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桂玉的話,蕭念織有些意外。
不過細想之下,其實也有點情理之中吧。
雖然說有些權貴子弟,很滿足於吃吃喝喝,享受生活就完事了。
但是也有一些,或是志向,或是有野心的子弟,還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既定的命動。
也沒人說,一定是壞的。
萬一好了呢?
豈不就是拼贏了嗎?
沒試過一把,誰也不知道結果。
想明白之後,蕭念織點點頭:“那你們要保護好自己,戰場上刀劍可是無眼,要更加小心纔是。”
聽了這話,蘇桂玉又是爽朗一笑:“哈哈哈哈,多謝蕭姑娘,我們會的,還想着回來吃你做的飯菜呢。”
魏長亭在一邊贊同的點點頭。
雖然這話聽着,有點像是一去不回的分別之言。
但是,蕭念織覺得,玄學這東西,信歸信。
好的信,壞的就找個理由信唄。
說不定,人家就抱着這樣的信念,最後真的能凱旋呢?
蕭念織很快點頭:“他日凱旋,若是有機會,會安排好的。”
這一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會發生什麼。
所以,蕭念織也不敢直接保證,自己肯定能做。
但是,稍稍應承幾句,問題不大。
兩個人雖然心裡也確實是想吃,但是更多的還是一種對於歸來的美好希冀。
所以,蕭念織應聲,兩個人皆是會心一笑,然後衝着蕭念織抱拳:“蕭姑娘,咱們走啦!”
蕭念織不好學他們抱拳,只能微微福身:“一路保重,盼君凱旋。”
兩個人忙不迭的應聲:“哎哎,肯定的!”
“等我們好消息!”
……
兩個人說說笑笑間,便去找同伴了。
此番徵召去的,都是百戶以上的低階將領。
像是一些軍二代,上來可能就是低階小官,要比百戶強一些。
如果是沒有經驗的,估計這一路會稍稍進行一點訓練,然後從低階開始。
願意上戰場的,多數是自己想明白的,準備給自己掙點什麼的。
或是,被家裡逼上去,不得不拼一把的。
所以,沒人想當庸才,都想着往上爬呢。
也許,他們打仗不行,但是如果排兵佈陣可以,是不是也是一種才能呢?
戰場上,不止有衝鋒陷陣的將軍,還有後方謀劃的軍師呢。
蕭念織的目光稍稍追隨了一會兒兩個人,然後就發現,兩個人過去的地方,站着不少看着眼熟的面孔。
那些人,大多數,都是從前在國子監看到的。
這是……
學渣們發現前途堪憂之後,集體另謀出路了?
跟蘇桂玉他們分開之後,蕭念織很快就看到,不遠處開始清道了。
不用想也知道,貴人出行,行人避讓。
如今能讓清道的,那肯定就不止是避讓了,對象也肯定是貴人中的貴人。
陛下。
來的也確實是陛下。
他說了今日給衆將士送行,那肯定是會親自出面。
陛下表示,我不能打,但是我支持能打的!
所以,都給他打,別猶豫,也別遲疑。
碰上不服的,幹就完了!
有陛下親自送行,衆人激動的眼睛都更加明亮了。
哪怕這其中,有不少權貴子弟,身份貴重。
但是,他們也並不經常有機會看到陛下。
能經常看到陛下的,多是他們的父輩,或是祖父輩的。
所以,如今能看到人,怎麼會不激動呢?
陛下過來,先是講了一番振奮軍心的話,又鼓舞了一番。
之後,又對主要將領,進行了簡單的安撫與激勵。
等到陛下身邊的御林軍統領,一聲高昂的:“送君出戰,盼君凱旋。”之後,樓沉等將領便帶着人,調轉方向,大軍開拔。
蕭念織站在附近酒家的二樓,藉着地勢的優勢,遠遠的看着。
身邊是紅着眼睛,倔強的不肯掉眼淚,但是眼淚又不太聽話,不配合她,吧噠吧噠掉的晏常夏。
小姑娘一開始是真的咬牙忍着,但是眼淚不配合她,掉了不少。
最後,晏常夏直接開始擺爛:“嗚嗚,想想,我不會守寡吧?”
聽了這話,蕭念織又是傷感,又是無奈,細聲勸着:“不會的。”
晏常夏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我還沒嫁呢,哼,他如果不回來,我就直接嫁別人了!”
這話蕭念織沒法接,她一時猶豫,沒說話。
晏常夏也不在意,還在那裡嘀咕:“嗚嗚,他真死了怎麼辦?”
“他說過要一輩子對我好,而且也不納妾,就守着我過日子,我父王啥樣,他就學着那樣對我,真不回來,我多虧啊!”
“昨天晚上,我還讓他親了一口,嗚嗚,混蛋,佔了便宜就跑!”
……
小姑娘又氣又惱又擔心,然後嘴巴就控制不住了。
蕭念織被秀了一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該說什麼?
該慶幸,還好,只是親了一口,沒直接睡了一夜嗎?
這話,似乎不太好說出來吧?
蕭念織想了想,又將這些想法,拋了出去。
大軍開拔,陛下也很快回宮。
西南的戰事,最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沒有了劇情的加持之後,蕭念織覺得,自己跟身邊人沒什麼兩樣,就是一個面對自然,十分渺小的普通人罷了。
不過,蕭念織也沒對這些有什麼傷感的。
如果一切是自己知道的,既定的軌跡,那人生似乎就少了很多未知的樂趣吧?
所以,如今這樣,似乎也不錯?
看開了,人生處處都是驚喜。
晏常夏哭了一會兒,便冷靜下來了。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從前就是個跟在王叔身邊,混吃等死的小廢物。
如今讓她勤奮?
她也勤奮不起來啊!
看書?
晏常夏覺得頭疼。
聽書?
頭還是疼,而且還暈,聽久了還昏昏欲睡的。
所以,要做什麼?
晏常夏不知道。
但是,她想,西北戰事之前,朝廷這邊準備了大蒜素,要不,她去忙這個?
酒精也行吧?
晏常夏將這些想法說了出來,似乎是想從蕭念織這邊求得某種認同,也是想尋求一種心理上的安慰。
蕭念織雖然想安慰小姑娘,但是……
大蒜素的提取技術,如今已經慢慢成熟,就地取材,現場製作就可以,並不需要他們再從遙遠的京城運過去,增加成本。
酒精亦是如此。
但是吧……
這並不是說,交通運輸不重要。
它還是極爲重要的。
比如說是,如今車馬很慢,西南或是西北的戰事,就算是邊關急報,都需要跑死不知道多少匹馬,才能到京城。
但是,如果提升中間的效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