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黯淡無光的天際又染上了幾朵陰雲,它們互相遮掩,着背後這一輪明月,這樣的天氣,似乎不會有什麼好事會發生。微風靜靜的吹,吹起湖面的一陣陣漣漪。
見完爸爸的許念,內心有些波盪起伏。那麼久沒有見面了,可是本該熟悉的氣息和味道卻是那麼陌生。這把許念帶到了最初的記憶中去。
這麼長時間,她也很懷念自己的父親母親,可是時光荏苒,一切事情再也不會是當年的模樣,無論怎麼拼湊怎麼堆砌,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不論父母對她的愛,還是她曾歇斯底里的爲了父母哭過。
許念關上門從爸爸房間出來,心情異常沉重。頭昏昏沉沉怎麼也擡不起來的她碰巧碰到了閆宛靜。閆宛靜看到許念路過自己的面前,慌亂的把那張真實的DNA鑑定報告單放到了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了張假的報告單,將真實的報告單私自藏了下來。宛靜不想讓她不想讓她待在這裡,因爲一看爸爸就對她非常好,這樣她們姐妹倆一定會失寵的。
許念愣在原地,她看到閆宛靜出現在自己面前,急忙的叫住了她:“哎,你看到我的DNA鑑定報告單了嗎?我想看幾眼…”
許念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夫人這時就已經從樓上下來了。她身着紅色長裙,鞋子配的是最近新款限量版的高貴感黑色高跟鞋,脖子上佩戴着亮眼睛又晶瑩剔透的白色珍珠系項鍊,那明晃晃的耳環在脖子上面安然的垂落着。
夫人一步步下着臺階,從身形上就看出了她的高貴冷豔。她默默地環顧了四周,當她的視線掃到了許唸的存在時,頓時眼睛亮了不少。
夫人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她怎麼會和那個女人長的如此想象!她立馬加快了步子走過來,細細的對許念打量了一番,說:“你就是燁成說的那個人?”
許念默默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爲她知道什麼也不用說,說了也沒有什麼用。
夫人站在許唸的旁邊,看看眼睛看看耳朵,無論是哪裡,她的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謙遜樸素大方的氣息,和夫人的氣質顯然不是一條路上的。但即便如此,夫人還是紅了眼眶,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難過和開心相互交織的矛盾心理。
夫人怎麼會看不出,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那一顰一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閆夫人頓時眼眶通紅,滾燙的淚水一直在眼睛裡打轉不肯出來,她終於找到了,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心裡無限激動。
閆夫人顫抖着雙手想去觸碰一下眼前的許念,卻被許念有防備的躲過了。這讓閆夫人更加難過,拿起紙巾不停的抽抽啼啼起來。
許念防備似的挪開了位置,惹得閆夫人更加痛心。這一幕也正好被林燁成捕捉到,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也不在說些什麼。
微風輕輕的透過玻璃拂過每個人的臉蛋,它想以最溫柔的方式安慰這個客廳受傷的人們,此情此景更難過。
顧深緊縮着眉頭,沒有誰比他還着急,他心裡是真的很擔心許念,他想無論幹什麼都陪着許念,哪怕是再大的風浪和姦險,他都不會拋棄許念,就這樣,一直到最後。
客廳裡的氣氛越來越尷尬,彷彿所有的人集聚在一起就是爲了這一紙白紙黑字。其實對於許念來說,這一切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是親生的,又能怎麼樣,他們能彌補真麼多年來對她缺失的愛嗎?他們真的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她嗎?根本不可能,她自己最清楚了,只是整天裝作啞巴不說是了。
來見自己的親生父母固然開心和激動,不過許念知道,也就僅此而已。因爲經歷過太多大風大浪的她已經知道沒有什麼比自己愛自己更加重要。那麼多個日日夜夜她經歷時間和金錢的傷害時,他們又在哪裡?既然最痛苦的時候,他們就沒有出現,那麼現在出現還有什麼用嗎?
她自己也知道這並不是仇視,是一種對過去的理性看待和放手。許念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顧深,心裡多了幾分踏實。相比尋找親人,她倒是更希望多一點時間陪伴顧深。畢竟,從很久開始以前,陪在她身邊的就是顧深,也只有顧深。
就算外界有太多的阻擋,她都不怕,因爲她有的是顧深給過的青春,有的是顧深許諾過的未來。
閆宛靜終於慢慢的拖這個拖鞋走了出來,大家的心情都開始緊張起來。終於宣佈DNA鑑定報告單的結果了,那麼許唸的是去是留也終將成爲一個定局。
閆宛靜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地位不能就這樣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以一張單子就全部奪走,心狠之下她還是決定了公佈假的報告單。
閆宛靜鼓起勇氣,挺直腰板的站在沙發旁邊說:“很抱歉,許念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霎那間,寂靜的大廳裡開始沸騰起來,每個人都議論紛紛,只有林燁成和顧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聽到消息後,閆夫人開始手抖,她不相信她看到的是假象,明明看到身邊這小女孩和自己是有幾分相似的,而且感覺就像是命中註定要見面的一樣,
林燁成也十分驚詫,怎麼可能?她明明是自己要找的人,怎麼會DNA鑑定不是自己的妹妹呢?林燁成坐在位子上開始坐立不安。
閆夫人接過報告單,臉色一沉,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還是發生了。當閆夫人拿過來仔細看看時,她心底一空,不知該如何是好。
身着高貴服裝的閆夫人此時像一隻落魄的鴨子,她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眼睛空蕩無神的看了看許念。即便這樣,她還是有點不大相信這個調查報告,可是又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