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正很罕見的沒有直接睡着,他甚至懷疑以前順利入睡是因爲夢中演武廳在召喚他。
而現在夢中演武廳陷入了關閉期,所以他怎麼都沒有睡着,躺在牀上無法安心入睡。
他開始胡思亂想希望能分散注意力,然而他發現自己越想越精神,又過去十分鐘了,完全沒有一點睡意。
他想到了萬沁窈姣好的面龐、中午宋煦陽倔強的目光,羅貫正在練的虎形,還有宋鈃臨走前的談話。
哦,對了。明天還是清明節,一想到父親就更難安下心了,白正從牀上爬起來走到窗邊看夜景。
這附近並非是高樓大廈林立也不是繁華大道,街道上也沒人走動,白正站在窗前體會着這一種寂寥,明明是春天他卻有一種蕭瑟的感覺。
還沒多久就有一個突兀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範圍中,他在二樓一覽無遺,雖然不熟悉可白正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那是宋煦陽。
他記得宋鈃說過這個名字是希望女兒像春天的太陽那樣溫暖和煦,可從未說過這位姑娘也會這麼倔強。
看樣子她是打算溜走,走到門前查看了一下情況。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送走學員後白正就讓吳清栓門上鎖了,她應該逃不出去。
宋煦陽在門口只是晃悠了一下確認無法從門逃脫後就開始在四周牆壁走動起來。
她在尋找着力點以求翻牆出去,白正坐不住了,而且看起來她似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着力點。
在宋煦陽開始第一次嘗試前,白正敲了敲玻璃,機警的宋煦陽迅速回頭和窗戶後的白正對視一眼,緊跟着窗口後的黑影消失了。
白正順着樓梯下來,宋煦陽僵在前院彷彿這樣就能讓白正忽視她。
但這不太可能,白正本來就是爲了她而下樓。
白正在她面前停下,一高一矮兩個人對峙着,“這麼晚還不睡,你想去哪?”
此時的春風帶着些涼意吹過,姑娘不像白正這單薄的衣服可擋不住寒意,抿着嘴打了個冷顫,她有點撐不住了。
“睡不着。”
白正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拎着的書包拿下,還挺沉的。
“睡不着也要拿着書包到處逛逛嗎?”似是譏笑聲刺了一下宋煦陽,白正拿着書包沒去翻裡面的內容。
而是轉身走在前面示意宋煦陽跟上,“你是不是睡不慣這個房間?”
宋煦陽生硬的搖搖頭,她沒有對這裡的任何不習慣,但她就是想走,不想再寄住在別人家。
“那就睡覺吧,明天你們休息可以晚點起。”白正將書包放下準備離開。
在白正轉身的一瞬間,宋煦陽丟出來一個尖銳的問題,“你是不是在監視我?”感覺她已經陷入到了某個恐怖組織裡一樣。
“只是恰好我也沒睡着,看到了而已。”白正的回答非常的平淡,讓緊盯着的宋煦陽沒有察覺出任何毛病。
“我曾背井離鄉漂泊了很長一段時間,知道你的這種感受。可以不必緊張,把這裡當成家來看待。”
說完後白正就離開了,宋煦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過去纔打開自己的書包。
光線不是很好但可以看出來裡面的東西很多,藉助微弱的月光可以分辨出書包最上層放着的是一隻兔子布偶。
宋煦陽將門關上,抱着兔子布偶躺上牀睡覺,媽媽遺留下來的東西不多,連照片都沒有,而這隻兔子算是便於攜帶的一件。
白正回房後就不再管宋煦陽了,不過好在她也沒再起偷偷溜走的心思,一夜過去白正照着生物鐘在五點起牀。
今天是清明學校放假,宋煦陽不用去上課,這算是高三黨爲數不多的假期。
白正也不用去學校訓練那幫初中生,這讓他早晨的時間變得從容起來,最起碼可以先練一練拳。
對他而言現階段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技藝,就和羅貫那樣。
只有技藝提高了纔會被演武令承認,而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鎖觀想法了。
後院那塊兩百來斤重的大石成了白正檢驗功夫的道具,比起槓鈴白正還是更習慣大石,而且現在他想要搬起來並沒有那麼困難。
這還是不用明勁的效果,已經比父親當年做的好很多了。白正默默將大石放下,他還會做得更好一點。
小本子上也多了兩個小目標,新添的第一條就是讓他完成從形到意的轉化,第二條則是拿下城市的扶持項目。
至於排名和比武一類的完全不被他放在眼中,如果不是爲了讓自己成爲武館的象徵,讓人一提到白正或者武館就會聯想到另一方身上的話,他甚至不願意參與這場鬧劇。
尤其是他聽說有家跆拳道館被人在母嬰店門前團滅後對這種比武就更沒興趣了。
他寧可花點注意力放在塗鴻會不會答應自己,或者能否招攬金晶上,也不願意去管那些跳樑小醜的說辭。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萬沁窈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說到,作爲一個半宅她能保持正常生物鐘作息已經算很不錯了。
現在距離白正起牀纔過去一個半小時,六點半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非常早的時間。
看着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給人感覺邋里邋遢的,似乎習慣了這樣出現在別人面前。
“我要去掃墓。”
他在外已經漂泊了三四年,但沒一人牽掛他,沒人喚他回家。即便回家也感覺不到親人的牽掛,索性就不回了。
這就是現代社會的遺憾了,大家都是用自來水,若是像以前共用一口水井,白正背井離鄉一定可以獲得鄉親們的牽掛,到那時定會有人喚他回家。
萬沁窈直接將羅貫忽略,他已被逐用不着回山掃墓,至於她自己作爲女眷也不用回山。
白正說完了,意味着暫時沒有別的安排,她的眼睛又逐漸亮起來,“可那不需要多長時間吧?”
宋煦陽從樓梯上走下來,作爲一名勤奮的高三黨,她很少能安下心來好好睡一頓懶覺,即便是休息也早早地起來了。
在樓上聽了一會他們的談話,她忽然覺得這可能是個機會,至少值得一試,“我想去看媽媽。”
萬沁窈出乎意料的看了一眼,她都差點忘了宋煦陽的存在,但是沒有拒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