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柱一刀標中湯辰虎的後背,湯辰虎身體一震,猛地發出一聲怒中含慘的吼叫,旁邊的小弟都是一呆。
陳二柱這時已經往前一撲,迎到了第二個小弟身上。第二個小弟一刀走空,刀已經劈到了下面。陳二柱一貼身,一把採了他的手腕,往上一提,照例左手一轉他的手肘,就奪下他的刀來,又是一刀飛出,這一刀再次狠狠地插入湯辰虎的背部。湯辰虎的幾個弟子這時已經驚醒過來,眼睛都一個個血紅起來,大聲喝道:“他傷了師父,我們殺了他——殺了他——”吼聲如雷,都猛衝上來。
陳二柱的眼睛裡,此時只看到湯辰虎和他背上的兩把鋼刀,他繼續前衝,再次轉環手,從一個小弟手裡奪下一把砍刀,奮力一躍,往前衝去,他要割下湯辰虎的人頭才放心。
他這一躍步,就跳到湯辰虎身後,狠狠地一刀,從後直砍入湯辰虎的脖頸。一股鮮血噴涌而出,湯辰虎的身體歪歪地斜倒。
這時,陳二柱就感覺自己的背上,如同給巨槌擊中一般,一下,兩下,三下,巨大的衝力讓他不由地往前撲地倒下。卻是湯辰虎的弟子們衝上來,亂刀砍了他。
後面的陳胖子這時就大吼一聲,猛衝過來,大號的砍刀帶着風聲,一刀就砍下湯辰虎一名弟子的頭。這時湯辰虎另一個弟子就拼命撲了過來,一刀直砍陳胖子的頭,陳胖子不閃不避,往前硬闖,一刀直穿對方心窩。
對方一刀砍在他的額頭上,血花飛濺,他卻一刀插入對方的心口,就要了對方的命。
這時又有兩個湯辰虎的貼身弟子衝上來,雙手直取陳胖子。陳胖子照樣往前猛衝,一刀連推帶切,直入一個人的咽喉。而另一把刀,就砍上了他的左肩頭。陳胖子疼得大吼一聲,卻是左手一把捉住對手的刀,不讓他拉動,右手刀轉半圈,一照樣一刀斜劈,卻是劈入了對方的脖頸,那人的頸側動脈被切,血噴如泉。
他以命搏命,一口氣連殺四人,但湯辰虎的弟子仍像瘋了一樣,又有三四人大吼着圍殺上來。這時,胡來和丁夏也舍了那些小弟,嘶吼着衝過來,當場打倒兩個。眼見着那兩個弟子將手中的刀往陳胖子砍去。陳胖子大吼一聲,胖胖的身體硬往前撞,直接撞入一個人的懷裡,一刀就捅入了那人的心口。另一個人一刀走空,胡來和丁夏一左一右就攻過去,胡來的九節鞭直砸到那個弟子頭上,丁夏的一隻管叉直穿過對方的心臟。
轉眼間,湯辰虎的核心弟子就倒下八人,其他人不免膽寒起來。而三人則繼續亡命搏殺,眼見得幾個主要的弟子紛紛倒地,後面衝上的來小弟們,給三人拼了命的打法都折了膽氣,漸漸地就圍着,不敢往前衝了。
膽氣一喪自然就沒了勁頭,胡來和丁夏兩人這時忙扶起陳二柱來。他的後背血肉模乎,不知道給砍了幾刀,最重的是一刀從後背戳入,血流不止。陳胖子打頭,胡來和丁夏扶了陳二柱,兩個僅存的小弟就忙跟上來,六個人就穿過滿是忠義堂小弟的街口,來到悅風樓裡。
悅風樓裡有座機電話,陳胖子就拖着血流不止的身體,過去撥了急救電話。
其實這時候手機已經能打出去了,只不過他不知道而已。
胡來和丁夏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忙給陳二柱裹傷。
