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結束一場軍事會議,決定了接下來的對戰錘王國作戰計劃,阿歷克斯突然感覺心神不靈。
直覺告訴他,即將有大事發生。彷彿想到了什麼,阿歷克斯突然神色一變。
“衛兵,讓替身出去巡視大營!”
似乎還是覺得不保險,阿歷克斯果斷離開了自己的營帳。
就連他最喜歡的魔法鎧甲,都留給了替身,自己則換上了一件普通的皮甲。
如果不是親近之人,看到他的新裝扮,絕對會誤認爲是一名比蒙小兵。
做好這一切,阿歷克斯直接以士兵的身份,在營地之中站崗巡邏。
沒過多久,一隻黃金巨雕載着一名老者突然從天而降,落在大營之中。
熟悉老者身份的軍官們,急忙上前見禮道:“大祭司,您老怎麼過來了?”
掃視了一眼衆人,老者慎重其實的說道:“陛下發生意外昏迷不醒,皇庭不可一日無主,我過來請殿下回去主持大局。
殿下在什麼地方,快帶我過去!”
說話間,老者神色還有些微微不自然。作爲位高權重的大祭司,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撒過謊了。
只是沒辦法,比蒙皇的命令要完成,阿歷克斯皇儲又不是什麼省心的主。
皇庭連續發出十幾道詔書,都不見他理會的,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藉口,老祭司懷疑自己可能連人都見不到。
阿歷克斯進入軍中一年多,只要腦子不是太蠢,憑藉皇儲的身份都能夠收穫一批擁護者。
莫說是他這個大祭司的面子不夠看,就算是比蒙皇親自過來,也有可能發生意外。
都是傳統惹得禍,篡位這種事情,在獸人帝國實在是太普遍了。
包括比蒙皇自己都是靠政變上的位,榜樣的力量擺在面前,做兒子的跟着學樣也沒啥好奇怪的。
“殿下正在巡營,您不妨稍事休息一下。”
瞪了一眼多嘴的軍官,老祭司怒斥道:“都這種時候,我怎麼休息的下來。立即帶我去見殿下!”
話音剛落,巡營的替身已經出現在了衆比蒙的視線中。沒有絲毫猶豫,老祭司嗖的一下竄到替身跟前:“皇儲殿下,陛下發生意外,皇庭需要您主持大局。
事情緊急,具體經過我們路上再詳細進行商談。”
說話間,老者已經強拉着替身跨上了黃金巨雕。
臨走之際,還不忘衝衆人留下一句:“皇儲殿下和我先走一步,你們幾個看好大軍。儘快結束戰鬥,返回皇庭!”
一眨眼的功夫,兩比蒙一巨雕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只留下一羣軍官大眼瞪小眼。
在一旁目睹這一幕的阿歷克斯皇儲,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就是不知道老祭司後面發現不對勁,該怎麼向比蒙皇交差。
不過這也說不準。這具替身也不是普通比蒙,同樣是比蒙皇的後代,擁有着皇族血脈,現在能夠瞞過大祭司,沒準後面也可以糊弄過去。
在內心深處,阿歷克斯已經開始幻想着比蒙皇興致勃勃的舉行完秘法,突然發現替身是冒牌貨時的那種憤怒與無助。
……
或許是大家都歸心似箭,遠征軍的前進速度比哈德遜預計的還略快了一些,比計劃提前一天歸國。
一踏入國門,就受到了當地貴族的熱情招待。沒有讓戰火蔓延過來,遠征軍可是居功甚偉的。
當然,這不是接受感謝的主要原因。更主要的是殺氣騰騰的遠征軍太嚇人,讓當地貴族不放心。
爲了不讓自家的地盤遭受兵禍,他們選擇了主動出擊,希望哈德遜這位主帥約束軍紀。
這是一件尷尬的事情,都是當初遠征軍從此地經過時留下的後遺症。
哈德遜率領的第一軍團軍紀是沒毛病。
不能說秋毫無犯,最起碼士兵沒有故意去擾民,一路上是備受好評。
後面幾個軍團就一言難盡了。
儘管貴族軍官們進行了約束,烏合之衆終歸是烏合之衆,就沒少出雞鳴狗盜之徒。
據說在半路上還和沿途貴族發生過沖突,現在這一出大概率是爲了避免再來一次兵災。
看着過來迎接的老掉牙貴族,哈德遜說話都不敢太大聲,唯恐一不小心將人給送走了。
能夠提得動刀的都在前線,剩下的留守貴族,那是老的老、小的小。
稍微有點兒實力的老不死,現在都去了獸人帝國,爲長生秘法奮鬥最後一波。
當然,哈德遜更願意相信他們過去是負責搞事的。
好不容易來了一羣人族高手,要是不借助他們的這股力量打擊獸人帝國,大家也就白混了。
作爲地頭蛇,帶路是基本操作。哪裡有獸人部落,就恰好從哪裡路過,完全沒毛病。
不將獸人帝國攪個天翻地覆,那就對不起死在獸人手中的祖宗。
要不是科斯洛家族底蘊太淺,沒有老牌強者,不然也會跟在過去湊熱鬧。
“大家可以放心,只要一路的後勤補給跟上,遠征軍的士兵絕對不會擅自進入沿途的村莊、城鎮!”
