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裡唯一的一個文件許念有些哭笑不得。
剛剛周冰的手裡還抱着一大沓文件,不花個半天是看不完的。而她只是說了一句只看需要看的,便只留下了一個文件。
但是當許念打開文件,看到裡面的內容時,卻被震驚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份文件對公司的利益並沒有直接的關係,相反,這對於啓明來說甚至會是一件好事。但是許唸的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許念不知道周冰爲什麼要整理出這份文件來,但是這份文件真的是把許念驚得在原地不能動彈。
文件中大致說了一件事,就是:陸言歸已經完全掌握了陸氏集團,也與慕氏集團的慕筱苒離婚。
陸言歸、陸言歸,這個當初爲了名利而拋棄她的男人,如今也爲了名和利拋棄了另外一個深深愛着他的女人。
但是對於這一切,許念並沒有什麼感想。她不會惡毒的覺得這是慕筱苒罪有應得,但是也不會動惻隱之心,覺得慕筱苒很可憐。
這世上,可憐之人必定會有可恨之處。
許念忽的將文件關上,打了內線讓周冰來辦公室。
周冰來得很快,並快速的走到了恰當的位置。對許念微微的頷首,動作一氣呵成又不失沉穩,“許總,你叫我。”
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周冰,許念並沒有說什麼。相反,許念只是用手指輕輕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應該怎麼說。
周冰似乎也並不着急,靜靜的等待着許念開口。
良久,許念才說,“這些事情公開了嗎?”
“公開了,”周冰沉吟了一下,“但是我打印這份文件的時候還沒有公開。當時你在旅遊,並沒有聯繫許總你。”
許念點了點頭,說,“你先出去吧,我要想想。”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想的,無非就是陸言歸爲了一己私利利用了她和慕筱苒而已。
而慕筱苒說到底還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她因爲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做了多少殘忍的事情?但是這樣的女人,並不值得人同情。
是她先做了讓世人痛恨的事情,外人才能指責她的不是。
其實換一個角度想想,許念覺得自己對陸言歸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的在意了。
以前她不懂,爲什麼男人的名利心會那麼重。後來才知道,不是誰都可以做錦帽貂裘的錦衣少年郎。
所以許念並不覺得名利心重的男子會有什麼,但一個男人若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名利心而拋棄了一個女人。那麼這個男人,一輩子也不會得到救贖。
哪怕他坐擁金山銀山,他心底的姑娘,依然是那個他因爲自己的私慾而拋棄了的女子。
這一點,許念深信不疑。
其實她知道陸言歸併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喜歡她,陸言歸說喜歡她,無非就是想得到她的原諒。讓他放下過去自己所做的錯事。
但是人生,並不是什麼都能夠彌補的。當初是他狠狠的傷了她的心,現在她爲什麼要平白無故的原諒這個男人?
其實陸言歸這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情話也不知說了幾大筐,你儂我儂的誓言也是多得數不清楚;怎麼說都是當初商大的男神,但是讓許念意料不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會爲了名利而背叛了自己的愛情。
而慕筱苒這個女人,爲了除掉她甚至不惜惹上黑幫。簡直就是爲了愛情喪心病狂的女人,但是深陷愛情泥沼的慕筱苒不知道,她這樣做,只能更快的失去這個男人而已。
許念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辦公桌旁站了一個人。
顧深見自己站了半天,別人也沒有搭理自己。不禁覺得失落,忍不住敲了敲許唸的桌子,委屈的說,“某人想着自己的前男友,連自己現任老公在這裡都沒發現。”
語氣酸酸的,許念聽得虎軀一震。本來她覺得沒什麼,但是經顧深這麼一說,倒像是有什麼一樣。
“你這麼說,就像我背叛了你一樣。”許念衝顧深翻了翻白眼,忍不住抱怨。
其實兩人都知道,許念與陸言歸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而許念只是突然得知了這個消息覺得十分的震驚,然後纔有了這麼多的想法而已。
“沒有。”顧深見許念有些生氣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許唸的頭髮,“對陸言歸我還是有自信的。”
許念一時間也沒有回答顧深。只是突然想到了之前她和顧深辦婚宴的時候,陸言歸是隻身一人前來的。
難道那個時候,陸言歸就已經同慕筱苒離婚了?
許念將自己心底的疑問說出來時,顧深卻只是淡淡的看了許念一眼,“他們什麼時候離婚,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陸言歸手上有了足夠的實權,那麼和一個自己因爲名利而並沒有愛情的女人離婚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想到這裡許念也覺得不應去知曉細節,那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她管不着,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
但是許唸的眉眼仍然有揮之不去的憂傷。
許念擡起頭認真的看着顧深,“顧深,如果是你,你會爲了名利而放棄自己最愛的人嗎?”
“不會,”顧深目光炯炯的看着許念,回答得十分利落,“但是如果我爲了名利而放棄這個女人,就說明我不夠愛她。覺得她和名利比起來,根本不重要。”
許唸的目光慢慢的變得深遠,是這樣嗎?好像是的。沒有什麼解釋會比這個更好。
在真正的愛情面前,誰都會是愛情最虔誠的信徒。你可以爲了心愛的人兒做任何事情,也可以爲了她而放棄世俗的東西。
但是倘若這個口口聲聲說着愛你的人,因爲一些原因而放棄了你。不要質疑自己不夠好,也無需去挽留,是他配不上那麼美好的你。
要飛走的愛情就像捧在手中的水,你緊不緊握,他都是會離開你的。
許念想開了,便覺得自己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剛剛她那麼多愁善感,與其說是在想之前和陸言歸在一起的時候,不如說她是在感慨這世間的萬千種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