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雪俊臉一沉,揚起巴掌怒斥道,“你竟敢忽悠朕?”
阿九趕緊抱頭鼠竄,“爺別打我。小的知錯了。”
“快說,無心姑娘原話是怎麼說的?”
阿九便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然後學着她憂傷,擺出一副悵然若失的面孔,浮誇至極的表演出悵然而涕下的悲嗆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無心潛入絳雲殿,不過是想問問當今的天子,她把我的夫君弄到哪兒去了?堂堂大鳳帝國,能爲天下人提供福廕,爲何獨獨無心的夫君,卻在大鳳帝國給弄丟了?不但夫君丟了,連兒子也丟了。他這個君王,對得住天下蒼生,可曾對得住我?”
阿九模仿完畢,心虛的瞥了眼主子。
卻見君若雪呆若木雞的望着他,眼神裡透着無比的震驚和濃郁的自責。
阿九趕緊上前,抱着主子哭的稀里嘩啦起來。“爺,對不住,都是小的自以爲是。我那時候不過是擔心無心姑娘討伐爺會讓爺不開心。萬萬沒想到無心姑娘就是德暖皇后。”
君若雪推開阿九踉蹌着向門外走去,然而走到門邊忽然停滯腳步,又心事重重的折了回來。
“爺,你爲何去而復返?”阿九不解的問。
君若雪落寞道,“你說,朕把她的心傷的那麼徹底,她會不會記恨朕?”
阿九想起從前在錦王府時,萬惡的錦王妃從精神到肉體上碾碎他的節操,讓他幾欲崩潰成神經病。不禁打了個戰慄,瑟瑟發抖道,“爺,以小的對錦王妃的瞭解,她睚眥必報,不但會報復咱們,而且報復手段必是驚天動地。”
君若雪恨恨的瞪着阿九,“阿九,你必須給朕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讓她乖乖的與朕——相認。”
阿九耷拉着腦袋冥思苦想良久,道,“爺,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不如直接殺到隔壁去,開門見山的問她是不是德暖皇后——”
君若雪卻擺擺手,一口否決道,“不成。朕琢磨着,她都急不可待的跳進朕的浴桶來了,也沒見她急吼吼的跟朕敞明心扉。這就說明,她的心裡還有許多不能確定跟朕在一起的因素。而且朕又做了那麼多讓她傷心的事情,朕這冒冒失失的去相認,只怕她在氣頭上不但不會承認。還會想着方兒愚弄朕。朕得好好算計一下,請君入甕才行。”
阿九十分誠實道,“爺,這事不能這麼分析。事實上,這事一開始,你就沒給人家無心姑娘敞明心扉的機會。小的相信,只要你主動示好,以爺冠蓋滿京華的風采,那無心姑娘還不就花枝亂顫的撲過來了。”
君若雪魅惑的脣角勾出一抹飛揚,“真的?”
阿九望着爺天真中夾雜着威脅的眼神,頓時感覺一陣涼嗖嗖的寒氣逼來。倘若他這餿主意適得其反,爺會不會扒了他的皮啊?
“爺,小的仔細一想,覺得此事還是不能操之過急。畢竟,德暖皇后的思維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去思考。德暖皇后總是能將普通尋常的道路走出一朵奇葩來。
君若雪瞪着阿九,這廝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卻也是事實啊。
他家暖兒總是不走尋常路。
君若雪再次心不在焉的站起來,“你去隔壁看看,無心姑娘在做什麼?”
阿九有點慫了,不知道她是德暖時,在她面前趾高氣昂的。
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指不定德暖皇后正醞釀着怎麼報復他呢?
“還不快去?”君若雪瞪着慢吞吞的阿九,冷冽的命令道。
阿九嘆口氣,拿出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概。
看到阿九的慫樣。君若雪站起來,“朕陪你去。”
阿九內心是崩潰的,爺,明明是小的陪你去的。
來到隔壁房間,敲門半天,卻無人迴應。
阿九直接上前踹門,卻被君若雪喝住,“死阿九,你活膩了是不是?”
阿九一愣,昨兒爺不就是讓他用踹的嗎?
果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無心姑娘的門板都跟着榮耀無比了。
爺的節操全部掉地上了。
君若雪似乎識透阿九的內心想法,冷着臉解釋道。“你不嫌修門麻煩嗎?”
阿九無語中。爺這藉口沒毛病啊!
這時候店小二端着空盤子恰好經過這裡,向他們解釋起來,“這房裡的姑娘出去好一會了!”
君若雪和阿九面面相覷,他二人今早談得熱火朝天,竟然忘記留意她的去向了。兩人匆匆下樓,連早點也懶得吃了,便來到京都的街頭尋找無心姑娘。
素暖的狗皮膏藥的地攤前,人滿爲患。
地攤邊上是毛筆寫的廣告:“祖傳秘製的狗皮膏藥,包治筋骨痛,風溼痛,月事痛。一兩銀子一張。另,本人乃神醫秘傳弟子,擅長各種疑難雜症。”
素暖被人羣包圍,忙得不亦樂乎。倒不是狗皮膏藥賣得多麼火爆,而是素暖的廣告詞招致別人的質疑。
“姑娘,你說你是神醫之後,敢問你師承何人?”人羣裡,一位年輕書生氣質儒雅,白衣飄飄,站在素暖面前質問道。
素暖臉不紅,心不跳,脫口而出道,“家師醫術賽華佗扁鵲,卻隱姓埋名,從不宣傳自己。所以即使我說出來,你也沒有聽過。”
“哼,你分明就是撒謊。天下神醫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師父醫仙子。尊師常年駐在白雲山,這麼多年就只收了我一個弟子。你不是撒謊又是什麼?”
君若雪和阿九趕到地攤面前時,就看見素暖站在桌子上與人詭辯鑿鑿,“憑什麼你的師父是神醫,我的師父就不是神醫了?你的師父躲在深山老林裡,百年就教你一個弟子。而這大好的時光你不去坐診看病,卻在這裡找老孃的岔,你這輩子又能醫治幾個病人?像你們這種自詡醫術高超卻不給廣大病患提供福廕的醫者,有什麼資格當神醫?”
那白面書生嗤笑道,“就算我的師父傲嬌,不喜歡出山給人治病,浪費了神醫頭銜。可是像你這種不學無術的騙子又有何資格當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