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第二、第三勢力竟難得一見地出現“意見合一”現象,場上已經有12人舉手贊成。
四執事看到老二竟然也支持自己,先是一愣,沉吟片刻後才若有所悟。從他的反應上可以看出,老四在心機上比起前兩者要遜色一籌,怪不得他的勢力最弱。
族長看到自己的分化政策未能湊效,眼中神色一閃而過,不過轉而狡猾地笑道:“贊成楚皓認祖歸宗的票數已經超過一半,本座表不表決已經改變不了定局,既然這樣,本座決意棄權。”
如此一來,他們既可分享回生丹,又不用但任何干系,萬一以後出了事,大可推在那些支持楚皓認祖歸宗的人身上。
相同這點後,族長那一系的八位支持者無不投來欽佩的目光,紛紛表示棄權。
老二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不過很快便掩飾過去,而老四也顯然看出族長的心思,氣得冷哼一聲,先前對他的感激頓時煙消雲散,不輕不重地嘀咕道:“該死的老狐狸又躲在後面撿便宜!”
族長彷彿沒聽到般,呵呵一笑道:“我們開始討論下一步行動方案。”
這次由於意見已經“統一”,很快便得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最後凌建宏總結道:“現在本座開始宣佈,立即派人去璧秀宮將楚皓的母親接過來,先儘量向楚皓表達善意,實在不行便借楚氏‘堅定’他認祖歸宗的決心。另外,今天的會議已經備案並列爲家族A級事件,待幾位太上長老出關後由本座進行彙報。”
語畢宣佈散會,衆人紛紛起身離去,只要第三房執事接到族長的暗示,留了下來。
看到衆人悉數離去,老三起座來到凌建宏身前問道:“老五,可是有什麼好事關照三哥?”
凌建宏沉聲道:“三哥,這事現在還說不準好壞,做好了是大功一件,說不定還能分到一粒回生丹,辦砸了就算本座在六位太上長老面前全力保你,恐怕你也少不了一頓重罰。”
老三聞言頓時沉吟不語,好一會才道:“老五,事情既然這麼嚴重,那。。。”
凌建宏見他打退堂鼓,輕笑一聲道:“明白了,這事我安排別人去做吧,唉,其實我是看在三哥一直大力支持我的份上,才把這個機會留給你的,如今既然你不想冒這個險,那就別勉強。”
老三很清楚凌建宏的性格,見他這副神色,知道肯定有什麼貓膩,不由沒好氣道:“老五,跟我還賣什麼關子,有什麼話就直言吧。”
凌建宏呵呵笑道:“還是三哥瞭解我,好,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家族這些執事裡面,能有幸分到回生丹的絕不會超過三人,你要是不冒下險,肯定得不到回生丹。”
老三雙目一凝,緊盯着對方久久不語。
凌建宏見狀解釋道:“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提醒一下,宇文傷的智慧如何?”
老三雖然有點莫不着頭腦,但還是如實答道:“宇文傷自從五十年前接任家主以來,我們凌家縱然比他們多一位天武,但卻反倒被他吃得死死的,由此可見他的智慧,不過三十年前你當上凌家家主後,我們便順利扳回劣勢,現在中洲之地,誰都知道你的智慧不在他之下。”
凌建宏笑道:“三哥過獎了,我們之間就不要來這些虛套。我就直說了吧,宇文傷肯定已經料到我們會打回生丹的主意,他絕不會坐視我們凌家壯大,想來此刻早已有想好應對之策。”
老三聞言點頭道:“老五言之有理,那我們怎麼辦?”
凌建宏沉吟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宇文傷可能會做兩手準備,一是直接對楚皓出手,二是借回生丹煽動其他勢力與我們爲難。所以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面把楚皓的母親接回來,只要我們手中有楚氏,便可佔據主動地位。”
老三問道:“那宇文傷煽動其他玉牌家族向我們施壓怎麼辦?”
凌建宏眼中閃過一絲狠歷,很快掩飾道:“我自由辦法應付,不過那些回生丹恐怕會剩不下多少,如此一來,肯定不可能每位執事都分得一粒。所以我纔給你一次立功的機會。”
老三懷疑道:“老五,我可是你的忠實盟友,你不會給我下套吧?”
