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低斂，溫暖說的是對不起。
頓了頓，她才又說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不想和我生孩子的真正理由。”
嚴密的避孕，以前她會覺得他和她只是玩玩，不想負責。然而這些日子下來，正如他所說，他對她有多認真，她不是沒看出來。
一個想盡辦法要把你往自己家長面前帶的男人，她不該再懷疑他的真心，不是嗎？
但，一個那麼喜歡小孩子的男人卻不想跟你生孩子，又讓她的想法動搖了。
腦海裡憶起顧老夫人和黎婉璇提到的孫真真……
別怪她多疑，如此小心翼翼，遭遇過一次失敗婚姻後，就算她跟自己說放開一些，骨子裡還是存了一絲警惕。
“我剛說了，你還小……”
顧翊宸話音未落，溫暖就打斷了他：“我已經二十三了，按北方虛歲算法，都二十四了，還小嗎？”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俊顏，想從上面看出什麼端倪。
顧翊宸神色不動，好看的脣角微微上揚，是一貫的溫柔笑容。
“那我問你，你是真考慮好了和我生一個寶寶，還是因爲我積極避孕，讓你心裡不舒服了，一氣之下才說出這番話？”
溫暖的話通通堵在喉嚨裡，一句也發不出來。她那點小心思，在他面前總是無處遁形。
顧翊宸轉身穿上衣服，走出了家門。
溫暖背對着門躺在牀上，雙眼直勾勾的望着前面的花架，腦海裡一片空白。
不多久，開門聲傳來，緊接着是男人重重的腳步聲。
溫暖立即閉上眼睛，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顧翊宸走進臥室，脫去外套重新回到牀上，看了看雙眼緊閉彷彿睡着了的溫暖，半晌收回身，把手裡的袋子扔進了牀頭櫃。
他換上睡衣，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被她裹得那麼緊，不用力就休想扯開。
試探的輕扯了二下，溫暖根本不鬆手。他也不勉強她，去櫃子裡又翻出一個被子。
熄了燈，室內一片漆黑和靜謐。
顧翊宸平躺着，溫暖背對着他，兩人之間隔了一點距離。
時間悄悄的溜走，玻璃上還有雨點敲打的聲音，一個本該旖旎多情的夜晚，忽就變得有點冷清。
秋天的夜裡雖然很涼，溫暖蓋着一牀厚厚的蠶絲被，不應該冷，可還是覺得被窩裡熱不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涼風往骨子裡鑽。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男人動了動，下一秒，一條重重的長臂橫在了她的腰上。
她沒有反抗，他就又往她這邊靠了靠，伸手扯了扯她裹在身上的被子。
溫暖死死捏着被子的手下意識的鬆開，壓在被子上的身軀也隨之往上擡了擡。
顧翊宸一下就把被子扯開了，立即踹掉剛得寵的新被，鑽到這條被子下面來。
胳膊霸道的攬住她的腰，熾熱堅硬的胸膛緊貼着她的背，長腿一擡也壓上她的，一副勢必要和她糾纏一輩子的架勢。
……
雲消雨散，他重新躺倒她身邊，摟着她撫着她。
過了一會兒，昏暗中傳來暗啞的聲音，“暖暖，哪天你真做好了要孩子的心裡準備，和我說，我們倆一起努力，該排毒的排毒，該健身的健身，該補葉酸的補葉酸，生一個世界上最健康的寶寶。”
顧翊宸摟着溫暖的手緊了緊，真的，他對自己的孩子什麼要求都沒有，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夠了。
不要像他……
溫暖轉個身窩在他懷裡，呼吸間聞到清新的沐浴乳味，眼睛有點酸酸澀澀的。
她深吸了幾口氣：“你說的對，是我太不成熟了，都沒考慮那麼多……”
充滿霧霾的空氣，必須加熱後才能喝的水，吃的不是化肥和農藥就是添加劑和防腐劑……現代的社會，想要生一個健康的寶寶，還得看老天的心情。
顧翊宸比她年長了那麼多歲不是白多的，三十年的閱歷擺在那，她應該更信任他一些。
“乖……”顧翊宸低頭吻了吻溫暖的額頭。
