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做了虧心事,即便面上強裝鎮定,心裡也是心虛和不安的。
這幾日,姚玲心裡總是擔憂,害怕她傷害那隻兔子的事情被木笙歌知道,當初圖了一時快感,事後她卻越來越害怕。
秀翠看到她在屋裡走來走去,嘴裡還喃喃的唸叨着,她忍不住勸說道:“大小姐,奴婢看這幾日顧家那邊沒什麼動靜,想必應該還不知道那隻兔子的傷跟您有關。其實您沒必要擔心的,話又說回來,不過是一隻畜生,難道木笙歌爲了它還能跟您計較不成。”
即便對方是顧家的少夫人,秀翠覺得爲了區區一隻兔子,跟姚家人鬧翻的話,權衡利弊,那也太不識趣了。想那位少夫人應該不至於如此愚笨。
姚玲現在隱隱約約有些後悔,要是被顧家的人知道,她堂堂姚家大小姐對一隻兔子下重手,豈不是會毀了她一心維護的形象。
“你當時怎麼不阻止我?如果你阻止我,我就不會對那隻兔子下重手,我這幾日也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大小姐這是在怪她嗎?
秀翠頓時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左右不過是一個服侍主子的奴婢,主子的話,她一個奴婢哪敢不聽,否則這就是膽大妄爲。
當時姚玲正在氣頭上,她如果真那麼做了,說不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她可不想觸那個黴頭。
秀翠低聲附和道:“大小姐說的是,都是奴婢的錯。”就算錯在她的主子,她這個奴婢也是要擔着的。誰讓她天生的丫鬟命。
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想到這裡,姚玲心煩的腦袋都有些發痛,當即停了下來,擡頭看向秀翠,問道:“我讓你找蓉淳打聽木笙歌那裡的情況,她怎麼說的?”
不說還好,一提到蓉淳,秀翠有些不滿道:“大小姐您別提了,這個蓉淳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也難以掌控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您上次在二夫人面前推薦奴婢,被那丫頭知道了,奴婢偷偷去找她打聽翰宣院近來的情況,誰知她卻說不太清楚,似乎不願意告知奴婢。要是換做以前,不等大小姐您問,她巴不得親自找機會跑到府上和您說呢。”
聽罷,姚玲眉心一動,皺着眉道:“事情果真是這個樣?她真是這樣說的?她到底是哪裡來得膽子?”
秀翠回答道:“大小姐,奴婢還能欺騙您不成,不然奴婢今日也不會無功而返了。蓉淳不僅不告訴奴婢,還在奴婢面前端着一副架子,語氣充滿了傲慢,好歹奴婢也是大小姐您的人,代表的是您,蓉淳這麼做,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說起這事,秀翠就來氣,同樣是一等大丫頭,就算姚玲不如顧家地位顯赫,蓉淳也不該在她面前一副高傲的姿態,不過同是丫鬟的命,還以爲自己是顧家的主子,真是可笑。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跑到姚家,在大小姐面前獻殷勤,費盡心思的討好。
現在眼看着大小姐嫁進顧家的希望渺茫了是不是?
“大小姐,您當時沒在場,都沒瞧見她那副嘴臉,奴婢現在想想,心裡就來氣,她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姚玲聽得一肚子火,她氣的握着拳頭,牙狠狠的說:“蓉淳那丫頭,我自然知道她對我難保不會生出二心,可惜沒想到會這麼快,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急着把你推薦給姑母就好了,那丫頭一定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對我拆她牆角一事懷恨在心。”她鼻子悶哼了一聲,冷笑道,“她現在是翅膀長硬了,居然敢用這麼對我的人。”原指望能從蓉淳身上打聽出點什麼有用的消息來,想不到這丫鬟說翻臉就翻臉,這個賬,她先記下了,等哪天連本帶利一起清算。
區區一個賤婢,還不值得她去花費精力,她現在首要做的就是把注意力放在木笙歌身上,如今看來,只怕這個人比她想象的要難對付。
當初她一心討好顧以澂,誰知對方絲毫不爲所動,她一度以爲他對所有女子都是這般的,正打算看木笙歌的好戲,哪曾想,情況卻發展的越來越出乎她的意料,顧以澂對木笙歌的不一般,更讓她心裡窩火極了。這個女人除了有些姿色,還有什麼?爲何能在短時間之內得到顧以澂的另眼相看,特殊對待。
那日藉機看望姑母去顧家,意外得到那隻叫不離的兔子由來,聽到不離這兩個字,姚玲的內心無法平靜下來。這是寓意兩個人不離不棄嗎?所以才娶了這樣的名字。看到那隻兔子,嫉妒之心就像一團熊熊的火瞬間燃燒了起來,她故意把那個叫水清的丫鬟支開,找準了機會,把心裡的氣全灑在了那隻兔子上,氣得將懷裡的兔子隨手往地上狠狠一扔。她腳下是石子鋪成的路面,這麼一摔,想必肯定很痛,雖然沒有完全消解她心裡的氣焰,也總算出了一口氣了。她正暗暗得意時,忽然發現那隻兔子躺在地上,瞧着不對勁,她才意識到自己教訓的用力過度,而傷了它的兩條腿。
當時的她已然是心慌了,整個人都不在狀態,生怕被人瞧見了這一幕,恰在這時候,照看這隻兔子的小丫頭回來了,她想都不想的立馬把兔子還給了她,匆忙離開了。
本來是過去看姑母的,因爲心慌,路走到一半又立刻打消了念頭,掉頭回去了。她那個樣子,不被旁人懷疑,也是逃不過姑母的一雙厲眼的。
回到府裡,每每想起這件事,她心裡總是不安。
眼下,蓉淳那裡若想打聽消息,看樣子是不大可能了,爲了解清楚現在究竟什麼個情況,姚玲決定親自去顧家一趟,就算木笙歌真懷疑到她身上來,她也得先知道才行,否則在這裡乾着急等待,也不是個辦法。
“你去讓管事的安排馬車,我們去顧家。”姚玲吩咐道。
秀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猶豫的問道:“大小姐,現在正在風頭上,這個時候去顧家,恐怕不妥吧。”
她覺得還是等一等再決定爲好。
心急的姚玲哪裡肯耐心在這裡等待,她得去瞧瞧。
“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