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生活中是一個謹慎而細心的人,工作中更是精益求精,力求完美。而生意場上她則中規中矩,從不越雷池半步。她相信腳踏實地,金石爲開,從不心存僥倖,投機取巧。
這樣的性格本來不適合商場中的爾虞我詐,而她卻把自己的缺點化成優點,硬是憑着自己出色的設計才華,以及嚴謹認真的工作態度,誠信爲本的經營理念,在你死我活的競爭中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自打公司自成立已來,也是風風雨雨,波折不斷。
但她的公司還是憑着她爲之驕傲的過硬的產品質量闖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近兩年纔算平穩下來,業績一直處於穩步上升中。
因此對這一次質檢監察的突然造訪,公司的員工都特別驚愕,以爲是生產質量出現了問題。因爲從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人心惶惶,面面相覷,工作情緒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許念這次沒有走她的專屬電梯,而是踏着高跟鞋,不急不緩,面容平和的走過前臺,穿過員工的辦公區,然後上樓去她的總裁辦公室。
她所過之處,身後的員工都一起擡頭目送着他們的美女總裁上電梯。見她背影從容,與平時無異,一時懸着的心都慢慢放下了。像是誰給吃了定心丸一樣,大家都不在胡思亂想。都安心工作了起來。
許念剛剛進了辦公室,後腳主管生產的劉經理就得到了前臺的通知。他急急忙忙趕到了總裁辦公室。
劉經理50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人偏瘦偏黑,卻目光炯炯。平時做起事來一絲不苟,雷厲風行。他的手下私下裡都叫他黑包公,對他是既敬又怕。
他說話一向開門見山,進門剛坐下就開口道:“檢查組那邊現在由許助理陪着,他讓我先回來,向您彙報一下。也讓您放心,我們的產品質量絕不會有問題。無論他們怎麼查,都沒關係。”
許念自然信的過他的話。
劉經理是從她創業之初就一直跟隨她的,這麼多年來,無論是進貨原料,還是生產加工,都經由他手,從未有過任何差遲。
而某些方面他和許念極其相似,那就是凡事力求完美,容不得半點瑕疵。因此他們一直合作的都非常愉快。
而公司的理念是以質量求生存,因而生產質量一直是公司上下最有信心的一塊,是他們的重中之重。
許念平靜地開口道:“我們公司的產品質量,我從沒懷疑過。這次不是常規檢查,他們有沒有說明理由。”
劉經理頓了下,開口道:“沒有理由,本來那幾個質檢員,我和徐助理都是極熟悉的,可是這次他們來都是一副三緘其口,不願多說的樣子。”
“我也奇怪呢,這次檢查來得非常突然,我們事先並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咱們公司一向信譽良好,正常是一年兩次的例行檢查,而這次的檢查距離上次纔剛剛過去了兩個月,下次檢查按慣例應該是在四個月以後。若不是有人舉報,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之後他又狠狠地補充道:“這件事一定有鬼。”
許念沉思了一會兒,漸漸眉頭鎖緊。她擡起頭剛要開口,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隨手按了接聽鍵,電話是總裁助理許海峰打來的。
“許總,質檢監查的人已經檢查完了,他們十分鐘之後就要回去了,您要不要過來一下,或者有什麼指示。”
“我就不過去了,他們有沒有說什麼?”許念問道。
“我已經問過了,他們只說要回去向上級彙報,讓我們等結果。”許海峰迴道。
“那我們就只能靜觀其變了,許助理你送送他們吧。”
許念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擡起頭對劉經理說:“這件事我在想想,你先回去吧,一切照常。”
劉經理見許念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出了總裁辦公室。
許念此時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因爲她剛纔就已經猜到了那個檢舉者是誰。
她的公司最近並沒有與哪個公司有什麼矛盾,而他的客戶都是與她合作了幾年的,一直都很穩定。
而新增的兩個海外客戶也都是主動找上他們要求合作的,所以並不存在同行業之間因爲競爭,所以陷害。
所以她很確定那個人就是兩天前打電話威脅過她的陸江川的母親。
對於陸江川,許念一直是深懷感激與愧疚的。
從第一次見面的救命之恩,她就已經開始欠着他了。不知是怎樣的緣分,讓他們在之後的日子裡一直交集不斷。
而陸江川對許唸的幫助一直是毫無保留,有求必應。
特別是在顧深出走這段日子裡,他的關懷彷彿黑暗中的點點星光,給了她許多的溫暖和希望,讓她在這段艱難的日子裡不至於那麼的孤獨和無助。許念知道,他的這份情,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還不了。
上次電話的事情,許念就已經非常生氣,可是因爲那是陸江川的母親,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她再三考慮之後還是選擇了忍下。沒想到這次她居然這麼過分,本是私人間的事情最後竟然牽扯到了她的公司。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拎不清的人,真把自己當成了洪水猛獸。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給陸江川的母親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同時也好好解釋一下,爭取能消除誤會,然後把公司的事情解決了。要是實在說不通,她再去找陸江川也不遲。
決定之後許念就拿起手機,撥通了陸江川母親的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聽了。
許念壓了壓心中的火氣,儘量心平氣和的開口道:“陸夫人你好,我是許念,我現在很急,所以也不和您繞彎子,今天質檢監察的人突然來我的公司檢查,而這並不符合慣例,我想知道,這是不是您做的?”
許念說完之後就靜等對方的回答。
沒想到電話那頭卻傳來陸江川與母親爭執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大,所以許念聽得很明白。
主要就是說許念並沒有做錯什麼,要母親不要老是針對她。
剛聽了這幾句,陸母的電話便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