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順風的房間裡,他正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張媚則臉紅紅的,眼睛半眯半醒的趴在牀上,透着醉酒後的可愛睡相。她今天有點喝多了,曾勤生的那種米酒甜甜地有點像飲料,但後勁確實大。至於嶽乾生,就直接給放倒在曾家了,他喝了米酒又同曾勤生喝白酒,最後就直接醉倒了。
康順風只喝了一碗,他信曾勤生的話,想信這酒後勁兒大,所以喝過一碗後就不再喝了。
曾勤生和嶽乾生最後是同歸於盡了,他和嶽乾生酒量基本差不多,所以將嶽乾生灌倒的同時,他也光榮地犧牲了。最後還是曾勤生的愛人打電話叫勤務兵小夏給安排了武警的車送了康順風和張媚回來。
康順風就趁這時,將對黃記的行動拿出一個具體計劃。中午在曾勤生那裡,他就接到了莊毅安的電話,莊妍的舅舅已經在南京那邊找到合適的地方了。
在紙上他列着對黃記行動基本安排,又針對計劃的每一步設想不同的可能性,一切容易出疏漏的地方,然後一一地做出種種彌補和準備措施。這是他考慮問題的一個習慣。自己準備怎麼做,這麼做自己要怎麼準備,預計對方會是那一種行動情況。然後又要對對方的行動情況的一切意外和變化都要一一羅列出來,然後一一地想好應對措施,這樣做出的計劃纔會比較嚴密,有很強的可執行性。
他一一地推算了對張維明的行動、對王宏立的行動,和對韓博或張餛飩二者之一的行動。韓博和張餛飩兩人,張餛飩明顯比較莽撞些,所以他傾向於將韓博控制了。
從下午二點多進門他將張媚安排得睡下,一直到張媚睡眼腥鬆地醒來,迷迷糊糊地問他要水喝,他已經在心中將整個行動推演了四五次,感覺基本沒有什麼疏乎的地方了。他一面給張媚衝上一懷蜂蜜水,據說這個最能解酒,而且能避免醉後頭痛。所以剛纔他一安排她睡下,就在外面小超市裡買了一瓶蜂蜜。
他將蜜水一直用兩個杯子倒來倒去成溫熱後,插上一個吸管,就餵給張媚喝。
張媚眼睛也不睜,就靠在他懷裡,將一杯水慢慢地喝下去。然後他要放空杯子時,她卻摟了他的腰不放手,康順風就輕輕地拍她,想哄她睡踏實再放杯子。結果,張媚突然就咭咭地笑着,睜開了眼睛,爬上來親了他,小聲地道:“壞蛋,對人家真好!”。
原來小丫頭已經完全靈醒了,只是有意地膩了他。
康順風就笑了,回親她,她口中有淡淡的酒味兒,脣上有微甜的蜜味兒。纏綿一會兒,康順風就小聲問她:“想起來還是接着睡?”
張媚躺在他腿上,眼睛像小月牙一樣笑眯了道:“我就想這麼躺着!”
康順風用手撫着她的臉,她的臉仍然紅紅的,有些發燙的感覺。他就輕輕地摟了摟她,道:“我得打個電話,安排一些事情,你乖乖躺會兒,一會我過來陪你……”
張媚就乖巧地點點頭。
康順風就將她的頭放在枕頭上,摸出電話到了客廳裡,就給盛姐撥了過去,他決定將對黃記的行動就按排在週二晚上,行動雖然不要彪盛堂的人蔘與,但許多準備和外圍的工作都得盛姐那邊安排。他就把需要盛姐安排的一一地報過去,需要自己這邊安排的,就不用給盛姐說了。他這邊給盛姐打完電話,又給曾勤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將帶感謝教官們的事情安排在週二晚上。
打完這個電話,他又掛電話給陳二柱,讓他週二時安排一輛空的貨櫃車,並讓他將週二住南京送貨的貨櫃車都安排一下,到時候這輛車肯定要混到那一隊車裡一起走。
陳二柱那邊應了下來,晚上給他回話。
基本上將次行動的事情都安排完了,他又再次從心裡整個推演了一遍,感覺沒什麼問題了,纔回到房間,想陪張媚說會話,回到房裡,卻看小丫頭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康順風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六點了,就知道不能再讓她睡了,再睡晚上她就睡不着了,就將張媚叫醒。
小丫頭身子估計睡軟了,賴着就是不想動,康順風差點都不忍心叫她了,但還是硬着心腸把她叫了起來,久睡傷氣,而且越睡越累,這樣時間長了,人身體五臟只有在平躺時才感覺舒服。最後甚至可能睡成一種亞健康狀態,永遠想睡,永遠感覺累。
張媚給他纏得沒法,只好一邊不滿地叫着他:壞蛋!一面委曲起爬起來。
他就給向山他們打了電話,一面問他們那邊拍攝的情況,一面問晚飯怎麼安排。
向山那邊道,朵朵要請電視臺的幾個人一起吃完飯後纔回家。讓他和張媚自己安排。康順風感覺這次來了這幾天時間,好像一直很忙的樣子,還沒和張媚單獨一起出去轉過。過去倆個人還經常呆呆圖書館,或中午一起在學生食堂吃飯。也偶然會在操場轉轉。於是就拉了張媚的手,要帶她出去散步,一會順便找個地方把飯一吃。
張媚立刻就將康順風硬拉她起來的起牀氣消了,開心地咭咭笑着,往他身上膩。康順風同她在一起時間長了,知道她的脾氣,這丫頭就是喜歡膩人。而自己,似乎也越來越喜歡給她膩了。
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康順風這邊甜蜜着,莊家卻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煩惱中。莊菲在莊妍的勸導下,經過冷靜的思考後,終於將自己對向山的愛戀之情告訴了父母。莊毅寧聽了,在苦勸莊菲無果的情況下,終於勃然大怒,在他心裡,自己的女兒肯定被一個無良男人給誘騙了。莊菲的媽媽朱琳卻敏感地從女兒從未有過的冷靜神態中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她一面勸住怒不可遏的丈夫,一面告訴莊菲,這事情容他們做家長的商量一下。
背過莊菲,她就立刻找了莊妍來,莊妍早在莊菲向父母說破時已經有了準備。聽到小姨叫她,自然知道什麼事兒,莊菲早向她打過招呼,如果父母問起,讓她一定要多說好話。莊妍來到小姨的臥室,看到叔叔一臉的鐵青,小姨也完全沒了平常萬事不上心的嘻哈樣兒,不由地在心裡嘆了口氣兒,可憐天下父母心!
