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好些話,笙歌躺在顧以澂懷裡也不知何時睡去的,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她揉了揉眼睛,現自己在牀上,明明昨夜自己是躺在顧以澂懷裡的。
想來是他趁自己睡着的時候將她抱到了牀上的,她居然一點知覺都沒有,就這樣睡了一夜。
好在昨晚他來了,不然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這漫長的一夜的。
聽了顧以澂昨晚的話後,笙歌慢慢有所頓悟了些,低沉的心情也有了些好轉。
這幾日,關於劉媽媽之死的原因,府裡的人各有各的說法,笙歌只聽聽,也不去解釋,這種事情越是在意,說的人就越多。
一晃,劉媽媽死了快三日了。按照顧家的規矩,府裡的奴婢死了,應該趁早埋了的,免得屍體放在府上晦氣。
張氏念着她生前幫助自己和兒子相認的份上,又加上笙歌的請求,按照禮俗,這才決定三日後下葬。
下葬之日,笙歌早早便醒了,她喚拾錦和素織進來幫她梳洗。
笙歌道:“今日劉媽媽下葬,可別耽誤了時辰。”
拾錦聽了,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劉媽媽說到底是府裡的下人,小姐您親自去送行,這樣不太適合吧?”
顧家的少夫人給一個府裡的下人去送行,這事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不妥,不僅不妥,是十分的不妥。
笙歌卻心意已決,她說:“劉媽媽的死,多多少少我是有責任的,若不是爲了幫我,她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於情於理,我也該去。”頓了一下,又說,“好了,你們都別說了,趕緊幫我梳洗吧,免得待會誤了時辰。”
劉媽媽平日裡不怎麼愛與人相處,府裡關係好的也只有吳媽媽,所以去送行的人少的可伶。
笙歌的出現,難免讓他們意外。劉管家趕忙上去行禮:“少夫人您怎麼過來了?”
這種日子,他覺得少夫人不該出現纔是。
笙歌特地穿了一身素衣,她看了看劉管家身後的棺材,場面有些冷清。也是,人在世的時候,就不愛熱鬧,如今人走了,就熱鬧不起來了。
她對劉管家說道:“聽說劉媽媽今日下葬,我來送送。”
劉管家聞言,目光裡難免有些詫異,心中更是納悶不已。吳媽媽平時與劉媽媽關係不錯,府裡的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她過來倒是情理之中,可是顧家的少夫人何時與劉媽媽關係這般要好,好到竟親自過來送行。
堂堂顧家少夫人不顧身份來送一個奴婢,若非關係要好,那也是交情不淺。
念及此,劉管說道:“奴才不知少夫人與劉媽媽私下裡關係要好,劉媽媽作爲府裡的下人,能的少夫人您親自來送行,這無疑是天大的榮幸,只是死人下葬終究是件不大吉利的事,奴才覺得少夫人是否迴避一下比較好,少夫人若是信得過奴才,奴才一定將劉媽媽的身後事辦得妥當,這一點還請您放心。”
少夫人心知劉管家誤會了,便擺手道:“劉管家做事一向讓人放心的很,倒不是信不過你,只是之前我與劉媽媽也算是相識一場,想着她在這世上無依無靠的,如今人就這麼去了,便過來送送她。”
人都不在了,還顧及那些虛禮作甚。
劉管家心領神會,點了點頭,恭聲道:“少夫人心好,平日裡也是十分照顧我們這些下人,劉媽媽要是知道自己能得少夫人您這般厚待,泉下有知的話,一定十分欣慰。”
笙歌無聲的打量了那棺材片刻,慢慢說道:“走吧,別耽誤了下葬的時辰。”
劉管家應了一聲,轉身去吩咐隨行的下人做事。
雖說府裡來送行的沒幾個人,或者說少的甚是可伶,劉媽媽的葬禮卻是辦得很體面,還是劉管家親自着手負責此事的,該走的儀式一樣都沒少。
送完了劉媽媽,笙歌便和丫鬟回來了。人剛到翰宣院,張氏不知何時過來了,和紫竹站在院子裡等她。
笙歌見此,腳步不由得加快的走了過去。
她向張氏問了安,說道:“外面這般冷,母親來了怎麼不先進屋。”
說完,她看了一眼紫竹,紫竹也很是無奈,想來是張氏的意思。
笙歌這才明白了過來,記憶裡,在張氏和顧以澂相認之前,她貌似是不曾來翰宣院的。如今倒是沒什麼可顧及的了。
笙歌隨即打住思緒,握着張氏的手,拉她進屋:“母親,隨我進去吧,我們到屋裡說話。”
張氏點了點頭,道:“也好。”
待進了屋,笙歌拉她到暖塌上坐下,又吩咐拾錦拿了手爐過來給張氏。方纔握張氏的手時,有些涼,想必是在外面站久的原因。
笙歌看着張氏,語氣不無關心得說道:“這個天的,母親怎麼不在屋裡多休息,身子不要緊嗎?”
張氏搖頭道:“不是什麼大毛病,喝了藥,又休息了幾日,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出來走走,老待在屋裡也悶的慌,想着就過來看看你。”
說完,張氏對身旁的紫竹使了一下眼色。紫竹立馬會意,便拿出一個盒子來,恭敬的呈給了張氏。
張氏將盒子交到了笙歌手裡,說道:“這是我之前特地讓人給你訂做的飾,本想着拿給你的,後來又生了病,一直沒機會給你,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笙歌聞言,當場愣了一下,她低頭看了一眼張氏手裡的那個盒子,上面的花紋極其好看,看上去不是普通的盒子,想必裡面的東西應該很貴重。
想到此處,她忙推辭道:“其實母親不用給我準備的,我的飾已經不少了。”
張氏笑了笑說:“傻孩子,哪有人嫌飾多的,上天給了你一副好看的容貌,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讓別人好好瞧瞧咱們顧家少夫人是如何明媚動人的。”
笙歌一聽,莫名的一怔,下意識的低頭看了自己的一身素衣,她向來不喜歡與人比較,更不想與人攀比。
笙歌並沒有接受那個盒子,而是說道:“笙歌不能收這些飾,太貴重了。”
這是客氣話。
今日張氏來就是給她送這些的,怎有收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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