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我只要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清芷歇廝裡的嚷起來。
玄冥眸光的暗沉,閃爍,讓清芷的心墜入冰湖。
雖然,從玄冥的目光裡看到了她抗拒的答案,可是清芷依然不甘心的,閃爍着明媚的大眼睛期待着他的答案。
“是!”
可是當玄冥從齒間擠出這個字時,清芷所有的心理防線全部瓦解。所有固若金湯的心裡城池全部崩塌。
清芷瞪大一雙漆黑如星的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玄冥。忽然之間,她覺得這個男人,這個自己用性命去愛,用信仰去守護的男人變得如此可怕,陌生。
清芷向後退了退,彷彿接近他就是一種無形的酷刑。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良久,清芷纔回過神來,氣若游絲的聲音很好聽,那麼虛弱縹緲。她明明用盡了力氣去抗議,去控訴,可爲何出口,聲音卻低如塵埃。
玄冥伸出手試圖捉住離他愈來愈遠的清芷,可是清芷的手將他的手毫不客氣的甩開,她後退着,對他避之不及。然後,帶着蒼涼悽絕的神色,戚哀的踉蹌着走到朔月的面前,“朔月,我們走!”
她的聲音夾雜着刻意僞裝的堅韌,可是玄冥聽起來,這更像是一種哭腔。
“清芷!”玄冥在片刻的怔仲之後,三步並兩步的跨上前,他強勢霸道的將清芷擁入懷裡,近乎哀求道,“清芷,我們不能活在過往裡,後半生更加漫長,就讓我用一生來回答你,我是不是真心愛你?好不好?”
清芷已經是內流滿面,她的心,在荊棘裡跋涉,或緊張,或彷徨,或擔憂……她愈來愈多愁善感,愈來愈敏感多疑,偏偏在這個時候,邪靈給了她最後的一擊。
玄冥另有所愛!這個事實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清芷徹底崩潰了,她衝着玄冥揮舞着拳頭咆哮起來,“你走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求求你放過我,自從認識你,我沒有一天爲自己活過。你如果還有點良心的話,我求你放過我!”
一字一句,像銳利的針,紮在玄冥的心上。
玄冥鬆開了清芷,他無奈又絕望的望着清芷。是啊,她只是一界凡女,他卻讓她經歷了這麼多悲歡離合,認識他,她何其不幸?
可是,玄冥又是霸道專制的。不論清芷怎麼抗議,他喜歡的,想要的從不會主動放手。
他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好好的冷靜一下。畢竟,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清芷太疲憊憔悴。這樣的情況下,清芷自然不夠堅強。
清芷攙扶着朔月,纖薄秀逸的身子踉蹌着向大鳳帝國走去。
玄冥啞着聲音喚了聲,“阿九?”
“諾!”阿九的聲音充滿成熟睿智,和冷冽。
“改變界門時光,讓他們回到從前的大鳳帝宮。”
“遵命。”
浩瀚的草原上,只剩下半人訾鳳素暖和邪靈、玄冥。
玄冥徐徐轉身,望着煙霧人。冷着臉,凜冽道,“你害得她還不夠麼?”
“你錯了,我怎麼捨得害她?至始至終,我都是那麼愛她。是你害的她,你帶給她所有的痛苦,你像鬼魅一樣如影隨形糾纏着她!她去哪兒,你便跟着去哪兒,她投胎做人,你還不放過她,你故意讓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你,好實現你的陰謀詭計。我不過是讓她將你的真面目看得足夠清楚,好讓她遠離你。只有離開你,她才能活的瀟瀟灑灑。”邪靈嚷起來,激動的駁斥道。
玄冥英俊的臉龐浮出一抹痛楚,眼底的無奈在放大。出口,聲音確是無比的霸道,“她是我的人,就註定生生世世是我的。我永遠都不會放手,除非我死。而你,就死了這條心,我不會放任她一個人去尋找幸福,因爲我會把她圈禁在我身邊,不死不休。”
“你變態。”
“那又怎樣?你能奈我何?倒是你,這是我第二次放過你,別忘了,你只有三次的機會。三次過後,我保證讓你化爲菸灰,永生不得輪迴。”
“哼,我以爲我怕你?”
“滾……”
邪靈隨風而去,玄冥寬袖的拳頭略微舒展。
側目,疏離漠然的眼神落到倒在地上的鳳素暖身上。俊美妖冶的瞳子裡全是鄙夷不屑。
鳳素暖望着他,眼眸裡全是淚。黑色的眼淚。
她大抵不知,她想以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表情獲得玄冥的同情,可是她卻演繹了一出驚心動魄的魑魅哭泣的驚悚畫面。
玄冥伸出手,在空中輕輕畫了個圓圈,動作優雅至極,然後將形成的光鏡推送到鳳素暖眼前。當鳳素暖看到鏡子裡自己的人模樣,顯見被自己也給嚇住了。
她沒有心,清芷說,這是替至尊神帝報仇。
她沒有手,清芷說,這是彌補朔月的辱。
她沒有舌頭,清芷說,這是償還她教唆九兒的債。
她愛上了玄冥,卻是得罪了蕭清芷,換來這樣的悲慘的下場。
玄冥嫌惡的望着鳳素暖,出口,天籟的聲音冷若冰霜。“鳳素暖,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本君時,本君給你的一句警示良言嗎?”
鳳素暖的思緒回到了許久以前……
那時候,她才八歲,她第一次離開仙樂宮去了神庭。見到玄冥,便被他的盛世美顏給迷的七葷八素的。
然後,她回到仙樂宮後,便藉着她尊貴的身份,向她的爹爹靜海王撒嬌求情,“爹爹,今生今世,我非玄冥不嫁。”
而靜海王,一心攀圖富貴,便動了不該動的邪念。
就在那一個晚上,法力無疆的玄冥給他們託夢,警示他們:回頭是岸,一意孤行只會落得一個衆叛親離,身體不全,魂飛湮滅的下場。
這份預兆,如今看來,是切切實實的實現了。
就差最後一步:魂飛湮滅。
鳳素暖再回想這件事時,頓覺無限蒼涼。
她當初爲了玄冥已經死過一次,她以爲她得到了懲罰,夢裡的警示已經發生過了,她便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卻不曾想,那一次她的死亡,與夢裡警示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