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攢子錘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小,以前這招無往不利,被外行人奉承爲白正的殺手鐗之一,此招一出必定取勝,不過現在也沒了效果。
東曉反打逼近白正破了攻勢,將自己騰挪轉移的空間逐漸爭搶回來,相反的是白正逐漸從佔上風失去優勢,落入下風。
畢竟他只是習慣與光影塗鴻打,而不是習慣了超人打,碰上東曉這樣全方面提升,也沒誰能佔到便宜。
力量他還能應付但是速度就有些跟不上了。
兩人又打了個旗鼓相當,交手次數也不多,就是分不出勝負,有觀衆是慕名而來,卻遲遲不見白正拿下勝利,心裡頭對白正有了懷疑。
“不是說國術不招不架只要一下嗎?怎麼打了那麼久還沒有分出勝負。”
“說明白正還算有兩下子唄,比一般人要厲害一點。”現搏無敵就坐在他旁邊嗤笑一聲補充道,“這要是雷公那些傢伙上來,那倒是不招不架只要一下。”
都是這樣說,可似乎就沒有人想過只要一下的對象是誰,就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要一下就被KO的對象往往都是那些國術大師們。
現搏無敵算是給了外行們一個結合實際情況來看頗爲正確的解釋。
“其實這個東曉在現搏的圈子裡也就只能算是一個業餘水準吧。”現搏無敵補充道。
已經退役的東曉訓練強度不夠而且喜歡炒作,實力倒退是正常情況,但他不知道東曉今天不止發揮了120%的實力。
打了興奮劑提升的可不就是一星半點,如果不是技藝水平不高,他早就拿下白正了。
不過以他的身體狀態,連巔峰時期的職業一流拳擊手都比不上。
千里迢迢趕來觀看現場比賽的愛好者一愣,“照你這麼說白正其實不算厲害?”
愛好者始終都是愛好者,而搏擊這個圈子小衆又複雜,外人想要探查當中的情況很困難,被現搏無敵這麼一說就動搖了看法。
“何止是不厲害,根本就不行,錦標賽上打假賽,最後那一場演的假死了,先輸一場再發力這不假?劉星還直接放棄了加賽,這不是演員是什麼?”
總算是將這些話說出來了,現搏無敵一股腦說不停歇,這時候總沒有那麼多智障來反駁他了吧?
這些天他可是一直將這些話憋在肚子裡呢,要不是看網上吹白正的言論太多,說出來又要挨噴,也不會憋到現在。
聽他講話的愛好者臉色越來越差,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有些問題,現搏無敵滔滔不絕的說着,忽的又一頓,“對了,那時候還有段時間離開擂臺,也有可能是用了興奮劑。”
沒有反駁的藉口,從邏輯上來講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愛好者將頭撇過去不說話,只是心中對白正不是百分百相信。
就他們說話的功夫,擂臺上的情勢又發生了改變,白正靠單一勁力難以應對,但是三勁綜合發揮作用,恰能應付東曉。
現在又呈現白正壓着東曉打的地步情勢。
爲了對付一個東曉,白正三勁全用,不過三招就有疲憊感襲來,這種消耗誰能受得了,動一下就等於做了一個渾身運動。
有時候倒是希望用暗勁自我按摩的手段會是真的,那樣的話就可以隨時隨地給自己來一個大保健。
前一招是一馬三箭,後腳一蹬跟上又縮小了東曉的閃躲範圍,對手的亢奮無從發泄變得急躁起來。
隨手而出是白馬翻蹄,這一招在馬形單撞的基礎上,加了一手起鑽拳翻轉後隨之撞出。
與之相似的還有一招白馬彈草,兩者的差異之處在於彈草雙手的勁是短勁,翻蹄是長勁。
白正雙手一伸放遠擊長,長勁隨手抖出,勁力加持暗勁協調化解了阻塞感。
東曉上去兩拳碰撞誰也不落入下風,兩人就像是不會疲憊一樣,交手都是拼盡全力,到此刻也不見力竭。
不過真實情況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東曉猛的身子一靠撞上去,白正腳下踩着擰轉步翻身躲開,馬襠步再出借勢將他摔出去。
看上去他吃了一個虧,但換來了一個更大的騰挪轉移空間,白正消耗很大這時候怕是沒法繼續保持狀態下去。
他也的確是厲害,不過今天註定是要自己獲勝,也不枉他十幾天來忍辱負重進行準備。
今日白正必將被他從傳武的神壇上拉下來。
“你輸了!”東曉低吼一聲騰躍起撲向白正,兩拳連貫打出要打破白正的防守。
局勢僵持不下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白正心中觀想的烈馬一次次被打斷,又一次次被重塑,這可是他提升技藝到大師後遇到過最厲害的對手。
一點兩點的提升看起來並不明顯,交手時就會知道有多厲害了。
再打下去也麻煩,東曉精力充沛無處發泄導致心裡頭煩躁,而他也因爲久攻不下逐漸失利而心裡很煩躁。
陽謀果然是無解的。
這還要怎麼打?擋下了東曉兩拳,白正已然感覺到了吃力。
東曉的呼吸頻率不斷加快,瞳孔擴大,白正的動作在他眼中幾乎成了慢動作,就這種亢奮的狀態維持下去的話,不出十招就能贏下白正。
他的不正常引起了注意,記者們在擂臺下竊竊私語,被叫來的體委成員擠進記者羣中,被發現之後記者們很快讓出一片空地。
他們的出現代表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記者們心知肚明。
擂臺上斜出一拳穿過了防守落在白正肋骨上,一拳將白正打退,氣血翻涌很不好受。
終於要贏了!
