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星忽然冷戾的笑起來,“長善,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消滅我煉藥宮嗎?休想。”
隱星忽然轉過頭望着清芷,師父的慈靄笑容再次浮現,“芷兒,你可看好了。爲師將頂級藥手給你演示一遍,以你的資質和天賦,必然能參透其中的玄機。”
說完,隱星忽然收手,然後矯捷的身子在電波流中穿梭。每穿一個陣法,就平地多出一道門來,很快,整整齊齊的列着方陣一般的九九八十一道門。清芷看得驚呆了,她依稀記得,當年玄冥在洛神花的系統空間裡也施展過類似的招式。可是玄冥是神算指,師父的是藥手,他二人怎麼會相同的法術?
此刻也不適宜浪費時間去思考這種問題,清芷瞪大眼,將師父的手法,步法記得清清楚楚。至於心法,她原本就是會的。只是從前沒人演示,她參透不了。今兒師父親自演示,她瞬間秒懂。
“清芷進來。”
這時候清芷聽見師父在門陣裡喚她,清芷抱起寶兒,滾入了三列四行的門洞裡。
“師父!”
隱星看到清芷如此容易的找對自己所在的空間,很是欣慰。“你果然天賦異稟。這道陣法,就算是長善,也是一時半會破譯不了的。”
清芷發現隱星臉色蒼白,口鼻流血,看起來很虛弱。便擔憂的問,“師父,你受傷了?”
隱星捉住清芷的手,雙瞳開始泣血。“芷兒,煉藥宮又奸細。師父中了毒,又被長善的電波誘發了毒性,怕是活不久了。”
隱星說話顯得愈來愈艱難,甚至有些力不從心,“芷兒,你聽我說,師父不怕死。可是師父就是不甘心,祖師爺辛苦創立的煉藥宮,毀在爲師手裡,爲師無顏見列祖列宗。你答應師父,替我好好的……復興煉藥宮,讓……煉藥宮發揚光大,好嗎?”
清芷毀在隱星面前,泣不成聲,“師父,你別說話。徒兒幫你解毒,你不會死的。”清芷伸手爲隱星把脈……
隱星望着清芷,笑得很是安詳,“芷兒,別浪費時間了。你聽我說,師父就算沒有中毒,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了。長善的魔法師裡面,有一位高人,師父不是他的對手。師父自知活不下去,可是臨死之前卻要護你出去。這是我此生最後的心願。你活着。爲師便有希望。也算死得其所,方能瞑目了。”
清芷握着師父的手,哭的稀里嘩啦,“師父,你不會死。我們一起殺出去,就算死,就死一塊。”
“你不能死。你忘了你對他的承諾了嗎?”
清芷搖頭,“他若知道真相,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隱星忽然伸出手點了她的中府穴清芷瞬間覺得一股電流竄入四肢百骸,令她酥麻無比。瞬間就不能動彈了。
耳朵邊只能聽見師父孱弱的聲音。“沒有時間了。芷兒,你記住。爲師現在就把一生功力全部全給你。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煉藥宮新上任的宮主。”隱星從脖子上取出一香囊,又顫巍巍的給清芷戴上,“這是歷代宮主圓寂時的舍利子。是煉藥宮宮主的證物。有了她。你日後登天洲後,可以回煉藥宮去復活那日被爲師冰凍的煉藥宮弟子們。他們見到信物,便會認可你的身份。芷兒,你準備好了嗎?”
隱星將清芷的手展開,將他的那雙因爲勞作而有些粗糙的手放到清芷的手上,兩隻手重疊時,忽然,一道亮光從縫隙裡射出去,隱星以可見的速度衰老着,清芷只覺得體內被強行灌入一股巨大的靈力,將她的五臟六腑攪翻。然後她的心臟處,一朵炫目的紫色的蓮花在隱隱浮現。
隱星望着那朵紫蓮,雖然早已知道這是玄冥的靈根,可是親眼見到,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玄冥愛清芷,不惜捨棄靈根?
“芷兒,紫蓮雖然在你體內,可是它好似不情願與你相融。”隱星道,“芷兒,爲師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天洲煉藥宮的一顆藍花楹樹下,藏了一本重塑靈根的書籍,據說修煉成此法術的人,可傲世蒼穹。不過,切記此事不得張揚出去,否則神族必然不容煉藥宮,煉藥宮必遭大難。”
清芷全身不能動,只是能聽見師父的尊尊交待。眼睫輕顫,算是心酸的接受了師父的全盤安排。
“師父將功力傳給你以後,師父便如同凡人一般,很快就會衰老致死。你不用惦記師父,也不要爲師父感到傷心,只要你過得好好的,師父就算是死,也無怨無悔。”
清芷的眼淚奪眶而出,晶瑩剔透的淚珠,蓄積着無奈的悲傷,痛苦。滴答滴答的落到懷裡的襁褓中。
“娘……”十個月的孩子,忽然開口喊娘,驚得清芷喜憂參半。
忽然,頭頂上傾瀉出大片的白光。隱星的陣法被破,魔法宮的人凶神惡煞的站在他們面前。
看到隱星衰老的容顏,烏黑的頭髮變成潔淨的白髮,俊逸儒雅的臉龐此刻佈滿褶子,原本頎長偉岸的身軀開始佝僂,原來的月白色長衫顯得寬鬆。長善真是驚訝得張開嘴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清芷閉目,集中注意力運氣解穴,本以爲要花費一些時間,沒有想到很快,就全身活絡了起來。
清芷瞥了眼旁邊笑盈盈的老人,心裡酸澀。他果真將全部靈力給了她。“師父。”清芷將隱星攙扶起來。恭敬之態,孝順彰顯。
長善嘖嘖嘆道,“隱星,收了個不成器的徒兒,連累自己把所有功力都傳給她,值嗎?你以爲她長進了,煉藥宮就有復興的希望?”
隱星沒說話,他真是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不過更大的原因是他懶得說。
清芷將師父護在身後,怒瞪着長善,“值不值,不由你說了算。我師父說了也不算。我說了算!”最後四個字,可謂是蕩氣迴腸,相當霸氣。
她將用一生,去回答這個問題。給師父交出一份最圓滿的答案。
隱星很是欣慰,臉龐上一直掛着欣慰的笑意。
長善望着清芷,她雖然穿着粗布麻衣,然而表情清冽,渾身透着一股子堅韌。看起來倒確是有些風骨。也難怪隱星會如此大力栽培她。
“蕭清芷,就讓我長善來會會你。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