康順風和向山、梁山他們坐着熊子的車子還沒到帝都,就聽到了警笛聲,走了一截,就給警察擋住了,說是前面大規模械鬥,不讓過去。只好將車停在路邊,看情況。這時,裡面也有車子過來,警察都是檔下來,盤查一番,普通人就放行,凡是面相兇狠的,身上帶血跡或傷的,就擋下來,帶到一旁仔細查問。
熊子將車停在一邊,遠遠地看着警察盤查那些人。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就緩緩地讓警察叫停在一邊,熊子本能地探頭出看,遠遠的地看不太清,他卻仍忍不住對康順風道:“二哥,那車子上那個人有點像湯辰龍……”他同朵朵基本已經確定了關係,所以也跟朵朵一樣,管向山叫大哥,管康順風叫二哥。
康順風卻沒見過湯辰龍,不由地道:“能靠過去點看清楚不?”正說話間,突然就發生了變故,卻是一輛車猛地衝破了警察的警戒線,撞翻了兩個來不及避讓的警察,直衝出來。警察們立刻亂了起來,反應快的,立刻上了旁邊的警車,幾輛警車就轟鳴起來,直衝出去追人。那個正在盤查疑似湯辰龍車子的警察也就顧不上盤察了,匆匆揮手算是查過了,也忙跑向自己的警車,上車追了過去。
這邊警察亂了一陣,就恢復了秩序,繼續設障檢查。那輛車這時已經緩緩地發動起來,向前駛去,康順風忙讓熊子跟上去。一上路,那輛車明顯的就是一個好車,行駛非常平衡快快速,幸好一路全是警車,那車不敢放開跑,熊子的車還能勉強跟上。
前面的車上確實是湯辰龍,剛纔就是看到他被盤查,所以後面那輛車子才搞出事來,吸引警察的注意力。他的車子上,前面坐着胖頭,後面坐着魚頭,二人都受了傷,不過已經換過了衣服,將身上的傷遮住了。
警察只所以盤查他們時間長了點,就是因爲魚頭和胖頭都有點太扎眼。
後面那輛搞出事來的車子,卻是哈昌和白廖等人。
湯辰龍坐在車子後面,眼睛微閉着,心裡卻翻騰不已。忠義堂這麼多人去憾彪盛堂,而且帶了大部分高手,這麼長時間卻硬是沒得手,看來自己這麼長時間確實有些自大了。道上的都知道忠義堂是S市第一勢力。但自己這第一勢力比一個區區的彪盛堂竟然所強有限。
也不知道湯辰虎這時怎麼樣,陳胖子那邊倒是確切情報,只有十幾個人。而且那邊佈置周密,雖然胖頭、魚頭、哈昌、白廖這些高手給自己帶了過來,但湯辰虎在S市立館這麼多年,弟子並不少。身邊那些弟子雖然比一流高手差些,但身手卻比平常的小弟高出許多。而且還有那四十多個忠義堂的精英小弟,應該沒啥問題。估計這時應該已經得手了吧。辰虎應該已經先到約定上船的地點了吧。
正在這時,前面的司機就回過頭來,道:“龍哥,後面有一輛車子一直跟着我們……”
“哦?”湯辰龍就睜開了眼睛,胖頭和魚頭也回頭去看。
那司機就接着道:“那輛白麪包車,從我們過檢查後就一直跟着我們……”
司機說的正是康順風他們的車子。
湯辰龍的車子本來是準備上外環高速,直接開到海邊一個小鎮上,那裡有閩師爺安排的船,那條船是一個專門給日本過來的貨輪做日常用品採買的小輪船。將會送他們上到那條貨輪上,然後直接到日本。在之前,閩師爺也已經通過關係,安排人用他們的護照,以他們的身份出國到日本,並以這種合法的身份證明,訂好了機票。等他們一到,就直接飛往加拿大,到時候就住在湯文民和湯文權在當地的住處。這兩個人已經以投資的方式取得了加拿大的國籍。而他們也將會以投資的方式,取得加拿大國籍。
湯辰龍就看了一眼胖頭和魚頭,問道:“你們倆的傷怎麼樣?”
