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誠如你所言,孩兒老大不小了,卻孑然一身,讓您二老爲孩兒操心不已。所以孩兒做了決定,決定下凡塵歷劫,期望能早日遇到我的真命天女。”
玄冥笑意盎然的望着九兒,“你真是這麼想的?”
九兒心裡犯嘀咕,若不是害怕爹爹發難於他,他何必委屈求全的說出這番違心的話。他自懂事起,親眼看到爹孃爲情所困,歷經滄桑劫難,如今再看寶兒和阿九叔,沒一個活的如從前那般逍遙自在。所以九兒暗暗下定決心,還是不成親的好。無牽無掛,逍遙自在,多好?
“爹,孩兒真是這麼想的。”九兒違心的囁嚅道。
玄冥笑着點點頭,甚是欣慰的模樣,“如此甚好,你儘管歷劫去,爹爹會爲你打點好一切。”
九兒瞠目,他爹的話外之意,該不會連情劫也一併給他打點好了吧?
“爹,孩兒已經大了,這件事孩兒可以自己做主了。”九兒硬着頭皮道。
玄冥道,“也是,你既然不想讓爹爹插手,爹爹便放任不管了。只是九兒,其實歷劫可以不用下界的,你若下界投胎,忘卻了你娘,你娘會傷心。”
九兒雀躍不已,他更不想下界歷劫。這些年他雖然沒有下界,然而卻僞裝成凡人的模樣在大璃做了許多年的皇帝。這凡人的吃喝拉撒,五心雜念,委實煩人。
九兒好奇的詢問爹爹,“若是孩兒不下界,又如何歷劫?”
“你只需要往玄州去尋永樂,助她成事,必然歷劫。”玄冥意味深長道。
九兒想了想,永樂去玄州必然是去救寶兒去了,猶如當年寶兒救爹孃一般,粉身碎骨,離魂散魄,這條路必然驚心動魄,困難重重。
也不知前面等着九兒的劫又是什麼劫?不過九兒是十分樂意去幫助永樂的。
阿九看到爺眼裡閃爍的精光,頓時對九兒的前途未卜有些提心吊膽起來。
九兒的性子寡淡恬靜,不爭名不爭利,又無情慾在身。只怕九兒的劫,非常人之劫。
“爺,九兒的劫可化解不?”阿九關心的問。
玄冥是狼爸,對兒子狠心對阿九狠心,獨獨對清芷寵入骨髓。這點阿九從不懷疑,所以他異常關心九兒,就怕九兒也被玄冥算計進去了。
玄冥故弄玄虛道,“當然可以。”
阿九拍了拍胸脯,“那我就放心了。”然後諂媚的擠到爺身邊,“爺,怎麼化解,不如給九兒一個提示?”
玄冥颳了阿九一眼,蹦出兩字:“時間!”
阿九燦笑的臉瞬間就沉了。“還不如不說。這算哪門子化解方法?神仙不死,經過上萬年的煎熬等待,再痛入骨髓的經歷也會減淡。”
玄冥手裡的摺扇毫不客氣的敲在阿九的後腦勺上,“多嘴。”
九兒和爹爹多相處一刻都覺得心裡瘮得慌,立刻找了藉口匆匆逃離,“爹,孩兒去拜別孃親。”
玄冥點頭,卻有嚴肅的警告着兒子,“去吧,別惹你娘不開心!”
九兒哭笑不得,“孩兒知道了。”
對於九兒的離開,清芷也就是不捨,可是她知道,孩子大了,羽翼豐滿,是時候讓他們出去探索這個世界。
她不能自私的將他們束縛在自己的身邊,只是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眼淚依舊在眼眶裡打轉。九兒望着傷心難過的孃親,很是感動。
他的爹孃,爹爹對兒孫嚴肅,嚴格。孃親正相反,孃親溫柔慈愛,捨不得打罵他們。爹孃如此和諧的互補性格,讓他和寶兒既覺溫馨時,又謹小慎微的做人,不敢造次。
也許天下父母皆是這般,爲父爲母,絞盡心力。求他們身體健康,平安幸福。還得祈禱他們言行於偏差,德行至善。
九兒也不敢惹孃親哭太久,強忍着心裡的不捨,狠心告別孃親便大踏步離去。
只是離去時,卻發現爹爹就站在門外,眼角泛着淚光。
九兒微楞,然而轉瞬間,玄冥卻掩飾了自己的情緒,恢復昔日那張永遠光彩奪目魅惑非凡的傲嬌神情。
“走了?”
九兒知道爹爹心裡不好受,他了解爹爹,是個隱藏情緒的箇中高手。當年孃親誤解他爲此喪命時,他和寶兒氣頭之上也遷怒爹爹,可是爹爹面對所有人的誤解,沒有一絲委屈,而是默默的用無私的愛保護着他們,他將寶兒和他藏在他的玉空間裡,卻每日輸送精華靈氣供他們快速修煉。而他自己,化身小金魚守護孃親。
父愛如山,深沉隱晦。
“爹爹,孩兒走了,你保重。”九兒哽咽道。
玄冥對他揮揮手,“走就走吧,男孩子拿的起放的下,別婆婆媽媽的。”
九兒轉身便走!只是眼淚卻不聽話的流下來。
清芷走出來,步態有些遲緩,看到門邊的玄冥,就像青山一般瞬也不瞬的眺望着九兒,清芷搖頭嘆息,“捨不得孩子,偏偏又要攆他走。”
玄冥轉過頭來,很是黯然,若有所思的感悟道,“芷兒,你別怨爲夫!”
有人守護他,總比他永世孤獨的好。
所以玄冥爲九兒做了決定,讓他隻身前往玄州,那裡有人會替他們好好愛他。
清芷並不知玄冥此言的深意,只是道,“芷兒怎麼會怪你呢,你這麼做,必然有你的道理。”
玄冥望着清芷,她如此無條件的信任他,就因爲他有神算指!他是她的天,玄冥忽然覺得芷兒變得小鳥依人起來,這樣的芷兒,讓玄冥更是生出強大的保護欲。
“芷兒,你別難過,若是你想孩子們了,我們便偷偷去看他一看。”
清芷點點頭。
玄州!
玄州是僅次於穹洲的修煉場,玄州籠罩着一股神秘的玄氣,修煉者可以利用這股玄氣,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爲。
也許是因爲玄州的人都能輕而易舉的獲得很高的修爲,反而對於修武很是輕視。玄州變成了一個重文輕武的地方。
當九兒來到玄州的第一天,瞭解到玄州重文輕武這個情懷後,九兒對永樂的擔心瞬間消散。
永樂雖然武修不行,腦子卻極其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