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笙歌和顧以澂二人拜別郭氏,離開養心苑的時候,看了看時辰,天色已經不早了,顧以澂命人備好了馬車在府外侯着,是時候該回去了。
臨走之前,顧以澂又陪着她去向木清禮請辭。木清禮看到一對新人過來,彷彿看到了他和蘇瑾秋當年的影子,一時百感交集。
三人說了一會話,顧以澂看她面色凝重,以爲是捨不得親人,本想借故離開,留父女二人多說說話,畢竟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誰知,笙歌似乎看出來了他的心思,反而跟着他一道出了屋子,從父親那離開了。
“看得出你父親很疼愛你,你應該多陪陪他說會話的。”出來後,顧以澂淡淡說道。
經他這麼一說,笙歌鼻子一酸,父親疼愛她,她心裡怎能不清楚。她看得出一向不善表露情感得父親,今日卻是十分的高興,而這份高興多半是因爲自己找了一位好夫君。
她不喜歡離別,尤其是親人之間,面對父親,欲言又止的情感,幾番忍了下來,她怕自己會一時忍不住在他面前哭起來。當顧以澂藉故離開的時候,她也毫不猶豫的跟着他出來了。
此刻,面對顧以澂看他們的目光,她神色幽幽的回道:“算了,我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不想走了。”說着,她目光回望了一眼身後,“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顧以澂嘴角微動,隨後又恢復一貫的冷靜,“也好,馬車就在外面等候,你若是沒別的事,我們這就便回去了。”
笙歌遲疑了一下。
“怎麼了?”顧以澂莫名的問道,以爲她還有別的事情未辦。
她想了想,便搖頭道:“沒事,走吧。”
她打算再去看看那兩顆紅梅的,想到再耽誤下去,說不定天黑都到不了顧家,當下就打消了這一念頭。
拾錦和素織二人已侯在門口多時,見大小姐和姑爺來了,忙迎了過去。
兩個丫鬟行了禮,便到笙歌的身邊,準備扶她上馬車時,齊志昊卻來了,當然同他一起的還有木嘉婉。
笙歌轉身看着對面的男子緩緩朝她這邊走來,身體立馬僵住了。
齊志昊目光看她時略微停頓了下,才轉向她身旁的顧以澂道:“方纔醒來的時候聽下人們說你們要走,今日也沒好好的說說話,便過來送送,所幸趕上了。”
顧以澂嘴角掛着笑意,隨意的說道:“還以爲你要有一會才能醒過來,看來笙歌煮得解酒茶倒是湊效了,也不枉我走了一遭給你送過去。”
聞言,齊志昊眸光怔了怔,當即看了一眼木嘉婉。木嘉婉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她並沒有告訴他解酒茶一事。
“如此的話,志昊在此多謝顧大少爺了,不然確實不會這麼快就醒過來。”齊志昊雙手放於前,表示感謝。
那會醒來的時候,他還奇怪,自己一向不甚酒力,今日又喝了不少,不可能這麼快就醒過來的,原來是喝了解酒茶。還是笙歌親手煮制的。
一旁的顧以澂卻道:“謝謝就不必了,茶是笙歌煮的,想着你今日也喝了不少酒,就順便給你送了些過去。”
聽到這裡,齊志昊便看向了笙歌。
笙歌刻意把目光轉向了別處,內心卻無法平靜。顧以澂明知道她和齊志昊的關係匪淺,爲何要刻意提起這些,是要對方對自己心生感激?還是說有別的目的?
然而不淡定的又豈止她一人,木嘉婉聽了兩人的對話,心裡更多的是不安。
她以爲讓人把解酒茶扔掉,齊志昊就不會知道有這一出。她是有意瞞着不告訴他,但如今她不得不爲自己辯解,她走上前,挽起齊志昊的胳膊,樣子親暱的說道:“本來是想跟你說這事來着,你一醒來聽說長姐他們要走,便要過來相送,一時沒尋着機會告訴你。”
又轉向顧以澂道:“齊哥哥向來是有恩必報,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會記在心上。”
顧以澂嘴角揚了揚,看了她一眼,隨口道:“你倒是挺了解妹夫的。”
木嘉婉想了想,微笑着接話道:“我與齊哥哥自小便相識,瞭解是一定的,不過若論真正瞭解他的人,那肯定是非長姐莫屬的。”
笙歌心下一沉,木嘉婉這看似無意的話,實則是有意說給顧以澂聽的,說不定是想讓他對自己心生誤會。
任何時候,只要逮着機會,她這個妹妹就不會錯過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木嘉婉以爲顧以澂聽了這些話,會有所不快,但一向不常理出牌的他,並未如她的意。
他淡道:“那倒是,我的夫人看人細緻,這一點,你確實該好好向她學習纔是。”
木嘉婉一時語噎,臉色頓時不大好看,自己的夫君都不瞭解,這無疑是讓人給打了臉。
齊志昊未免她再繼續胡言亂語下去,便對她使了眼色,讓她住口。
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維護木笙歌,木嘉婉的心裡自然不好受,又不能與他鬧僵,畢竟她這門親事來之不易。她與齊志昊的關係因爲先前的事情還處在緊張時期,即使她生氣,有些事,她還是得順着他來。
顧以澂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笙歌,便道:“若是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話音剛落,齊志昊面上猶豫了一下,隨即衝顧以澂道:“不知顧少爺可否借一步說話?有些話想要單獨與你一說。”
聽他這麼說,顧以澂似乎並不意外,點頭嗯了一聲。
木嘉婉語氣輕柔道:“你們難不成有什麼事是我和長姐不能聽的嗎?”
笙歌聞言皺了皺眉,明明是她自己想聽,還非得拉上她。
她說道:“我對你們男人的事倒不感興趣,你們去便是,但別誤了趕路的時辰。”
木嘉婉一時不快,對比之下,顯得她很多事。
於是,兩人便撇開衆人去了別處說話。
對於木嘉婉,笙歌實在不想與她多作接觸,便上了馬車。坐在馬車裡等着,也總好過對着一個不想看到的人好些。
其實方纔木嘉婉的話,也正是她疑惑的,按理說他們二人之前並不熟識,到底有什麼話要私下去說。不過好奇歸好奇,她尊重當事人的決定。
過了片刻功夫,顧以澂便回來了,上了馬車後,吩咐馬伕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