉着眼皮像是死魚眼掃了一眼幾人,不鹹不淡的開口又是一針見血提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幾位是否想過,若是我參賽呢?你們覺得這第一該歸誰?”
這……哪能拂了主人的面子,可是不拿個第一總有不甘,這當中產生的連鎖反應可意味着好幾次商演。
朱成心中一橫,剛想說話拿輩分壓人,白正卻是一掃手,“今日不便,還有學生要教,相關事項改日再談吧。”
擺明是要送客的態度,讓朱成剛想說的話錯失了吐露的時機,如鯁在喉萬分難受。
周振安卻是略微安心,臉上表情明顯緩和了,他就怕白正會選擇答應砸了自己的招牌。
抓住時機站起來,將再讓三人說話的機會斬斷,“那我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