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聽到張耀不是埃及人,同樣也不是蘇丹人。坎泊與他的大夥伴們,心情就像是做了過山車一樣,當真是七上八下。
“我是什麼人,這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繼續做你們想做的事情就好!”張耀漂浮在空中,沒有回答這個有些傻的問題,而是指了指裂開的牆壁,對着場中的二十幾人做出了請的手勢。
隨着張耀的動作,一時間有些冷場。
還活着的二十幾位蘇丹人,一個個都將目光看向了坎泊,畢竟在剛剛的戰鬥之中,坎泊的戰鬥力,無疑是所有人中最高的。理所當然,成爲了這些人暫時的首領。
“坎泊,這個人看樣子沒安好心,我們得小心一點。”一名年老的蘇丹人,靠近坎泊的身邊小聲說道。
“我知道,不過知道又有什麼用。這個人,我們得罪不起。”聽到年老者的話,坎泊一臉無奈之色。
張耀這個來歷不明的怪客,一連串的動作都帶有某種目的。雖然,坎泊並不知道張耀的目的是什麼,可他想來也,也不會是對蘇丹人好的事情。
可是,實力勝於雄辯。就像司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可曹魏政權卻依然被推翻一樣。
坎泊心中雖然有苦難言,可他自知沒有反抗的力量,尤其是在張耀沒有徹底表現出惡意之前,更是不願意樹立強敵。
“我們走。”坎泊臉上無悲無喜,對着周邊的二十幾名蘇丹人低聲一喝,將房間中所有能收攏的武器全部捲走,浩浩蕩蕩衝入了裂開的通道之中。
一直在觀察着坎泊反映的張耀,看到坎泊的動作後,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在房間內,被打散的木乃伊上一掃而過,同樣悠然自得的向着通道飛去。
“好多寶石,都是上好的藍寶石,我們發財了!”
“快快,將這些寶石挖出去幾塊,我們的家人就有依靠了。
張耀剛剛進入通道之中,就發現早他一步進入的蘇丹人,並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紛紛將目光對準了通道兩旁,一枚枚鑲嵌在牆壁上的藍寶石。
鑲嵌在牆壁上的藍寶石,密密麻麻看上去不下數萬枚。這些寶石在火把的照耀下,散發着讓人迷醉的光澤,讓所有的蘇丹人,都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
被貪婪衝昏頭腦的蘇丹人,早已忘記了他們在進行祭祀選拔。只在最初的遲疑之後,這些人就紛紛撲向兩旁的寶石,用手中帶着的利器使勁的往下撬。
“快點,快點,我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足夠我們多拿幾塊寶石了!”
“別動這個,這個是我看中的,誰也不許跟我搶。”
二十幾名蘇丹人,已經被寶石的光澤晃花了眼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張耀,對這些寶石充滿了不屑一顧。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寶石,難道這些埃及人,已經如此富有了嗎!”坎泊站在這些人的身邊,他是少有的兩個沒有去撬弄寶石的人。而另一個,則是之前勸過坎泊要小心的老者。
“不,埃及人不可能如此富有。這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埃及人不可能在一處通道之中,就奢華的擺出上萬塊藍寶石來。”
沒有動手動的老者,對於坎泊的話很肯定的回答着。可這羣已經被貪婪矇蔽住雙眼的人,根本就想不到這祭司的選拔,最重要的就是爭分奪秒。反而一個個都自認爲他們還有時間,都想要多挖幾塊藍寶石,然後再去完成所謂的祭司選拔。
“藍寶石!”張耀漂浮在這些人的身後,看着這所謂的藍寶石,臉上露出了嘲弄之意。
看過木乃伊電影的人,恐怕都對這些,鑲嵌在牆壁上的寶石心有餘悸。
因爲這些鑲嵌在牆壁上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藍寶石。而是一種在牆壁上風化的時間太久,久到多了一層藍色保護軀殼,一種臭名昭著的食屍甲蟲。
藍色的軀殼內,只是一羣惡魔的僞裝。
就在張耀用戲謔的目光,看着事態的進展時,一名蘇丹人卻因爲用力過猛,而將敲碎了一隻甲蟲的保護殼。
“吱吱吱......”被敲碎了保護殼的甲蟲,第一時間就衝裡面鑽了出來,隨後就像是拉響了防空警報一樣,刺耳的尖叫聲迴盪在整個通道之內。
“這,這是什麼!”