哈德遜笑呵呵的保證道。
士兵的素質不敢恭維,可是在軍紀這一塊兒,沒有命令遠征軍還真沒人敢擅自離開大營。
在莫西公國都能夠做到的事情,沒道理回國之後做不到。在連坐制的軍法之下,想要外出也得看同隊的士兵是否答應。
“多謝伯爵閣下體諒,實在是鄉野之民沒有見識,遇事容易恐慌。
主要還是我們這些人老了,不光上不得戰場,就連這一點兒小事都處理不好。”
聽了老者自嘲的話,哈德遜舉起酒杯微微一晃,說道:“老侯爵客氣了,您老可是王國的瑰寶。
當年,您率兵和獸人血戰的時候,我們這些小輩還沒出生呢!
現在輪到我們出來保衛阿爾法王國,也少不了要您老人家提點。”
嘴上說得客氣,內心深處哈德遜卻早就罵開了。要是知道這老傢伙沒去前線,他說什麼也不會來參加這宴會。
一百好幾的人,眼瞅就要見晨曦之主,長生秘法近在眼前,居然都能夠忍住誘惑,哈德遜也不知道該說啥。
不過正是因爲這份“苟”,眼前這位實力不過白銀騎士的老者,才能夠活到這把年紀。
實力不怎麼樣,又擅長“苟道”,遇事能躲則躲的傢伙,自然沒有多少能夠拿出手的功勳。
以至於哈德遜想要吹捧幾句,都不知道找不到介入的話題,只能玩兒尬聊。
不過能夠在吃人的貴族圈子裡混,光靠“苟”肯定是不行的。眼前這位老者帶兵打仗不行,但經營家族卻是一把好手。
在他接手家族之前,阿拉姆家族都快要從大貴族圈子中跌落,在他的努力之下,漸漸發展成了西南第一家族。
論起綜合實力來,還在道爾頓家族之上。遇上這種地頭蛇,哈德遜也要頭疼。
新勢力崛起必將面臨老牌勢力的打壓,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雖然沒有直說,但眼前這老傢伙突然過來,明顯就是一次警告。
代表着西南各行省的本土勢力告訴他:這裡不歡迎新玩家加入,不要妄圖利用平息難民潮的契機,幻想着在這裡紮下根基。
顯然,王國新一輪的洗牌已經開始,國內的鬥爭比哈德遜預想中還要激烈幾分。
本來就不準備跑到西南發展,哈德遜自然不會爲了這點兒不愉快,就和這幫人硬頂。
事實上,只要沒有利益衝突,這羣老傢伙還是相對好相處的。
唯利是圖對應的是權衡利弊,遇到問題從利益角度分析,就能夠解決大半。
反倒是年輕一代更麻煩,除了利益之外,還有來自同齡人的嫉妒。
“別人家的孩子”,從來都是拉仇恨的存在。
很不幸,在哈德遜這個年齡段,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別人家孩子”。
不光要被同齡人嫉妒,就連父輩一代同樣免不了嫉妒,這是太優秀的代價。
“伯爵閣下客氣了,作爲大陸最年輕的元帥,你可是王國年輕人的領袖。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新一輪的王國元老院改選之後,將有你的一個位置。”
祖埃爾侯爵樂呵呵的說道。
典型的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
意思非常明確,不過來搶蛋糕,那麼大家就是朋友。
拿出元老院的位置誘惑,主要還是怕哈德遜記恨,在接下來平定難民潮的過程中放水坑他們。
事實上,哈德遜就是準備那麼幹的。雖然不至於故意將人往他們的地盤趕,但行動的時候遲緩那麼一丟丟,還是可以的。
最近這一年時間,西南各省的日子也不好過。大家都在勒緊褲腰帶修防線,幾乎是男女老幼齊上陣。
要是再被難民禍害一波,饒是阿拉姆家族的家底厚實,沒有幾年功夫也別想緩過來。
在這種政治洗牌的關鍵時刻,傷了家族元氣,可是非常要命的。
“哈德遜,謝過侯爵閣下的厚愛,提名的事情就拜託諸位了!”
說話間,哈德遜舉起酒杯衝衆人示意之後,直接一飲而盡。
這是赤裸裸的交易,用盡快平息難民潮爲代價,換取西南行省的貴族在王國政治上推他一把。
這是朝中無人的後遺症,不想辦法去運作,關鍵時刻連一個提名都混不到。
元老院看似沒有實權,那是因爲凱撒三世足夠強勢,靠着一系列的騷操作慢慢架空了這個機構。
作爲一個全部由大貴族組成的機構,先天上就註定了元老院在王國的政治地位不可能低。
萬一國王發生意外,元老院就是輔政機構。
這玩意兒就屬於平時用不上,但關鍵時刻又很重要,屬於不可或缺的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