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果真如笙歌所想,璃陌急得心一直懸着,十分不安。一大早便來了雅居,想看看她的表姐有沒有回來。
誰知,依舊的失望。
“人怎麼還沒回來?這都過了好幾日了,該不會……”她不知怎的就往了壞處去想,話還未說全便立馬打住了這個可怕的念頭,“呸呸呸,我在想什麼呢,表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她捂着胸口,自言自語着,擔心掛滿了她那張俊俏的臉。
拾錦奉了茶點過來,輕聲安慰道:“表小姐不必太擔心,小姐她不會有事的,流雲之前不是說姑爺已經發了暗號給他,兩人都平安無事,叫我們放心即可。相信大小姐很快就會回來的。”
話是這麼說,那麼高的懸崖,人要是掉下去準沒命了,蘇璃陌怎能不擔心。這都過去了好幾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真讓人着急,一天見不到人回來,她便一天安不下心來。
當時發現表姐人不見,她心裡便有絲絲擔憂,直到聽到她掉下了懸崖後,她整個人都嚇傻愣住了,不相信這種不幸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表姐身上,那個時候天已經黑了,要不是方茹姐姐及時攔住她,怕她萬一再出個什麼事,她就要下去尋人了。表姐的兩個丫鬟也是如此,一個個得,全都哭花了臉。那模樣,叫人看了心痛。
“那個叫流雲的人說的消息可靠嗎?”蘇璃陌的心裡仍是有顧慮的。既然人沒事的話,那爲何遲遲不歸呢。
拾錦見她還是不放心,微微頷首道:“流雲是姑爺身邊的人,要說顧家的下人裡面誰對姑爺最忠心,除了他,拾錦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興許他和姑爺之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傳遞消息的方式吧,而且當時大小姐出事的時候,表小姐也是在場的,流雲的擔心也不比我們少。”說着,流雲抹着眼淚哭泣的畫面突然出現在她腦海裡,一個大男人,不顧面子,不顧形象的在幾個姑娘家面前哭起來,若不是心裡着急和難過,也不至於會如此。當時她還氣他沒把人看好,說了好些重話,他倒是一聲不吭的任由自己責罵,現在想來,心中十分慚愧,畢竟他也是沒料到會出那樣的事情。與流雲比起來,她自己又何嘗把小姐照顧周全了。想到這裡,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表小姐不識流雲,心存懷疑也是正常,但奴婢自小便跟着小姐,如果小姐真出了事,奴婢斷然不會沉住氣靜等着人回來。表小姐不說,奴婢和素織兩個都要下崖底找人了。既然姑爺給流雲報了平安,就是不想我們太擔心。姑爺做事一向穩妥,有他在小姐身邊,小姐一定會平安無事回來的。而且素織已回了顧家,如果小姐先回了顧家,我們也能及時知道。”
聽了拾錦一席話,蘇璃陌微微擡眸,靜靜看了她一會,心中雖有些猶豫,仍舊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她知道自己的性子,一遇事就難免會有些急躁,就比如昨天的事。
表姐掉下懸崖一事,母親怕老人家一時接受不了,便囑託她千萬不能說破。
她嘆了嘆氣道:“昨個去瀟湘院給祖母問安,她無意間向我問起了表姐,說有幾日未見到她了,若非母親反應快給遮隱了過去,我只怕就要漏嘴說了出來。”
拾錦身子一怔,忙道:“萬萬不可,小姐的事,表小姐可不能跟蘇老夫人說了去。他們向來對小姐疼愛有加,若是讓他們知道小姐遭此一禍,就算人眼下安然無恙,老人家恐怕也會接受不了的。萬一再承受不住……這種事,大小姐定是不願看到的,奴婢自是沒法忍心見小姐難過。”
拾錦的話貌似也正是蘇璃陌心中所想,她點頭道:“你說的我又怎麼會不明白,表姐都失蹤了好幾天了,祖母那裡,也只能瞞得了一時,況且祖母並非糊塗之人,要是她再問起的話,我們又如何該自圓其說。”說來說去,她不應該光顧着找草藥,而不管表姐的去向。她恨恨得拍着自己的腿,“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我就不該丟下表姐一個人。”
這話無形中也牽動了拾錦,她一時沒忍住落了淚,未免表小姐也跟着難受,忙從袖口掏出帕子擦了去。
她自責道:“表小姐別這麼說,要是有錯的話,那也是奴婢的錯,夫人臨走前叮囑奴婢好生照顧好大小姐,是奴婢沒用,沒把人看好,要是奴婢當時待在小姐身邊的話……”世上最難買的便是後悔藥,拾錦恨不得抽幾個耳光,正要動手,被蘇璃陌給攔下了。
她一直知道拾錦對錶姐十分忠心,卻沒想竟看得比自己還重要。
有此奴婢,何須所求。
“你這丫鬟,方纔還勸我來着,怎麼自個也這樣了。”
拾錦低着頭,沒有說話,她心裡自責。
蘇璃陌眸子一轉,與其在這裡幹坐等,也不是個辦法,即便知道人沒事,但懸崖下面究竟是什麼個情況,誰都不清楚。一日不見人回來,她就着實不安。這種事,可是等不得的事情。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得去找表哥,讓他帶着府裡的人去找找。”她已經等了好幾日,現在她是一刻也等不了。
事不宜遲,她就要出去,被拾錦打斷:“可是姑爺有吩咐,讓我們耐心等待的。”
拾錦雖不知姑爺此舉做法究竟用意何在,但她心裡明白,姑爺對小姐好,有他在,小姐就不會有事。眼下府裡的人還不全知小姐出了事,表小姐這急性子,到時動靜大了,萬一弄得全府皆知,肯定會傳到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的耳裡,那她可就真的沒法跟小姐交代了。
說什麼,她也得攔住表小姐,哪怕是以下犯上。
“表小姐,你聽奴婢一句勸,咱們還是聽姑爺的,等他們回來吧。”拾錦伸手擋在門口,攔着她的去路。
“拾錦!你讓開。”蘇璃陌瞪着眼吼道。
這時,屋裡僵持不下的兩個人卻突然聽到一個淡淡的打趣聲。
“這幾日我還在納悶怎麼沒人過來找尋,原來竟是你事先做了安排,大少爺可瞞得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