“食屍甲蟲......”
被耳邊的尖聲驚叫一吵,正在忙碌着撬弄寶石的蘇丹人,一個個回過神來。而一直在用戲謔目光看着這一切的張耀,也很合適宜的解釋了一句。
“食屍甲蟲!”最先一愣的人,正是將這個甲蟲驚動的蘇丹人。此刻的他,還在幻想着藍寶石帶來的財富,愣愣的看着這隻甲蟲在驚叫之後,好似自殺式襲擊一樣,衝向了他的腳板。
“吱吱吱......”動用了自殺式襲擊的食屍甲蟲,尖叫着揮動身後的翅膀。雖然這對不起眼的翅膀,並不足以讓他飛起來,可速度依然是快若閃電,普通人只能模糊的捕捉到一個黑影,緊接着就傳來了驚恐的大叫聲。
“啊,啊......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救命,救命啊!”突然起來的驚叫聲,打破了蘇丹人的楞然。
此時正是夏季,所有人都能夠看到,一個會移動的鼓包,正在這個倒黴鬼的身上游走着。就像是一個會移動的腫瘤,在這名蘇丹人的驚叫之下,從皮肉中一點點衝向他的腦袋。
“嘭......”腫瘤到達頂點之時,這名被食屍甲蟲鑽入身體中的蘇丹人,腦袋就像是被打爆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
爆裂開來的腦袋中,伴隨着四濺的腦漿。一隻在火光下震動着雙翅的甲殼蟲,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輕輕抖動着它的身體。
“食屍甲蟲,食屍甲蟲!”坎泊不斷地念叨着張耀說過的話,如果他之前不能理解這個稱謂的話,當甲殼蟲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之後,他終於知道了食屍甲蟲的含義。
“啪、啪啪......”伴隨着這名被食屍甲蟲,透體而亡的蘇丹人,牆壁上一響起了燃燒竹子一樣噼啪聲。
一隻、兩隻、三隻......牆壁上的一枚枚藍寶石,在噼啪聲中快速從中鑽出一隻只食屍甲蟲,只在緊緊幾個呼吸之後,地面上就已經覆蓋了一層黑色洪流。
“坎泊!”有些嚇傻了的蘇丹人,大聲呼喊着坎泊的名字。
“丟掉那些寶石,快跑,不想死的都給我跑啊!”坎泊緩過神來,對着身邊的同伴一聲怒吼,隨後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撒腿就向着身後的通道跑去。
到了這個時候,誰要是在不跑,那就是傻子。
一個個反應過來的蘇丹人,丟下被他們示弱珍寶的藍寶石,拔腿就跑。而掉在地上的食屍甲蟲,也許是因爲太久沒有活動的關係,第一時間都在地面上顫動着自己的翅膀,而沒有選擇立刻追擊,反而給了蘇丹人逃走的時間。
一個個蘇丹人跑的飛快,伴隨着兩旁的食屍甲蟲,不斷從牆壁上脫殼掉落在地,給人一種生死時速的錯覺。
不過,這裡可不是電影版的生死時速。
在這裡跑的慢的人,註定將要被食屍甲蟲們淘汰掉。而被食屍甲蟲所淘汰的人,那麼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亡。
一場死亡競速已經開始,張耀靜靜浮在空中,全身被藍色念力護盾所包裹。
而在地面上,適應過來的食屍甲蟲們,移動中帶着流水般的嘩嘩聲響。他們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前方宣泄而去。
“救命,救......”
