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嘉婉恨的咬牙切齒,那張嬌好的面容瞬時變得面目可憎,連身邊的採伏也是嚇了一跳。
不說其他的,單拿五千兩白花花的銀子來說,想當初她的彩禮加起來還不到五千兩,還有那對聖上御賜的玉鐲子,簡直猶如活活打了她的臉。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玉鐲,一個傳家寶算得了什麼,人家可是皇帝御賜的聖物。光這頭銜就要遠遠甩她幾十街。原以爲費盡心思的攀上了都尉家這門親事,人前人後,便是無限風光。哪知,無故出來了一個將軍府,她恨木笙歌,什麼都比她強。
如今丟面子的是她,她只覺得下人們竊竊私語聽來十分刺耳,多待一刻,對自己來說無意是侮辱。她冷哼了一聲,甩了甩衣袖回了浣宛閣。
木清禮招待送彩禮的一行人吃了茶點才走的,隨後又吩咐府裡身強力壯的家丁將彩禮搬至庫房,面對如此厚重的彩禮,木清禮深深吸了口氣,暗自盤算了一番,木家雖比不上將軍府,畢竟是木家的大小姐嫁人,怎麼得也要給笙歌長臉面,以後嫁到顧家,說話也有底氣。嫁妝一事,他得好好合計合計。好在離定親的日子還有段日子,還有得準備。
回了清瑾苑,笙歌對着這對和田玉鐲發起了呆。這麼貴重的東西,張氏就這麼隨手送給了自己,她看到父親臉上自是隱藏不住的高興,看到下人們一雙雙羨慕的眼神........然而這一切,卻不是她想要的。
素織湊過來仔細打量玉鐲,晶瑩剔透,白璧無瑕,忍不住咂嘴嘆道:“奴婢長這麼大還是投一次瞧見皇家御賜的東西,可算是沾了小姐的光,這玉鐲子比二小姐手上的好看多了。”
笙歌愣了一下,半晌纔回過神來。
一旁的拾錦見狀,驚了一下,這素織說話不經過大腦,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小姐最在意齊二公子和二小姐的事,還……
拾錦想也沒想的撇開話題:“將軍府果然是大手筆,人家說男方的彩禮越多,就表示對女方越看重,將軍夫人待小姐真好,還把皇上御賜的東西送與您,現在府裡上下可都在盛傳咱們大小姐是個有福氣的人。”
笙歌笑笑,並未做聲。
她清楚拾錦說這話是有意轉移話題,不想她往別處去想。這別處自然指的是齊志昊。別人不知,拾錦自小跟隨自己身邊,難道還不瞭解嗎?福氣,不過是個奢有的詞罷了,四歲以後,這個詞便與她再無關係了。若她真是個有福之人,她也不會沒了母親,又失去心愛的男子。
說到彩禮一事,素織忽然想起了一事:“奧,對了,將軍府送彩禮的時候,奴婢還瞧見了二小姐,站在不遠處,臉色十分的難看。”
笙歌心下明白,木嘉婉從小便事事與她爭,看到顧家的彩禮比她的多,不生氣纔怪。
她本無心與木嘉婉一爭高下,奈何,對方卻一再的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等心境慢慢平復之後,她揭開茶盞抿了抿口茶,方纔慢聲道:“今日過後,只怕有人要坐不住了。”
白天的事,木嘉婉一肚子氣,堵心的很,經過一晚上的考慮,暗自作了一個決定。第二日,她便迫不及待得去找了母親。
陳氏正爲昨晚木清禮交給她顧家的嫁妝一事犯愁,她讓府裡的管事將蘇瑾秋當年的嫁妝列了一份清單,看到上面羅列的內容,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家家大業大,當初蘇瑾秋嫁來木家的時候,隨嫁的嫁妝可是不少。光兩百畝田地的租金,可抵得上木家一個月的開支。木清禮的意思是,既然這些都是蘇瑾秋當年的陪嫁,木笙歌又是其唯一的女兒,自然是要留給她的。
這個木清禮當真是老糊塗了不成,木家上下老少,真以爲靠他那點的俸祿就可以飽三餐周全。她打理木家,柴米油鹽,哪一樣不需要花錢,一天的開支可都是白花的銀子。就算他要給木笙歌長臉面,也不是他這種出法。再說了,木笙歌嫁出去,往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何況將軍府地位顯赫,又深受皇恩,自是不缺衣不愁食的,真是不知道木清禮到底是怎麼想的,心裡光想着嫡長女的好,卻忘了木家上下老小了。
陳氏將手裡的清單攥得緊緊的,說什麼,她也得想個法子阻止才行。
“母親,母親……”
陳氏閉目深思之際,木嘉婉突然推門而入。
本就心煩意亂的,女兒這火急火燎的樣子,心裡更是一陣煩躁。
“都已經定親的人了,怎麼還沒個樣子。”
不說定親還好,一說到定親的事,再想到自己的彩禮,木嘉婉心裡就來氣。
她抱怨道:“母親,同樣是定親,你說差別怎麼就如此大。還有你父親,您都沒瞧見,親自忙前忙後的,待客好生熱情。”
陳氏冷哼了哼,隨後嘆氣道:“你也別抱怨,都尉府如何能比得了將軍府,何況齊家給的彩禮不算輕了。至於你父親,他向來就偏心這個嫡長女,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了她。如今她攀上了這麼好的親事,莫說是你父親,就連你祖母,近日也時常在我面前誇起她那個長孫女。”說着,她又將管事羅列好的清單拿給女兒看,“這些都是蘇瑾秋當年嫁到木家的嫁妝,你父親的意思是讓我把這些都給木笙歌當嫁妝。”
木嘉婉眉心一動,抓住陳氏的手便道:“母親,這怎麼可以!父親把這些都給了她,我們怎麼辦?木家怎麼辦?這絕對不行!”
木嘉婉固然知道父親偏心這個長女,可沒想到會偏心到要把木家的一半的家產都給木笙歌,那可是一半的家產啊,普通人家吃穿幾輩子都花不完。他只想到那個沒娘落單的長女,好歹她也是這個家的二小姐。
陳氏恨恨的說:“你放心,有母親在,我當然不會允許父親做這般糊塗之事。”說什麼她也得阻撓。
她拍了拍女兒的肩,自己的女兒怎麼說也是長得一副如花似玉的模樣,哪裡比得她木笙歌差了,爲何要處處落於她之後,木清禮只顧着長女的事,卻忘了另一個女兒也是定了親的。想到這,她一陣痛惜,多年來,心裡的那股怨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