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末在出門前還不忘吩咐,“把車裡的東西燒了,不要讓老爺夫人看見。”
“是。”
一個女傭領命後,叫來其它三個女傭一起燒。
滾滾濃煙翻騰在後花園的空地上,黎父推開窗,咳嗽兩聲,“樓下在幹什麼?無緣無故燒什麼東西?”
“今天是祭神的日子嗎?”黎母穿好衣服來到窗前,只見四個女傭不停地將身邊的東西丟到中間的火堆裡,火越來越大,就快燒起來的趨勢。
“我下去看看。”黎父率先一步下樓,黎母梳好頭髮也跟着下去。
隔着一段距離,黎父就嗆得咳嗽,“你們在幹什麼?”
“老爺,您不能過去。”有一個男僕攔在他面前說,“那邊正在燒小姐的東西,據說小姐決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以想把過去的東西燒了。”
“是嗎。”黎父揹着手,目光深遠地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想什麼。
“老公?”黎母用手捂住鼻,“這裡濃煙很大,我們快些上去吧?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麼大的火勢,我心裡總有點不安的感覺。”
“沒事,是末兒讓人燒掉她以前用過的東西,說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們上去用餐吧。”黎父扶着她回去。
“報紙呢?”黎母來到餐桌前,第一件事就是詢問下人,“報紙哪去了?蘭姨呢?還沒買回來嗎?”
“夫人,蘭姐推着小姐去外面散心了,今日的報紙不知爲何賣得特別暢銷,蘭姨去的時侯已經沒有了。”
“是嗎。”黎母有些遺憾,“老公,你先喝杯牛奶,沒報紙的話,我給你開一下電視看看?”
“好。”
黎母打開電視,調到新聞頻道,沒想到一眼就看到新聞聯播——
“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那女人有錢會怎樣呢?近日,有市民向本臺記者舉報某位富家千金的私生活十分放蕩……”
黎母邊吃早餐邊看着報道,沒過一會兒,她的動作停下來,目光直直地盯着照片裡的女子,雖然她一絲不掛,重要部位被打上馬賽克,就連臉都看不清,但是她脖子上的項鍊卻讓她猛地一驚,筷子都掉地上了。
“夫人,我給您換雙新的。”傭人急忙去廚房拿。
黎母緊緊地追着新聞報道,那條項鍊,是她送給夏末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新聞主持人又放出錄音……
聽到錄音的內容,黎母的新筷子又一次拿不穩,晃盪幾下掉到地上……
這聲音,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是身爲親生母親,她怎麼會不知道這聲音來自誰!
目光怔怔地看向黎父,顯然,黎父也聽出來了,一張臉烏雲密佈,陰沉着讓人懼怕。
“老公……這報道是不是真的?難道夏末她又做錯了事……”
“還不打電話讓她滾回來!”
黎父意識到事情嚴重——
黎夏末這個孩子從小就喜歡應辰,上次因爲妒忌顏蘇做錯事,被應辰挑斷手筋……
能讓她懷恨成這樣的,這世上除了顏蘇再也沒有第二人!
黎父猜測,這個孩子是做了什麼傷害顏蘇的事,所以遭到應辰的報復……
畢竟,能煽動媒體的人,在東城只有一個——
那就是——
顧應辰。
黎夏末被老傭人推到公園,目光呆滯地望着遠方,也沒心思排遣煩悶的心情。
之所以讓老傭人推她出來,主要是爲了避開父母……
“小姐,您別擔心,那些照片都打了馬賽克,沒人認出是你……”老傭人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大媽圍上來。
“喲,這不是那個人儘可夫的小妖精嗎?大白天的還有臉出來!害不害臊啊!”
“沒想到是個殘疾人啊……殘疾了都這麼不安分!活該老天爺讓你殘疾!”
“我說姑娘,你父母把你養這麼大,知道你這麼丟人嗎?我要是有你這樣的閨女,早一巴掌拍死你了!”
“說起來你父母的心也真大,都這種時侯了還不把你拴緊,讓你出來髒了我們的眼睛……真是重度污染啊!”
黎夏末被她們說得無地自容,就差沒隱形遁地逃之夭夭了。
倒是老傭人機智,此時拿出架勢怒斥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麼?隨便路上看到一個人就污衊成新聞當事人,信不信我家老爺找律師告你們?”
“喲,這條老狗還會護主呢!”大媽平時也是毒舌得不行,這時候唯恐天下不亂地說,“你家小姐這張臉現在走在東城任何一條街上,有誰不認識?”
老傭人維護地說,“我們小姐只不過身形像照片裡的人罷了,你們再血口噴人,信不信我家老爺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喲,當我們眼瞎呢?雖然我們老了,但不代表眼瞎啊!報紙雜誌電視雖然打了馬賽克,可是網上的原圖可是清晰得很呢!”
“我孫子才十八歲,早上喊他起來上學時,打開門,你猜我看到什麼了?就是這個不要臉的髒女人的照片,佔據了整個電腦屏幕!”
“天啊,那豈不是把你家小孩教壞了!”
“像她這種人,想不明白怎麼好意思出來閒逛?”大媽說着,覺得心裡氣不過,從菜籃子抓起一把菜,猛地丟到黎夏末臉上。
“不要臉!”
“賤貨!”
“你怎麼不去死?”
……
幾個大媽紛紛從菜籃子裡拿出早上剛買的東西,抓起什麼都朝黎夏末扔去,老傭人推着輪椅想跑,可是幾個大媽將她們團團圍住,雞蛋砸中老傭人的眼睛,老傭人慘叫一聲,忽然睜不開眼了……
“打死她,打死這個小妖精!”
“我生平最討厭這種人了!”
幾個大媽上前扯着黎夏末的頭髮,對着她吐口水,指甲抓破她的手臂,巴掌也胡亂招呼起來……
老傭人此時自己都管不了,根本救不了黎夏末。
黎夏末手腳派不上用場,只能任何她們欺負着,“給我滾開!別碰我!信不信我告你們?滾開!”
“喲,她還長脾氣了!怎麼,只能讓男人碰,不能讓女人碰?”
“你這幅身子骨真是賤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