“轟!”
黑色的浪花瞬間席捲而來,一名落在最後面的蘇丹人,連第二聲救命都沒有喊出,就被這股黑色的洪流所淹沒。三秒過後,在地上留下了一堆白骨。
事實上,食屍甲蟲的速度,真的要比普通人快得多。
張耀一直浮在這股黑色的洪流上空,他可以確定這些甲蟲的速度,完全可以媲美奧運冠軍的全力衝刺。如果是普通人跟這些蟲子比速度的話,唯一的結局就被被追上,然後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第一關的壁畫木乃伊,需要的是大膽與信心。只有夠大膽而且富有信心的人,纔有直面這些木乃伊,並找出生路的勇氣。”
“第二關,需要的就是細心跟謹慎了。只有提前克服貪婪,並察覺到危險的人,才能躲避這次的災難!”
張耀彷彿一個蒲公英般飄蕩在空中,他的每一次到來,都伴隨着蘇丹人的慘叫與白骨。
一路上的慘叫,代表着一路上的屍骸。對此,張耀表現的漠不關心。
此刻的張耀,就像是一名觀察着野外動物生存的觀察員。對於一名野生動物觀察員來說,動物們不管是生是死,都只不過是大自然殘酷的淘汰法則,無所謂同情與否。
“大膽、信心、謹慎、細緻......這些東西已經都有了,既然這是在考覈一名合格的祭司,那麼第三關中又代表着什麼呢?”
又一聲的慘叫過後,張耀看着地上留下的一堆白骨,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了前方。
前方之中,包括卡波在內的三名蘇丹人,已經越過了一處斷層。
這處斷層的存在,明顯是食屍甲蟲觸及不到的聖地,從而也代表着這段生死時速,在此刻已經是落下帷幕。
“嗨,我的朋友。恭喜你們活了下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現在還是出發吧!”張耀幽靈一樣漂浮到這些人的上空,他沒有理會三名蘇丹人的氣喘吁吁,反而在話語中,帶着難以形容的冰冷。
不容拒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第三關是什麼的張耀。說話的語氣中,帶着不容拒絕之意,聽的坎泊三人心頭髮冷。
“我們需要休息,之前我們就跟木乃伊戰鬥過,這次又一口氣跑了二十多分鐘,已經沒有力氣了。”坎泊儘量不去看張耀的雙眼,低着頭輕聲反駁着。
“休息,你的意思是,我要在這裡等你們休息結束嗎?”張耀似笑非笑的看着坎泊,右手上有藍色的光芒在閃爍。
“不,我們只是......”
“嘭!”坎泊剛想要解釋,張耀右手輕輕一揮,活下來的三名蘇丹人,就永遠只剩下了兩位。
一揮手便殺人的張耀,表現的依然是風平浪靜。他微笑着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不,我不會去等你們,現在可以繼續了吧!”
活下來的兩名蘇丹人,只剩下了坎泊與那名老者。
他們二人的雙眼中,都有着恐懼與憤恨,只不過恐懼卻要比憤恨多的多,讓這兩個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去選擇。
一言不發中,坎泊與那名老者,相互攙扶着站了起來。
艱難的站起來之後,這兩個難兄難弟互看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悲切之意。甚至,相比於食屍甲蟲帶來的恐懼,談笑中殺人的張耀,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個惡魔。
“繼續向前。”張耀依然懸浮在空中,像是驅趕着牛羊一樣,將坎泊與那名老者驅趕向前。
一路上的顛簸與跟木乃伊的大戰,對於坎泊這樣的拳擊手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坎泊臉上明顯帶着疲倦之色,而那名已經六七十歲的蘇丹人老者,更是在站起來的下一瞬間,就腿一軟半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了。讓我休息一會,休息十分鐘就好!”這名蘇丹人老者,在倒下的一瞬間就心神緊繃了起來,他只能帶着哀求之意看着張耀,希望張耀能給他一點時間。
“人老了,就是沒用了。休息,是那些木乃伊會讓你休息,還是那些食屍甲蟲會讓你休息?”