“妍妍……”看到莊妍進來,朱琳忙調整一下情緒,臉上顯出笑容來,但她的笑在莊妍看來,怎麼也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菲菲剛纔說,她喜歡上一個叫向山的男人,你知道這事嗎?”朱琳問道。
莊妍點點頭。
“這個叫向山的男人,你知道嗎?”朱琳的臉上就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莊妍繼續點頭。
“那莊菲怎麼會喜歡上他?你知道你妹妹有點傻大姐的脾氣,怎麼不勸勸她?”朱琳有點焦急地道。
莊妍嘆了口氣兒,道:“小姨,菲菲自己也是這幾天才意識到她喜歡了向山……我也勸過她,但感情這事情,我也沒經驗……而且,就我自己感覺,向山除了年齡大些,就其他方面來說,我也感覺是個可以信賴的男人……”
“可以信賴的男人?”朱琳忍不住搖頭,道:“像他這麼一個成熟的男人,對菲菲這麼一個小女孩子動這種心思,怎麼可能是值得信賴的男人!”
莊妍也搖搖頭道:“小姨,你現在還沒搞明白,是莊菲喜歡上人家了,其實人家還不知道莊菲喜歡他的……現在這事,只是菲菲的單相思!”
“他……他沒有騙菲菲?”朱琳滿臉的不相信。
一旁的莊毅寧忍不住道:“不可能!他不騙菲菲,菲菲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比她大這麼多的人……你仔細想想,和那個人接觸,菲菲有沒有什麼異樣……比如他們……”他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畢竟女孩兒的事情,他男人家不好說。特別是做長輩的,問侄女有關自己女兒在男女關係上的事情。但最後還是一咬牙,問道:“……他們有沒有……可能發生……那個關係?”
朱琳也是臉上一紅,但卻緊張地看了莊妍。
莊妍開始沒反應過來叔叔話中的那個關係是什麼意思,但隨即就醒悟過來,臉上卻是一紅,道:“不可能的……你們不瞭解,向山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他真的現在還不知道菲菲喜歡他的事情……菲菲也沒來得及和他說,我感覺這事先要讓你們知道,就勸菲菲先把事情告訴你們……”
“向山大哥?”朱琳的臉上就顯出了狐疑的神情:“你和這個向山很熟嗎?你不會是有意幫他說好話吧?妍妍,菲菲可是你妹妹……”
莊妍就直直地看着朱琳道:“小姨,你相信我,我騙誰也不會騙家裡人的……這個向山我是比較熟的,因爲他就是我那個同學康順風的師兄,你們如果以後接觸了他就知道了……菲菲和他的事情,其實是這樣的……”莊妍就將莊菲同向山之間的事情整個地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叔叔和小姨,一直從莊菲告訴的倆人怎麼認識,怎麼拜師,一直到她們假期一起去康家塬,到回來莊菲發現自己愛上向山。
聽到最後,朱琳眼睛就流出了淚,哽咽地道:“都是我和你叔叔平常忽略了她,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聽她說話,我們不嫌她煩……可是她也不能這麼的不爲自己着想,這個向山年齡又大,家裡又窮,還是個沒文化的人,她一個大學生怎麼會同他有共同語言……妍妍,你可得好好勸勸她……”
那邊莊毅寧這時也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莊妍。
莊妍就想起自己去找康順風時,康順風轉述的胡斜子的話。她雖然感覺胡斜子說得有些道理,但畢竟胡斜子是向山的師父,所以在心裡肯定偏着向山。而菲菲是二叔和小姨的親骨肉,在二叔和小姨眼裡,向山又怎麼能配上自己的女兒呢?而且,從她心底,也感覺兩人年齡差距大了些。
“二叔、小姨,我會勸菲菲的,但你們在這件事上也一定要有耐心,別把事情激化了,菲菲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在這事上也要多聽她的想法,開導她……至於向山大哥,我感覺你們不用擔心,他可不是個糊塗人……他疼菲菲是有原因的……”說到這裡,又將向山對弟弟小三的感情,和菲菲是如何地像小三的事情說給二叔和小姨聽,最後道:“你們不要因爲菲菲的事情,就戴着有色眼鏡去看他,他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沒有文化和知識的農民,相反他是個挺有才華和見識的人……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向無字處讀書,人生的見識,並不僅僅得自於書本……特別到了現在,大學教育普及的時代,大學畢業,其實什麼都不是……”
