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應該毫不留情的斷絕與這件事有關的任何的人和物,不過是一場春意罷了,他早就過了牽手就臉紅的年紀,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如今,他卻做了個最愚蠢的決定,不僅默認了蘇烈天的要求,留下了醜聞與把柄,更把事件的始作俑者留在了身邊。
顧北夜想不通自己爲何會做這個決定,或者說,是他不願意承認心底那份執着。
這樣他的讓自己厭惡。
隨着這場鬧劇的落幕,宴會也早已結束,壽宴舉辦的非常成功,彷彿這個小插曲只是一場幻覺罷了。
沒有有人會在意受害人的感受,在他們眼中,好像只有交易與利益而已。
作爲最大的受益者,蘇烈天毫不掩飾勝利者的姿態,能攀上顧家,儘管是他那個不太好掌控的女兒,也算是令他滿意了。
而從頭至尾都沒有人問候過一句的蘇月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屋子裡的人逐漸走光,只留下了自己和那個男人。
顧北夜看着坐在牀上垂首,了無生氣的小女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他不想糾結原因,但他知道自己的本意似乎不是這個樣子的。
“水。”起身去旁邊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又哭又吼的嗓子估計早就疼了。
看女人沒動作,顧北夜心中有些惱火。
這個女人還委屈上了!
“又哭又嚎的做給誰看。”用力把玻璃杯放到桌子上,男人留下一句話又做到一旁。
“啪”的一聲下的蘇月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擡頭瞥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
兇什麼兇,牛什麼牛!
目光在看到女人眼眶通紅的那一刻愣住了,顧北夜看着女人將哭不哭的,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盡是委屈,突然有些無措。
他這是又惹她哭了嗎?
想開口說幾句話又拉不下臉,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蠢極了,“別哭了,你哭起來好醜。”憋了近一分鐘,顧北夜才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聞言,女人原本還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像是受到了某種鼓勵一般,像斷了的珍珠一樣一顆接一顆的掉。
原本白皙細嫩的面容上滿是淚痕,顧北夜在局勢越發不可控制的前一秒,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背過身去,“行了,我不說了,喝點水吧。”
他看不得她的眼淚。
身後的抽泣聲逐漸減小,顧北夜聽到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隨着聲音轉身望去,發現女人正拿着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灌。
頭還未轉過來,便突然看見女人手中的杯子不是他剛纔拿的那個,自己剛纔倒的那杯水正完好無損的放在一旁,早已涼透。
心裡還未完全熄下去的火瞬間又有了燎原之勢,這個女人,竟然不喝他倒的水?!
他何時這麼放低姿態過,難得倒的一杯水這個女人竟然如此不識好歹的不喝。
顧北夜大步走到女人身前,指着桌上自己倒的那杯水質問:“水,你爲什麼不喝?”
聽到聲音,蘇月連頭都未轉一下,依舊自顧自的灌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