張耀沒有表現出尊老愛幼的模範,而是伸手向着蘇丹老者一點。在坎泊瞪大的雙眼下,將藍色的能量,注入到了這名老人的身體中。
藍色的能量一進入這名老者的身體,在下一刻中,老者身體上的疲憊就一掃而空。
“這,這.....”老者眼中是難以隱藏的驚愕,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上,每一個細胞都散發着舒服,此刻他彷彿能毀滅世界。
當然了,什麼毀滅世界,這不過是精神上的一種錯覺。
張耀面無表情,看着老者與坎泊崇拜的目光,突然怪笑道:“別要這樣看着我,我這人做事隨心所欲。想幫你,我就幫你。想看你死,我就看着你死。如果嫌你死的慢,我還會自己動手。”
嚇......張耀的一句話,就讓老者與坎泊的所有僥倖,全部都在怪笑中消失一空。
回想着進入到金字塔中,張耀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老者與坎泊二人還真發現,張耀所有的行爲都是肆無忌憚,行事完全就靠心中的喜怒去做。
一個只憑喜怒去做事的人,是絕對稱不上正義二字的。
這樣的人就算不是一個魔頭,也是穩穩當當的混沌陣營。因爲沒有行爲上的約束,某種意義來說就是分屬邪惡,尤其是這種邪惡,還毫不掩飾的時候。
被張耀嚇了一跳的坎泊二人,重新帶起無窮的鬥志,向着接下來的通道走去。
食屍甲蟲所在的空間之中,本身就是一條走廊,只不過這條走廊上有着明顯的斷痕,讓一條走廊分成了兩個獨立的通道。
走在這條區別於食屍甲蟲的通道內,一路上坎泊二人根本就不敢停留,時時刻刻注意着可能存在的危險。
也許是被木乃伊,或者食屍甲蟲嚇到了,坎泊二人行進的速度很慢很慢。
一條根本就不知道通向哪裡的通道,二人一直走了十幾分鍾纔算結束,而當通道走到盡頭之後,入眼又是一個大廳。
這是一個全新的大廳,也是張耀進入這座金字塔後,遇到的第二個大廳。
這座大廳中充滿了古樸,與時間留下的沉澱。相比於第一座滿是木乃伊壁畫的大廳,這裡顯得更加壯麗,而且裡面的東西也提高了幾個檔次。
一排排狗頭人的雕像,靜靜地聳立在大廳的周圍。
大廳中是一種黑色的主色調,在這些狗頭人石像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神秘與威嚴。
“這是什麼,這些狗頭人不會變成怪物吧?”剛一進入到大廳中,已經被木乃伊嚇了一次的坎泊,遠遠就與這些狗頭人保持了距離。
“不會,古埃及的傳說中,狗頭人身的叫阿努比斯,是冥界和亡者之神。”
“阿努比斯長着一顆胡狼頭,後者是一種常見的,在墓地搜尋腐食的野狗。這裡面既然有狗頭人守衛的雕像,就說明不可能有其他危險。畢竟哈努比斯是一位神靈,絕不會用自己的形象去充當怪物的!”
相比於坎泊的一知半解,一旁的老者就要鎮定的多。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聽到老者的話之後,儘管坎泊的內心依然很緊張,可明顯鬆了一口氣。
“你注意到沒有,這座大廳中有八個通道,一直通向四面八方。”坎泊剛剛鬆了一口氣,老者再次緩緩開口。
而隨着這老者的這一句話,四面八方的通道中,也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是什麼,是怪物,還是人類......坎泊與老者都是握緊武器,坎坷不安的看向其他通道,唯有有張耀一人,在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來了,第三關的考驗。”張耀目光暗藏神光,看着另一條通道微微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