莊妍這一番話說完,就站了起來,對莊毅寧和朱琳道:“我會勸菲菲理智的,不過二叔和小姨,我感覺你們也應該理智地對這件事情,看看到底什麼對菲菲最好……你們是菲菲的父母,我是菲菲的姐姐,我們都不能靜下心來,聽菲菲平常在說些什麼?那麼,和我們家門當戶對的,和菲菲年齡相當的年輕男子,又有幾個人能靜下心來聽菲菲說些什麼……我感覺我們先要搞明白,真正對菲菲好的事情是什麼……我先去了……”
莊妍離開後,莊毅寧就和朱琳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中滿是狐疑和無奈。
一轉眼就到了週二的下午,康順風正和張媚這會兒正坐在圖書館裡,已經快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了,估計熊子他們三個已經接了人出來了吧。這兩天康順風基本都是在不停的電話中渡過的,甚至上課時,還出去接過兩次電話。盛姐那邊的信息全反饋回來,基本是一切都安排得很順利,什麼時間和誰聯繫,以什麼理由能進入什麼地方,車子可以停在那裡,得手後從那裡撤出來。
陳二柱那邊也都安排好了,車隊裝好車後,車隊的頭會將司機們集中在一個地方,以等朋友搭順車的名義,等候他們。他們要坐的車,正是車隊的頭的車。到時候他們說好地方,車隊的頭開車去接他們,那輛車的貨櫃裡會留出夠六七個人坐的空間。
最後又聯繫了莊毅安,說好了莊妍的舅舅會派人在高速路口等他們,聯繫人的電話號碼也已經存在了康順風的手機上。
熊子、胡園和眯眯狗也已經換了車,是盛姐從朋友的公司那裡借來的車子。又託人弄了三副假牌照在車上備着。這會兒三個人已經去武警的訓練基地去接人了,梁山已經在預先訂好位子的一家叫“安苑”的休閒酒店裡等人了。向山則和朵朵帶了楊天龍、陳二柱和金黎,去了電視臺附近的一家“森焱”健身俱樂部,七點鐘時,同泰拳師的交流也就要在那裡開始了。
就在康順風不時地在圖書館掏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和信堂楊震林老爺子的車子正慢慢地停在世嘉會館的大門口,湯辰龍和湯辰虎還有閩師爺都迎了下來。前幾天他接了盛姐的電話,但最終並沒有去參加彪盛堂和南京幫的會面,他感覺那種商量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在資金實力都不如對方的時候,除非是用黑道的方法以暴力對抗忠義堂的打壓,不然商量商量去,都是隻能徒呼奈何。
他與盛姐和陳胖子這些人不同,他過去是和湯辰龍有相當的交情的人。而且,楊家在S市還是有很根深蒂回的勢力的,得了南四後楊家的勢力也更進了一步,他相信忠義堂還沒有到想同楊家撕破臉皮的時候,那麼事情就還有轉機,他並不想太深地和彪盛堂、南京幫走在一起。雖然說現在的形勢是忠義堂一家獨大,但畢竟現在並不是三國亂世,不是你死我活統一天下的戰爭,大家都只是混口飯吃,是可以並存的局面。
湯辰龍既然同意和自己談,那就說明了這種並存的可能性是相當的大。楊家也是在政府有背景的勢力,他自然知道政府穩定壓倒一切的態度,所以他也就堅信忠義堂不會將楊家逼到山窮水盡,孤注一擲地同忠義堂拼個死活的地步。
“震林兄好久不見了……”湯辰龍對着下車子的楊震林就伸出手來。楊震林也呵呵地笑着,叫一聲:“辰龍兄!”就伸手握住他的手,兩個人就攜手走進了世嘉會館的大門。
就在兩人走進世嘉會館的大門時,大堂裡的時鐘正指向了六點鐘。
“森焱”俱樂部,向山和朵朵他們正在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帶領下,走進了“森焱”的搏擊檑臺區,那裡已經坐滿了觀衆。
“安苑”休閒酒店裡,騾子正帶着二十幾個蒲州小夥跟着教官在梁山的帶領下,分別領着各自的房卡和酒店所有休閒項目的通票,五個教官還一人有一名美女作陪。
圖書館裡,康順風再一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輕聲對沉浸在書中的張媚道:“媚媚,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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