這時候才注意到擂臺下的動靜,亢奮之餘有精力觀察周圍的一舉一動,有種一切盡在掌控當中的從容感。
可當他將目光投往吊牌上的一瞬間,心態就沒法再保持穩定了。
他們的出現是預兆,毫無疑問在這場比賽之後他將會被人帶走進行尿檢,或許還有更嚴格,讓興奮劑無所遁形的血檢等着他。
如果被查出來,就算贏了又能怎樣?他的初衷根本不是戰勝白正。
勝負已經無所謂了,興奮劑是他用最後一筆積蓄買來的劣質型號,只需要一個尿檢便能得出結果,這種情況下他註定會身敗名裂的。
他忽然間有些分不清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了,也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從讓人信任的打假鬥士到現在,自己究竟做錯什麼淪落至此。
砰砰的心跳聲傳入耳中,忽然間就感覺很難受,急促的呼吸改變不了他的感受,頭暈目眩耳鳴,心跳聲響起在耳邊一下一下衝擊着他。
十幾天來有如瘋魔般,一直在想着要將自己失去的奪回來,想要在媒體面前、聚光燈下自信從容的享受萬衆矚目的感覺。
他喜歡這種當紅的感覺,這是一種享受,如果不是白正——他還會是那個拳鎮傳武界的打假鬥士。
可……是白正搶走了他打假鬥士的名頭?
忽然間捫心自問,心跳聲越來越快像是轟鳴的馬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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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白正的外號有很多,可沒有人會叫他打假鬥士,他從來都不屑於打假。
反倒是他,如果他老老實實的打假,如果這次沒有躲進廁所用興奮劑的話,自己依然會是打假鬥士。
是怎麼落到這個地步的?爲什麼預想了那麼多種結果,自己偏偏就搞成了這副模樣?
胸口壓抑呼吸張不開胸肺,像是上面壓了一塊大石令人越來越難受,一陣精神恍惚,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這會該上一百四了吧?
一個拳頭突兀的闖入視線中,是白正。
說來也是,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恍惚中東曉沒有一點知覺,只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緊跟着就是一黑沒了知覺。
“握草!還特麼可以這樣?”現搏無敵突的就坐不住了,他就沒有見過這麼假的比賽。
劉京心裡一塊石頭落地,贏了,很高興。
“不過一個業餘選手就把你師父逼成這樣,看來也不怎麼樣嘛,我上個月就已經成了職業選手。”
袁世湖又出現在他身邊,無不肆意的對着白正點評。
“職業三流選手嗎?”劉京嗆了一句,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東曉的狀況很不對,不管是傳武的拳師還是現代搏擊的拳手,觀察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袁世湖連這點都不具備,這還能說是職業選手?三流的還差不多。
袁世湖冷冷的瞪了一眼,“我發現你們練傳武的都很會耍嘴皮子,有本事就奪冠啊,你們一個也不行。”
大屏幕上,鏡頭一轉對準了體委的人,鏡頭下一行人端端正正的站着,在東曉倒下後走上了擂臺。
他們知道誰纔是老闆,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幫忙。
在衆目睽睽之下翻開東曉的眼皮,裝作檢查昏迷情況的,實際上卻是讓人觀察他的瞳孔。
一些興奮劑會作用於瞳孔約括肌,將人的瞳孔放大,這些都和呼吸急促一樣非常的明顯。
稍微瞭解的人立刻就做出了初步判斷,東曉這就是服用了興奮劑。
這樣差不多就足夠了,體委帶隊的人拉着東曉離開,在過一段時間,拿出確鑿證據,到那時他就會糊的徹底了。
白正喘氣如牛,後背被汗水打溼,找人討要了兩塊巧克力來吃,這是最簡單方便的補充熱量的方法,現在他有些感覺脫力。
電視中那種吃的少練的多,實戰厲害還風度翩翩的武術宗師多半是不存在的,嚴重違反了食物鏈中能量逐級遞減的規則。
“解決了一個。”白正輕聳肩吐出口氣,但是沒有打算讓抽籤環節繼續的打算,朝之前提出挑戰的選手招招手,“你上來!”
既然想要挑戰,那他就大發慈悲滿足這位選手的願望。
剛纔的小選手被叫上來,這時候收了陽謀逼迫白正的心思,態度恭敬摒着請教的念頭。
白正消化了一會纔算開始,也是休息恢復了一些力氣。
“開始吧。”簡單撂下一句,剛傳入小選手的耳中,白正就動了。
人往前一閃,輕擡腿抄腿擊中下巴,回落點在脖頸上,壓着往下一腿要人跪,小選手撐不住直接就倒了。
又踩着在地上如拖地般踩出去,頃刻間就完成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