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嘉婉看了看木致遠,眸光一轉,試探性地問道:“對了,你來大都有些日子了,可去看望長姐了?”
說到長姐,木致遠一下子來了精神,他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二姐,你可能還不知道,如今我和長姐的關係緩和了不少。”他指了指裡屋的牀,“你看過冬的新被都是長姐送來,她還時不時的過來看我,帶了我喜歡吃的點心,前些日子來得時候,正巧二姐夫也在,還真是巧了。”
木嘉婉聽了,心裡暗自一沉,看着木致遠張口就問:“你說什麼,木笙歌過來的時候,齊哥哥也在場,這麼說,他們兩個見面了?”
語氣頗爲驚訝,聽着似乎有些不快。
對於她這忽然改變的表情,木致遠微怔了一下,既而說道:“二姐你爲何這般驚訝的表情,比起你我,齊志昊和長姐自小相識,交情不比你我淺。聽你這語氣怎麼不希望兩人見面似的。”
木嘉婉忙斂了不快的神色,說:“看你說得這是什麼話,我哪有這個意思,這麼說,兩人確實說上了話。”
木嘉婉握了握手,心裡的憤怒在木致遠只能儘量壓着,想不到她不在的時候,兩人私下見面的次數比她想象得還要多,上次就是她無意間碰到,如此頻繁的見面,還不知往後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幸虧她從吳州趕來了大都,人在眼前看着,她心裡多少也能踏實點。總比她遠在吳州,對這裡的情況一無所知的要好得多。
讓木嘉婉驚訝的事,在木致遠看來卻是再平常不過了,他不以爲然的說道:“兩個相識的人難得見了面,說會話也是人之常情,雖說你和二姐夫是夫妻了,但我們畢竟從小就熟識。你這麼問,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他這個弟弟未經歷感情之事,她心中的憂思,他自然看不透。未免讓她這個弟弟起疑,木嘉婉隨即打住了這個話題。
言歸正傳,說了這麼多,還未說到正事上來呢。
木嘉婉笑了笑,道:“看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疑神疑鬼起來了。說到長姐,我來大都都還沒到顧家去看望她,於情於理,我應該是要去的。只是你也知道,在木家的時候,她因爲母親的關係,對你我就不曾有過什麼好臉色,也不願和我們親近,虧得你還一心爲她着想。也因此,我和她的關係並不十分要好,父親要是知道我來大都不去顧家看望長姐,他日要是問起,不知如何交代,可你也清楚我的脾氣,我自然是拉不下臉面去的,說來多半也是因爲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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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看了看木致遠:“不知我說了這麼多,你可都全聽懂了?”
木嘉婉說的這般清楚,木致遠當然是聽懂了。
“二姐,你說的這些,我聽明白了。”說來還是二姐面子的緣故,對於一向要強的木嘉婉,怎麼會甘心服軟,他就沒見到過她跟誰服過軟。
畢竟是一家人,他也不願意看到二人關係不好,他希望姊妹間可以親善友好。
他想也不想的說道:“二姐,你也別想多,長姐壓根不是你想得那樣絕情冷漠,如果你站在她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你就會理解她了。”
聽了這話,木嘉婉都懶得說它這個弟弟了。果然,木笙歌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根深蒂固了,只怕不是誰可以輕易動搖的。如果一味說多了木笙歌的不好,說不定還會惹木致遠反感。索性她就順着他,不去吐糟木笙歌的壞話了。
“我也就是說說,你要我站在她的位置想想,你可站在母親的角度想這事了。母親這些年爲木家做得點點滴滴,你我都是看在眼裡的。”看着木致遠沒有吭聲,木嘉婉有些失望,她嘆息道,“算了,我也就是替母親感到不值,隨便發發牢騷。總歸我還是願意和她友好相處的,也並沒有對她心生敵意,你要相信二姐說的。”
一心盼着二人好的木致遠,對她的話自然沒有懷疑,他握了她一下手,說:“二姐,你放心,既然你有這份心,我這個做弟弟也樂意支持,不會袖手旁觀的。我看今日尚早,要不我就陪你一起去一趟顧家,長姐這時候應該在府裡,不至於白跑了。”
木嘉婉聽後,心中暗自一喜,她故作擔憂的說道:“你和長姐的關係好不容易有所改善,可別爲了我又陷入了僵局,你也知道,我和她的關係一直就不好,如果到時去了惹了她不高興,影響你和她的感情,並非我願意看到的,如此我心裡也是愧疚的。”
木致遠覺得她多慮了,當即擺手道:“二姐,你若瞭解長姐,就會知道她並非你想的那樣,她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罷了,其實她是嘴硬心軟。你若不相信的話,就是我一道過去。”
木嘉婉心底冷哼了下,說得他好像多瞭解木笙歌,自己有多不瞭解似的。木笙歌什麼樣的爲人,她比誰都清楚,人前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誰知道背地裡會做出什麼事情。心善,多可笑的兩個人,木笙歌就不是那種人,她若沒有心機,怎麼會平白無故就嫁到將軍府,她不是貶低自己身後的木家,比起赫赫有名的將軍府,木家就是再努力個十年,也是比不及的。
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家小姐,論出身比木笙歌好的多得是,顧家爲何偏偏就看中了她,除了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其他方面都略不及的。在這當中,她不相信木笙歌什麼都沒有做,就輕而易舉的加進了顧家,她纔不信。想當初爲了嫁給齊志昊,她沒少花心思,甚至賠上了自己的清白。
她雖如願嘉給了齊志昊,比起木笙歌所嫁之人,她還是比不得的。
不過木致遠話說出了口,她也就不推辭了,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既然如她所想,索性她就答應下來,她柔聲道:“要是你不覺得爲難,那我倒是願意跟你一起去。最後是什麼情況,就不是我能預想的了。”
木致遠搖搖頭說:“不爲難,那我們這就動身過去。”
木嘉婉語帶笑意的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