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真的是驕傲到了骨子裡,之前傅南潯威脅她不混再多說一句話,她就硬生生的閉了嘴,哪怕哭的淚痕斑駁,連鼻尖都染上了一層紅暈,她還是緊抿着脣,連一點哭泣的聲音都不發出來。
看着這一幕,傅南潯瞬間就心軟了。
想他一個堂堂“花心大少”,什麼時候屈尊降貴的做過這種事情,不僅公主抱,還擔心着她腳上細小的傷口,就怕在她精緻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任何一個小疤痕。
在她身上,可能只是一道細細小小的血痕,可是在他的心裡,就跟被人捅了一刀子一樣,正鮮血淋漓着。
可是這個女人不僅不懂他的好,不明白他的用心,竟然還哭成了這樣,一副他狠狠地欺負了她的模樣。
傅南潯倒是想欺負鄭清妍,但是要換個地方,不是這裡,最好是牀上。
只可惜……
傅南潯暗暗的長嘆一口氣,沒讓任何人察覺,就連靠近的最近的鄭清妍沒有注意到他這樣的心裡變化。
然後在瞬息之間,將這樣的情緒徹底的藏起來,俊朗的臉上依舊是那樣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開口揶揄道,“怎麼哭了?是誰惹了我們鄭大小姐生氣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去教訓他。再怎麼說,我跟你哥哥行至也是多年好友,算起來也是看着你長大的,勉強也算是你的哥哥。放心,哥哥一定幫你出頭。”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是那樣的輕佻,哪裡還有剛纔強迫鄭清妍上樓,又緊張的替她處理傷口的霸道專治模樣。
這樣的傅南潯,纔是他最尋常的模樣,也是鄭清妍最熟悉的。
鄭清妍依舊沒吭聲,只是用含着淚水的美眸,依舊怒氣衝衝的等着他。
只可惜,這樣氣勢磅礴的憤怒,落到傅南潯的眼中,卻成了“美人垂淚”,“美目嬌嗔”的畫面。
特別是包廂裡光線昏暗,又充斥着一股濃重的酒氣,隱隱的刺激着男人心底裡幾乎要壓不住的心絃。
“咳咳咳。”傅南潯假咳了幾聲,也是在提醒自己清醒,側身抽取了茶几上的紙巾,俯身過去,輕輕擦拭着鄭清妍臉上的淚水。
“不用你假好心。”鄭清妍還在生氣着,又怎麼肯如此輕易的接受傅南潯的好意,她一口的拒絕,還擡着手,要將傅南潯的手臂推開。
女人推擠的力量,落在男人健壯有力的手臂上,就跟饒癢癢一樣。
傅南潯一動不動,唯有拿着紙巾的手指,依舊輕柔的觸碰着那精緻細膩的每一寸肌膚,將沾在上面的水光全都除去。
鄭清妍見推不開他,乾脆一扭頭,緊繃着神色繼續拒絕。
傅南潯見狀,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只是薄脣微動的說了句,“唐經理可就快回來了,你總不想讓外人看到你這副模樣吧?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外面那些人可真的會以爲你對我有意思,又被我拒絕,爲情所傷,哭的傷心欲絕的——”
“傅南潯,閉上你的嘴!誰對你有意思了?會看上你的那些女人那都是瞎了眼!你這個忘恩負義,說話不算話的小人,根本不值得我喜歡,更別說是替你流一地眼淚了。我纔不會!”
鄭清妍一面大聲反駁着,一面擡着手臂擦了一下眼瞼,將最後的淚水也全都抹去了。
現在,除了她圓滾滾的明眸裡還帶着微紅的血絲和隱隱的水光外,從表面上基本看不出她之前哭過。
那雙眼睛,更是一閃一閃的,恢復了往日的明亮,是那樣的高不可攀。
傅南潯的目光一直注視在鄭清妍的臉上,看着她一點一點的變化,薄脣輕輕地上揚着,露出邪魅而狡詐的笑容。
他這纔將問題轉到了今天的重點上,也是鄭清妍一定要找到他的原因。
“我怎麼就成了忘恩負義,說話不算話的小人了?”傅南潯輕揚着聲音,好整以暇的問道。
鄭清妍聞言,一下子轉過了頭,雙眼怒氣衝衝的瞪着他,擲地有聲道,“傅南潯,你之前明明答應了我,只要我陪你出席一個宴會,讓人誤以爲我是你的女友,藉此躲避傅家的逼婚。你就會告訴我顧夜寒爲什麼選那個女人做未婚妻。上週,我就陪你出席了宴會,做到了你的要求。可是你呢!別說主動告訴我原因了!你還故意躲着我。”
那次宴會至今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鄭清妍也找了傅南潯一個多星期。
一開始是電話,傅南潯最初還會應付幾句,之後乾脆不接電話,一次又一次的轉入語音信箱。而後她親自登門拜訪,傅南潯的公司和住處,她都去過,全都是找不到人。
最後她實在沒辦法了,纔到酒吧來,可是還是被酒吧經理糊弄。
鄭清妍壓抑了一個多星期的怒氣這才忍不住,徹底的爆發出來,上演了最初大鬧酒吧的那一幕。
傅南潯在聽了鄭清妍的指控後,不僅絲毫沒有心虛,反而還一派鎮定的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聽你現在說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情。”
“你……什麼好像,根本就是有!傅南潯,你竟然敢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就不是一個忘恩負義,說話不算話的小人嗎?電話不接,人也找不到,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裡我爲了找你,去了多少地方。就連你的公司我都去了,你公司的員工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着我!你下次要是再敢躲着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鄭清妍越說越氣,臉頰漲紅着,連脖子和胸口一片,也都染着一層淡淡的粉色。
明明都已經氣成這副模樣了,可是她依舊恪守着千金大小姐的教養,沒說一句髒話,連罵人用的都是四字成語。
最後的威脅,更像是小孩子鬧脾氣,說要絕交一樣。
傅南潯在心底裡隱隱的想要發笑,但是他真的笑出聲,肯定會再一次刺激的鄭清妍暴走,那場面,他可真收拾不了了。
他只能緊抿着脣,一時間靜默的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