“不然……”溫暖仰起臉，“我們現在就開始做準備吧。”
這話一出來，她自己都有點興奮了，“你不抽菸不喝酒，我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相信以我們的條件，稍作準備就夠了。對了，要不要去醫院查查呢，看看醫生怎麼說。”
她頓了頓，小臉有些發熱：“我的月經還是蠻正常的，應該不用像其他女人那樣喝中藥調理。”
室內只開着一盞昏黃的牀頭燈，顧翊宸的眸子在燈光下略顯幽暗：“你……喜歡孩子嗎？”
溫暖點點頭，細細的藕臂抱着他，猶猶豫豫的，爾後還是小聲說了出來：“和你生的孩子，我一定會喜歡。”
她很少用語言去描繪對他的愛慕之情，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其實已經相當一句很重的告白了。
顧翊宸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聲音低低的：“和你生的孩子，我也一定會喜歡……”
溫暖是窩在他懷裡的，自然沒注意到他的異樣，還興奮的跟他討論着：“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應該是更想要兒子吧？”
像顧家這樣的名門望族，應該很注重香火。
不料，顧翊宸卻說：“我想要一個女兒。”
溫暖有些驚異，擡頭望着他：“爲什麼？”
“不是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嗎，這輩子我有了你，是不敢再找情人了，只能期待前世的情人能來陪陪我嘍。”
顧翊宸在她擡頭的剎那，掃走臉上的陰顧，視線與她的膠着在一起，深邃的眸裡滿是笑意。
溫暖被他看的臉又熱了起來，躲開視線，故作不在乎的哼了一聲：“你想找情人就找唄，我又不擋着你。”
“可你會吃醋，會傷心會難過。”
“你放一千個一萬個心吧，我纔不會吃醋。”
溫暖話音剛落，顧翊宸就低頭吻住了她的脣，很用力很投入，吻得她因爲喘不上氣都憋紅了小臉，這才罷休。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被吻得紅腫的脣瓣上來來回回的撫摸，笑吟吟的：“你這張不誠實的小嘴，就是欠收拾。”
溫暖躲開他的撫弄，小手擰了他一下：“你才欠收拾。你想要女兒是嗎，我偏偏要生一個兒子。”
她氣死人不償命的嬌笑：“你以爲你多重要嗎？呵呵，實話告訴你，你對我而言就是一個播種工具。等我把前世的小情人弄來後，你就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播種工具？”顧翊宸往後退了下，上下打量了下她，“就你這一畝三分地的，用上我這麼高級的播種工具，不趕緊謝主隆恩，還跟我拽上了？”
熾熱的大掌往她身上招呼去：“來，來，不是要播種嗎，我給你播，你也長點出息，可別再哭着喊着跟我求饒了……”
“別……別……”溫暖笑着連連後退，推開他胡作非爲的手：“你高級，最高級，行了吧……”
“你明白了就好。”顧翊宸把她重新撈回懷裡，長腿壓着她不讓她亂動，“攤上我這麼厲害的老公，你沒事就透着笑去吧。”
溫暖還真給面子的呵呵笑了二聲，乖乖的窩在他懷裡，閉上雙眼：“老公，睡吧。”
老公……
這二個字怎麼從她嘴裡冒出來，怎麼就那麼的好聽呢。顧翊宸滿足的笑笑，擡手熄滅牀頭燈。
就在溫暖即將睡着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他磁性十足的聲音：“對了，有件事我忘跟你說了，我爸回來了。我準備過二天就帶你去看他……”
溫暖猛地睜開眼睛，黑暗中還是準確無誤的咬上他的胸口，狠狠的一咬。
鬆開貝齒，她憤憤的說：“這種事就不能明早再告訴我嗎？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哈哈……”頭頂是他戲謔的笑聲：“不睡好啊，我們勤奮點，繼續耕地。”
耕你個大頭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