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折騰,洛辰心身體裡儲存的力氣都用光了,有些疲累的垂了垂眼。可是意識卻很清楚,時不時的往顧夜寒身上看着。
就連抓握在一起的手心,也一點一點的關注着對方的溫度,就怕他的體溫會繼續升高。
一想到剛纔顧夜寒疼痛難忍的神情,洛辰心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一把,糾緊着難受。
她無意識的往顧夜寒身上靠了靠,臉龐挨着他的肩膀,支撐柱自己搖搖欲墜的內心,低聲說道,“顧夜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生病,你也不用徹夜不休的照顧我,也不會被我的病情傳染,才讓你那麼難受。”
剛纔那個堅強倔強的小女人,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懊悔而又脆弱。
聽到洛辰心低沉的聲音,顧夜寒多想摸摸她的臉頰,安撫她低落的情緒,然而他一手被洛辰心緊握住,另一手放在左腿旁邊,用力的捏緊着拳頭,好似在抵抗從傷口處傳來的疼痛。
顧夜寒無聲的喘了一口氣後,穩了穩呼吸纔開口道,“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像我之前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直到我病好了。這樣我們一人一回,很公平。”
“纔不公平呢?你會生病,還不是因爲我。”洛辰心小聲反駁。
顧夜寒聽着,突然用嘶啞的聲音笑了笑,說道,“的確是不公平,我餵了你那麼多次藥,你卻只餵了我一次,剩下的那麼多次,你可都要補給我。你喂藥的技術也不好,應該多學習學習。”
“喂藥哪裡還要什麼技術,明明是吃藥的人才要技術。”洛辰心想也不想的回答說,在話說出口後,才明白過來在“喂藥”兩個字後面所包含的其他含義。
她的臉頰忍不住再一次泛起了紅暈,低頭看着被子上深灰色花紋,小聲的含糊道,“這種技術,我纔不要學。”
腦海裡卻閃過剛纔沒有做完的事情,心想着,如果用喂藥的理由,親吻上顧夜寒,豈不是正大光明,比偷偷摸摸要好多了。
可是……她又不像這個男人這樣厚臉皮,怎麼能做出如此羞人的事情。
顧夜寒不知道洛辰心內心正如***一樣,糾結成了一團了,只是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羞澀氣息,還有隱隱的香味。
他緊繃的身體似乎得到了緩解,連疼痛也變輕了,然而熱氣猶在,他身體裡的體力在不斷流失,緩緩地閉上了眼, 陷入在沉睡中。
洛辰心在心裡掙扎了許久許久, 一邊是蠢蠢欲動的谷欠望,一邊是羞澀難當的情緒,最後還是谷欠望壓過了少女的羞澀。
她好不容易決定道 ,“顧夜寒,我的確是欠了你,如果你一定要我那樣幫你‘喂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隻能一次。”
安靜的房間裡,許久都沒有聽到男人迴應的聲音,只有夜半清冷的空氣在流動。
“顧夜寒,我說只能一次,你聽到了沒有……”洛辰心一邊說着話,一邊擡起頭來,視線落在顧夜寒臉上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原來是睡着了。
他閉着眼,黑眸的銳利被遮住,卻完全的露出長長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着,就跟小扇子一樣。
都說女人的睫毛如飛舞的蝴蝶,顧夜寒的也是如此,讓人手癢癢的,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洛辰心細細凝視着,發現就算是在睡夢中的顧夜寒,也依舊強忍着什麼,好幾次他就快呻 吟出聲了,可是眉心一動,又沉沉的壓了回去,冷硬的臉上只剩下忍耐。
“顧夜寒,你到底是怎麼了?連睡覺都不願意放鬆下來,你是不是藏了太多的事情,難道連對我也不能說嗎?”她在心裡小聲的問着,每一次看到顧夜寒眉心收緊,她的心口也跟着收緊發疼。
目光許久許久都沒有移開,直到眼皮抵抗不住睡意,緩緩往下墜 落的時候。
那時,天色矇矇亮,第二天的晨光透入在這個安靜整潔的房間裡,輕輕撫 摸過那頭靠頭,肩靠着肩,緊緊親密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
***
這一天,最先來到這個屋子,喚醒沉睡中兩人的,不是忠心耿耿的周媽,也不是有些話嘮的蘇慎行,而是行色沖沖,因爲一直打不通顧夜寒電話,急忙趕來的凌南。
凌南進了屋子後,立刻尋問,“周媽,顧總呢?”
“先生還在跟太太一起睡覺。 ”周媽回答說。
凌南的眉心皺了皺眉,他知道洛辰心搬到這裡的事情,畢竟房間裡那些女裝是顧夜寒吩咐,凌南找人安排的。可是當時,他處理的明明是客房,他們兩人又是什麼時候“一起睡覺”了。
凌南對上司的私事沒有興趣,可是顧夜寒不僅僅是他上司,還是在一起奮鬥了六年的朋友。
這六年來,他可沒看到過任何女人出現在他牀上,他差一點就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語,以爲顧夜寒的男性功能出現了問題。
然而這個洛辰心纔出現了多久,從紅繩鈴鐺開始一樁樁一件件,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麼快速,也沒想到顧夜寒現在就出手“吃”了對方。
畢竟他也是看過洛辰心身份證的,她的十八歲生日可在三個月後。
“凌特助,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如等先生醒過來再說。”周媽提議道。
凌南立刻回神,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原因,要不是事情緊急重要,他也不會親自趕過來。
“周媽,你隨我一起上樓,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稟告立刻顧總。” 凌南一半是公事公辦,另一半則是好奇,他爲了以防萬一,還拉上了周媽。
周媽雖然有些爲難,卻也知道凌南的身份,如果不是十萬火急,他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兩人就這樣上了樓,周媽輕輕的敲了敲顧夜寒的房門,小聲說道,“先生,你醒了嗎?”
隔着門板,最先回應周媽的不是顧夜寒的說話聲,而是他低啞的咳嗽聲,壓得低低的,好幾聲後,才說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