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雪眼底瀰漫着冰霜,“此事,誰告訴你的?”他明明警告過鳳素暖,還她權勢,前提是鳳素暖的傷與清芷無關。
這鳳素暖卻貪得無厭,魚和熊掌都想兼得,竟敢算計到他的頭上。真是蠢不可及。
右相顫巍巍道。“這……這……乃皇后身旁的侍女青雲所說。”
君若雪嘴角勾出一抹邪笑,丟軍保帥,她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有心機了?
“傳皇后,青雲過來!”君若雪下令。
右相微楞,皇上這是打算窮追不捨?他安的究竟是什麼心?
還以爲年輕的君王好糊弄,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右相始終心存僥倖,他和皇后沆瀣一氣,早就竄通好了說辭,相信能糊弄過這位醉心於風月的年輕皇帝。
不一會,青雲攙扶着面容憔悴的皇后顫巍巍的走來。
君若雪瞥了眼平素囂張跋扈的皇后,今日一反常態,變得怯弱不堪,眼底蔓出一抹譏笑。
倒是會演戲了!
“皇后,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君若雪不待皇后走近,便開口斥問。聲音無溫,不怒而威。
皇后和青雲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皇上完全不給她們踹息的機會,開門見山的盤問此事。
皇后自然不敢忘記和皇上的約定,可是又不甘心放過蕭清芷,一時半會杵在那兒躊躇不已。
“皇后!”君若雪拔高聲音,冷冽得令人徹骨。
皇后被嚇得腦子一亂,衝口而出道,“皇上,本宮臉上的傷乃賊人所害!”
“賊人?”君若雪眼底籠罩冰霜,竟敢直呼清芷爲賊人。“誰?”
皇后心虛的覷了眼皇上,卻發現他俊臉籠罩冰霜,渾身蔓延出令人敬畏的氣息。望着她的眼神彷彿她說一句錯話就能立馬將她就地凌遲了一般。
皇后顫巍巍道,“賊人晚上偷襲臣妾,臣妾未看清她的臉。不知道是何人所爲?還請皇上替臣妾主持公道。”
君若雪眼底瞥出一抹冰冷嫌惡的眼色,爲求自保,她背叛了與右相的約定吧?
右相難以置信的望着皇后,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她竟然怯場了,不敢指證蕭清芷了?
那他對蕭清芷的所做所以,豈不是成了無憑無據?
右相心裡對皇后百般失望,要不是大璃皇后鳳瑟鳴讓他暗地裡幫助皇后鞏固權勢,他纔不要淌這渾水?
爲今之計,右相心存僥倖,自持有攝政大權傍身,皇上應該不能將他怎樣。頂多小懲大誡罷了。
君若雪望着右相,眸子幽深,“右相,聽說你把蕭清芷關押起來了?她又犯了何罪?”
右相尚且底氣十足,“她以下犯上。對皇后無禮。老臣乃攝政大臣,處罰一個犯罪奴婢的權限還是有吧?”
君若雪撥弄着自己晶瑩剔透的指甲,瞭然似得點點頭。“蕭清芷怎麼對皇后無禮了?”
“出言不遜,不守宮規。”
君若雪臉色瞬變,“右相,朕批閱奏摺,你卻蠱惑文武百官在朕的絳雲殿前鬧事。這算不算以下犯上?算不算不守宮規?”
右相倒吸一口氣,萬萬沒想到皇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右相你身爲攝政大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來人,脫去他的官帽。將右相打入地牢,聽候發落。”
一向行走在坦途上的右相,從未料到一次觸礁便徹底翻了船。
本以爲醉心風月的幼帝只會憑着一股子蠻勁打天下,不會管理天下,特別是前兩年皇帝頹靡不堪,對朝政可謂不聞不問。是以讓右相對他有些輕賤。
誰曾想,這個醉心風月的年輕皇帝不是沒有能力管理朝政只是從前不願意管理。他的手腕,卓絕不凡,比璃月皇子果敢決絕太多。
右相也是經歷大風大雨的人,最後時刻,爲求自保,忽然指着皇后喊起來,“皇上,臣冤枉。明明是皇后親自出面,讓老臣替她做主的。是她說的,蕭清芷殘害了她,讓老臣替她做主。”
一時間,局面陷入狗咬狗的混亂之中。
皇后極力否認,“右相。你血口噴人?”
君若雪眉梢眼底都透着深深的不耐,“皇后,朕再問你一次,你的臉是不是蕭清芷弄傷的?”
皇后忽然陷入了巨大的凝思中。
她的內心深處,極其想要替自己申冤,想要將罪魁禍首蕭清芷置於死地。
可是又懼怕自己的出爾反爾惹得君王不悅?
最後,鳳素暖搖搖頭。
右相癱軟的跌坐在地上。
“還愣着幹什麼?把右相拉進大牢裡去。”皇上怒,御前侍衛刻不容緩的執行着命令。
其他的文武百官看到右相失勢,紛紛面面相覷。君若雪卻忽然爆喝一聲,“至於你們這些耳根子軟的牆頭草,身爲國家棟梁,卻沒有最基本的辯聽是非的能力。一律罰俸一年。官降一級。還不退下?”
文武百官紛紛喪着臉退場。
鳳素暖原本指望右相脅迫君王達到報仇雪恨,又翻身的目的。如今卻落得灰溜溜離場的下場,心情沮喪不堪。
青雲安撫她,“皇后別急,只要我們利用好小皇子這張王牌,皇后不但可以擠兌蕭清芷,說不定還能讓皇上對你重拾情意。”
皇后望着坐在瑤光殿前的小皇子,嫌惡冷漠的目光忽然煥發出熱情的異彩。“青雲你說得對。”
皇后走過去,笑盈盈的叫道,“皇兒。”
這酥麻的聲音,令小皇子雀躍的向皇后飛奔而來。
“母后。”
一下子投入皇后的懷抱裡,小皇子感覺十分幸福。
最近,奶孃走後,母后便對他格外溫柔。孩子心思單純,還以爲母后怕他孤單難過,所以對他格外溫柔。
皇后將小皇子拉進瑤光殿,一路上給小皇子不停的洗腦。“皇兒,你可知你是從哪兒來的?”
小皇子偏着無邪的腦袋,“母后將皇兒生下來的呀?”
皇后解開羅裙,將上裳撩開,露出一條醜陋無比的蜈蚣疤痕,“你看,你是從母后這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