胖頭和魚頭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道:“短時間動手應該沒問題……”
湯辰龍就對司機點點頭道:“楊潭,將他們引到偏一點的地方,幹掉他們……把你前面的東西給我拿來……”聽了湯辰龍的話,司機楊潭就一面將車往一條偏僻的路上來,一面伸手到自己的身體前面的車子下面,摸索了一會兒,將一個黑絨布袋兒掏了出來,反手遞給湯辰龍。湯辰龍拉開黑絨布袋兒的活結,就從裡面摸出一把六四式的手槍來。
手槍只有半個巴掌大小,在路邊燈光的映身下,發出黑亮的光澤。
湯辰龍將彈匣退了下來,查看了一番,又將彈匣塞進去,一拉槍栓,就將子彈上了膛。然後將槍上的保險打開又關上,試了試,就又將上了膛的槍小心地塞進懷裡。這才旁邊的魚頭道:“車座下面有刀,你拿出來!”
楊潭對這裡顯得很熟悉,他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S市人,又做了多年的司機。而且這幾天,閩師爺已經按排他和湯辰虎的司機在這裡轉了幾天,將這一帶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車子拐了幾拐,就到了一個比較偏的地方,一拐過一個彎,他就將車子猛大方向一轉,往後一倒,就隱在一處牆後,熄火滅燈。
這裡已經遠離了市中心,是一處用做倉儲的大塊空地。旁邊到處都是各個貨運公司的倉庫,到處亮着大號的白熾燈,將這一片照得亮起來。那些倉庫的牆頭上,都拉着鐵絲網,也就無形地昭示着這裡的偏僻。
楊潭只所以選擇這裡,是因這從這裡過去,是死衚衕。這裡是幾個大型貨運倉庫的大門口圍在一起形成的一塊小空地,那輛麪包車只要一進來,他的車從隱藏的地方往外一出,就將會將那輛車攔到裡面。
熊子看到前面的車子突然加速,拐過一個彎,也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轉過彎來,往前開了十幾米,就感覺不對了,因過當頭頂上那個亮亮的白熾燈給邊上的牆一遮起來,在他的車燈照這之下,他立刻發現前面是一個大鐵門。那輛車呢?難道進到了鐵門裡,這裡是什麼地方?熊子立刻停下了車子,剛轉過頭來想說話,就看着後面閉了嘴巴。車後面,那輛黑色的小車這時已經亮起了燈,往前一開,就擋住了他們的路。
車門一開,胖頭、魚頭和司機楊潭就下了車子,胖頭和魚頭一人手裡一把寒光閃閃的砍刀,楊潭手裡則提着一條鐵鏈子。三人下了車子,就站在那裡,看着前面的麪包車。車子裡,湯辰龍已經從懷裡掏出槍來,他打開了槍上的保險,然後也慢慢地下了車子,就站在車子旁邊,手裡的槍縮在袖口中。
車上,康順風和向山就對視了一眼,向山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安排。康順風就對羊娃和熊子道:“羊娃你和熊子在車上,梁山和我們一起下去……”
拉開面包車的車門,三個人就下了車子,一人手裡一根鞭杆兒。
湯辰龍看到三人下車,不由地閉上了眼睛:“老天保佑!在出去前,還能殺了這幾個禍害過文國的人!”
片刻後,他再睜開眼睛時,眼睛裡就閃一種有些病態的有些亢奮的光芒。
“殺了他們!”他的聲音激動得都有些發抖了。梁山他沒見過,但康順風和向山都是他認識的人,他知道這兩個就是直接傷害了湯文國的人。
胖頭和魚頭不由地對視了一眼,倆人都看到了對方眼睛中的決絕。對面這三人的功夫,他們在上一次時已經有了認識,身體好着時,也就鬥個旗鼓相當,但今天二人都受了傷,佔上風的機會能有多大。
但今天能有機會給湯文國報仇,他們又怎麼能不拼命。
胖頭後退一步,在湯辰龍身邊輕聲道:“龍爺,這幾個人的身手不比我和魚頭差,我們今天又都受了傷。等一會鬥起來,你找機會用星子先突然解決一個,不用性傷着我們……”
湯辰龍的眼睛裡滿是眼意,當下就點點頭道:“你們小心!”
