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搖搖頭，“不可能，等我有錢了，最起碼——先來十個吧，各種絲的。”
砸吧一下嘴，想到了那些帶着絲襪的傢伙們，黑色、肉絲……種類還挺齊全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鋼絲。
“去死吧你。”萬沁窈氣呼呼的伸手在白正身上揪了一下，也沒抓到多少肉，但那是最痛的，白正做了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能忍痛不代表沒有痛覺，區別只在於有沒有表現出來，露出個表情，說明這就是故意做出來給萬沁窈看的。
不然的話，以爲自己下手輕了，接着來豈不是很無辜。
這一波交鋒誰也沒有佔到便宜，顏軍給他帶來的傷害瞬間就被補回來，順帶完成一波反打，他已經贏了。
顏軍對他們兩個不想說話，家傭也沒到那個時候，只能乖乖認命的接受摩擦。
他倒是不知道已經有人去找擺正了，高景鬆站在門口都不敢確認。
大門被重新刷漆了一遍，陽光明媚透過洞庭皇枝葉的縫隙中撒落下來，這正當是變暖的時候，晚春的沉悶和夏天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又在忙前忙後，他的心裡焦躁猶如身處老君的煉丹爐當中，他是裡面的孫猴子，不過練不出火眼金睛，煉出一捧骨灰來還差不多。
他太難了，獨領着一羣五大三粗的漢子往這邊走。
門上新刷的朱漆像是會發光一樣，陽光下光澤明亮，看上去竟還有種誘人的色彩。
這要是一口下去，高景鬆默默想了一下，也僅僅是想了一下，他牙口還沒有那麼好。
也不知道爲什麼，站在門口心也逐漸靜下來，上午來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情況。
也並非所有人都像他一樣能夠逐漸平靜下來，身後跟來的人是來友好交流的。
打輸了就是友好交流來的，打贏了就另當別論。
“什麼情況啊？到底進不進去？”有人着急的催促了一聲，是個一身勻稱肌肉，小麥色肌膚的女拳手。
在這一行業還挺少見的，畢竟沒有點成績的人都留不下來，就算打出了成績，也會被家人勸回去。
這種打打殺殺的活計，傻逼才幹，咱普通人老老實實的當個文員，安安心心的賺錢、相夫教子，那纔是正當的選擇。
她能走到今天，打起來同行沒幾個能治住她，足以說明厲害了。
高景鬆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而是往後退了兩步，這朱漆刷的很有水平。
洞庭皇在溫暖的陽光下懶散的攤開了枝頭，朱漆像是會發光，光斑落在上面猶如一個個小小的太陽。
真有韻味。
高景鬆腦海中剛閃過一個念頭，就有人推了他一下，“怎麼還不進去，聽不到我的話？”
那位女拳手衝他瞪了眼。
這纔不情不願的走回去推開門，他還沒有欣賞夠呢，知道里面是個武館，心中那種對書香門第的浪漫幻想破滅後就很難恢復。
早知道就先自己來了，在心裡低估一聲，高景鬆還是有些文藝範的。
推開那扇厚重們，高景鬆有種自己正在推動歷史大門的感受，還有一些吃力。
這門就算是白正來都會覺得有點分量，畢竟是實木的，一般門能有這一扇的一半重就好了。
可惜裡面不是某個書香家庭，自己身後跟着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少不是賞花弄月吟詩作對的佳人才子。
他很難過，需要白正幫忙裝個逼才能恢復過來。
吳清就在前院往廳堂裡看，裡頭熱鬧得很，七八人急匆匆的穿來穿去，明明就只有小小的空間，那些人卻每次都能擦肩而過互不干擾。
聽到了開門聲，吳清頭也沒回。
“先生不在，武館今天下午不開門，請回吧。”
這是白正交代的，就算是校長、張浩亦來了也這樣說，畢竟這兩傢伙帶不來什麼好消息。
高景鬆站在門口愣了愣，是自己上午的時候忘記和白正說這件事了，還是說白正他自己忘記了？
那現在，這羣人該怎麼辦？跟在自己身後，等着“友好交流”的那羣人。
自己怎麼跟他們交代？
身後沒有動靜傳來，人也沒有離開，吳清以爲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楚，又不充了一句，“最近很忙，後天再來吧。”
說完才轉身看了一眼，是高景鬆。
這就有點尷尬了，吳清連忙迎上去，看到了他身後跟着的人。
大家都有點懵，他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高景鬆不是說談好了嗎？爲什麼白正還會不在。
“這怎麼回事？”他們也不想白跑一趟，可現在看來擔心成了事實。
“白正不在。”高景鬆磚頭說了一句，隊伍中立馬就有人拔腿離開。
剛纔催促的女拳手追過去，“韓尋，韓尋，你等等。”
高景鬆回頭看了一眼，對那個韓尋倒還有點影響，是個話少的，沒想到做事如此果斷，一聽人不在立刻就走。
不過這也好，高景鬆暗暗出了一口氣，不來找他麻煩就怎麼都好。
一個人走了，另一個人追出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覷，要說就這樣回去是不可能的，那算什麼，他們也要面子的。
第一次來見不到，第二次萬一還是見不到呢？學着劉備三顧茅廬？那也得白正是臥龍才行，就現在來看——還不夠格。
有人上前和高景鬆交涉，語氣倒還和善一些。
“要不你們留下來等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高景鬆隨口胡諂道，他哪知道白正什麼時候回來，先穩住這幫人再說。
這又讓人有點爲難了，總感覺是程門立雪，可白正頂多與他們是平等高度，甚至還要差一點。
“既然不在的話，那還是算了。”領隊的那個搖搖頭拒絕了。
大不了回紅業就是了，人家那也是江南西道有名有姓的武校，論規格和行業內的知名度，遠不是這個小武館可以比的。
“可好不容易纔來一趟，就這樣回去？下次再來？”不願意放棄即將到手的稿費，高景鬆眼巴巴的問道。
這要是飛了的話，一定得找白正好好埋怨兩句。
“嗯……再說吧。”那人很不堅定，畢竟白正不算什麼，也不願意就這樣浪費時間。
還不如去紅業學習一下人家先進的教導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