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潯興致勃勃的進行着現場直播,絲毫都沒有作爲一個老闆的自覺,去阻止混亂。
鄭行至看着傅南潯這副模樣,也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對顧夜寒說,“我們一起走。你喝了酒別開車了,我帶了司機,讓他送我們。”
兩人剛要踏出包廂,又聽傅南潯叫了起來,“夜寒,你先別走,快過來看看,打架的那個人好像是你的四弟顧祁風。”
一樓的舞池裡一片混亂,四五個男人糾-纏在一起,其中穿着一身休閒服,以一打四的年輕男人就是顧祁風。
他們不僅撞倒了酒吧的桌椅,就連桌子上面的酒瓶和酒杯也嘩啦啦的碎了一地,到處都是濃重的酒氣和碎玻璃渣子。
周圍那些喝的微醺的酒客,沒有一個上前去勸架的,反而還激動的吶喊着,將打架的人團團圍住,還有外面的人瘋狂的想擠到裡面去。
而看戲最好的位置,當然是傅南潯這一處,他居高臨下的瞧着形勢的變化,嗤笑出聲,“你四弟看起來文文弱弱,還是搞什麼地下樂團的,沒想到伸手還不錯,一個人竟然能支撐這麼久。”
傅南潯看着年輕人熱血澎湃的樣子,他其實也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一邊說話,一邊回頭,等着顧夜寒過來一起看戲。
可是已經走到包廂門邊的顧夜寒,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修長的雙腿沒有一絲停頓,眼瞅着就要走出包廂了。
“夜寒。”
傅南潯再一次叫住他,“現在捱打的人可是你四弟,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顧夜寒這才停下了腳步,回神過來,冰冷的黑眸直直對上傅南潯的雙眼,語帶譏諷的說道,“他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只是擁有一樣的姓氏,曾經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而已,根本算不上一家人。
至於血緣關係,更是沒有必要的存在。
傅南潯聞言,一雙丹鳳眼微微揚起,眼神裡透露着一股奸詐氣息,面上依舊還是玩世不恭的笑容,薄脣動了動,“那我可不客氣了。這個顧祁風可是一隻肥羊,我想重新裝修這間夜店想了很久了,現在財神爺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隨你心意,這件事跟我沒關係。”顧夜寒跟他相視一笑,高大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後。
傅南潯依舊興致勃勃的看着樓下的戰況,甚至跟那些圍觀者一樣,恨不得他們鬧得越兇越好。
他們一個冷酷無情,棄自己兄弟於不顧;一個嬉皮笑臉,卻滿肚子陰謀算計。其中還算正常的應該是鄭行至了,可是他被夾在中間,左右都爲難,乾脆不做選擇,做個冷眼旁觀的看客,瀟灑離開,上前跟上顧夜寒的腳步。
顧夜寒最終並沒有坐鄭行至的車,他在走出【夜色】的時候請服務生找了一個代駕。
黑色的邁巴赫宛若一道閃電一樣,駛入在茫茫夜色中。
等鄭行至到停車場的時候,只看到遠去的車尾燈。
他對着遠去的車影皺了皺眉,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顧夜寒走的這麼急,連片刻的停留都不願意,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回去?
***
這一-夜,洛家別墅也跟喧囂的酒吧一樣燈火通明,鬧得不可開交。
明明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而洛家三人洛振山,沈靜梅,洛如月都還坐在客廳裡。
客廳裡一片杯盤狼藉,茶杯、花瓶、擺設……只要是能砸的東西,都被落如月摔在了地上,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
傭人想過來打掃,也被她怒氣衝衝的全罵走了。
“鬧!你接着鬧!就知道在家裡發脾氣,耍威風!要不是你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能被記者拍到嗎?會成爲所有人的笑柄嗎?害的我也臉上無光,連家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沒想到最先開口的人竟然是洛振山,而且一開口便是怒火沖沖,還全對着洛如月而去。
他對洛如月從來都是百般嬌寵,像這樣的大聲責罵,是從來沒有過的。
此言一出,沈靜梅和洛如月都愣了愣,兩人頻頻偷看洛振山的面色,鐵青一片,眉目緊鎖,看起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沈靜梅連忙審時度勢,一把將洛如月手裡還抓着的花瓶搶了過來,在茶几上穩穩地放下,瞬間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就連聲音也帶着哽咽。
“你丟臉,難道我就不丟臉嗎?最丟臉的是我們的女兒。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這麼做是爲了誰?要不是你胡亂投資,敗光了公司的資金,我們也不用靠着顧家的施捨苟延殘喘。如月想攀附住顧大少爺,還不是爲了公司,爲了你。你一個做爹的,不僅不心疼她,竟然還這樣指責她,我聽了都替她心疼。”
說着話,沈靜梅的眼淚啪嗒啪嗒的低了下來,一秒鐘變臉的哭戲,比電視劇裡的那些女明星還要厲害。
更厲害的是,她一面駁斥着洛振山的話,一面還偷偷給洛如月使了一個眼色。
在這個家裡,無論她們平時多囂張跋扈,可是真正當家做主的人還是洛振山。
洛如月性子驕縱,絕不願意隨意低頭,可是在沈靜梅的頻頻暗示之下,她還是按下了心裡的滿腔怒火,嚶嚶的哭泣了起來。
“爸,我是真的擔心你,擔心我們這個家。要是顧氏集團收回訂單,不出一個月,債主就會找上門,不僅公司會倒閉,就連我們住的這個房子,也會被法院拍賣。你從小就疼愛我,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們流落街頭嗎?我一個女孩子,也不懂怎麼挽救公司,唯一能做的就是維護住跟顧氏集團的關係。難道你以爲我願意跟顧天昊這個有婦之夫在一起嗎?是他逼我的!他是顧家大少爺,是我們家的財神爺,他都開口了,我除了順從還能怎麼辦?”
洛如月越往下說,哭的越是傷心,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這演技,跟沈靜梅比完全有過之而無不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嗚嗚嗚……我可憐的女兒,我可憐的如月。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就被那樣的一個禽-獸糟蹋了,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不,媽,跟你沒關係。最可惡的是那個給記者通風報信的人,害得我們全家都顏面盡失,如果讓我知道他是誰,一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