胖頭輕輕應了一聲,深深地看了一眼湯辰龍,就一震精神,手中砍刀往肩上一擔,大踏步往前逼進,口中厲聲喝道:“一起上!”
魚頭應了一聲,他手中的刀卻是提着,緊跟上來。楊潭雙手掛鏈,也跟上去。
向山、康順風和梁山則一揚手裡的鞭杆,往前迎進。向山一邊大踏步走到康順風前面,將他的大半個身子都遮了,一邊道:“你受了傷,別往前衝,在旁邊給我支應一下就可以了……梁山你儘快拿下那個拿鐵鏈的,然後幫我……”要說這種臨場打鬥的東西,還是向山更有經驗。康順風知道向山說得是實情,自己與其往前衝,讓他不能專門對敵,還不如在後邊,給他支應一下來得客觀
當時眼看着三對三就衝到了一起。
對面是胖頭打頭,魚頭在左,楊潭在右。
這邊是向山打頭,梁山對上了楊潭,康順風對上了魚頭。
眼看着就撞在了一起,胖頭大喝一聲,刀從肩上一起,住前連推帶劈,刀帶風聲,只切向山面門。因爲向山在前面,魚頭卻不聲不響,一刀直刺向山的心口。
胖頭先發刀,向山手中鞭杆一甩,直抽他的手腕。但胖頭的刀卻只做了一個要砍的樣子,頭中刀到最高處,突然停了下來,腳下一倒步子,卻是直進變斜行,刀在手中一挽花子,砍就變成了撩,正是一式大提柳,卻是刀走弧形,奔康順風而去。而魚頭的刀卻是後發先至,直刺向山的心口。
胖頭和魚頭從小一起長大,倆人這一手配合得非常默契,閃空了向山,也攻後面的康順風一個措手不及。就在這千均一發的時刻,向山的身體突然就一個側身換膀,身體往右一轉,魚頭的刀就一刀將他胸前的衣服刺了個對穿,卻沒傷到皮肉。
向山手裡的鞭杆甩上去,就往下一抽,直砸胖頭的撩刀。
這在鞭杆上是比較忌諱的打法,因爲鞭杆是比較細的兵刃,一般這樣硬憾刀刃,肯定是要折的。鞭杆是穿隙走竅的巧東西,遇到鋼鐵帶刃的,都是盤膝點腕的打法。但向山這時怕胖頭一刀傷了康順風,卻是顧不得了。
康順風在魚頭一出刀,他也是一進步一抖腕,甩出鞭杆迎向魚頭的刀,走小斜線抽打魚頭的手腕。準備解向山的圍,但胖頭突然變向,撩刀直取他的小腹。康順風卻不管不顧,他相信以向山的反應,胖頭變,他也能變,但魚頭這一刀他卻必須擋下來。人在打鬥中的反應,一般都是一根線的,很難同時照顧兩條線。不管向山能不能來得及救下自己,自己都要幫向山擋住魚頭這一刀。
向山一側身換膀,魚頭一刀插衣而過,康順風的鞭杆就已經狠狠地抽在了魚頭的手腕上。這並不是康順風慢了,而是因爲側身換膀帶往前貼身的,向山往前貼,魚頭往前刺,兩人相向而進,自然就快過康順風的算計。
魚頭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腕骨的破裂,這種灌了鉛的硬頭簧抽上人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但也不足以抽裂人骨頭,只不過疼得太厲害,魚頭感覺好像骨頭都給抽碎了一般。禁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而這時,向山的鞭杆就叮地一聲崩在胖頭的刀口上,不出意外地斷成了兩截兒。好個向山,側身換膀之後,身體繼續向右轉,直接將魚頭給康順風打傷的手裡的刀用衣服別掉了,右手中鞭杆往下繼續甩下,卻是往後一背,左手在魚頭給擊傷的手腕下往上一彈腕,然後進左肘屈肘一擔,就將魚頭的右手肘挑了起來,同時轉向身後的鞭杆就隨身而進,撞在了魚頭脅下。就聽魚頭髮出一聲怒吼,卻是給向山將半截鞭杆生生地插入了肋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