凌建宏笑道:“三哥想哪去了,要知道在凌家那些執事中,我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其他人只知道成天修煉,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心機,卻又偏偏不捨得手中權力讓出執事之職,我們凌家就是因爲這些尸位素餐者,才無法大肆發展,哼。。。”
老三勸道:“你生氣也沒用,大陸上那個家族不是這樣,反正他們有自知之明,懂得收攏一批精明之人爲自己辦事,就讓他們享受吧。這種千百年來形成的貴族陋習,不是你能改變的。好了,說說你要我辦的事吧。”
凌建宏道:“宇文傷肯定會安排人在中途攔截我們派去接楚氏的屬下,你的任務就是暗中保護楚氏,千萬不能讓她落在宇文家的手中,萬不得已你就把她殺掉,然後再嫁禍給宇文家。當然,最好還是活着把她接來,凌家除了六位太上長老,目前未有你的實力最強,這個任務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老三道:“你是說要我親自出動?”
凌建宏道:“三哥,這一來一回浪費不了多少修煉時間,卻能得到一粒回生丹,這筆帳你應該算得來吧?”
老三撫掌笑道:“行,爲了那粒回生丹,我就親自跑一趟。”
凌建宏叮囑道:“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走最後一步,活人對我更有用。”
老三道:“放心吧,老夫多年沒出手,手都有點癢了,嘿嘿,我先去準備一下。馬上就啓程!”
這時,控制室的楚皓與凌峰也正在對話。
凌峰恨鐵不成鋼道:“楚娃子,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楚皓的母親想一下吧?只要你肯交出手中的回生丹,並將迷宮中的人全部放了,老夫絕對會幫你化解這次危機。瑤琴姑娘,以你的智慧,肯定能判斷出這事的嚴重性,你快幫老夫勸下他,讓他懸崖勒馬。老夫實在不願意看到一個練武奇才就這樣夭折掉。”
瑤琴望了眼不爲所動的楚皓,嫣然一笑道:“凌前輩,瑤琴雖然只是個丫鬟,但好歹也算在大家族中長大,對家族內鬥是屢見不鮮。”
凌峰聞言一愣道:“瑤琴你這是什麼意思?”
瑤琴笑道:“我很理解您此刻想要幫忙的心情,可是身處大家族中的您,有着太多的無奈,說句不中聽的話,人是會變的,現在您信誓旦旦,將來很可能。。。”
凌峰不高興地打斷道:“女娃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信不過老夫?”
瑤琴搖搖頭道:“不是信不過您,而是信不過凌家,但凡每個家族行事,都是以家族利益爲出發點的,個人的主觀情感根本起不了一點作用。楚先生如今擁有令人垂誕的回生丹,便等於一個香饃饃,誰見了都想咬一口,雖然現在處境很危險,可只要回生丹還在手中一刻,就能保證一刻的生命安全,一旦他把回生丹交給凌家,呵呵,說不準立即就會被凌家拋出去做替死鬼。所以,我是不會勸他把回生丹交給凌家的。至於迷宮中的那些無辜者,我倒可以全幫他們一把,指點一些合適的地點讓他們固守一個月,不過你旁邊那位喜歡動輒殺人的高人,恐怕就要看楚先生的心情了。”
一旁的宇文炎聞言大怒,斥道:“賤婢,老夫的性命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哼,告訴你一個噩耗,剛纔老夫已經讓宇文家對你與那姓楚的小子發佈追殺令,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叫囂上,還不如好好想下怎麼應付一個玉牌家族即將到來的剿殺吧。”
瑤琴似乎早有所料,不爲所動地淡淡一笑道:“仗勢欺人一直都是你們大型勢力的拿手好戲,我早已做好一切準備。但願你能活着看到我們被追殺的那一天。”
楚皓不冷不熱地插嘴道:“玉牌家族麼?我倒很想見識一下。”語畢對凌峰道:“凌前輩,之前你再三出手幫忙,現在晚輩決定還你這份人情,請在半小時內脫離宇文老賊,到時我會指點你一個安全所在,讓你平安渡過這一月。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欠。半小時後見!“
說完切斷通話。
瑤琴趕緊通過鏡子視察其他人員的情形,很快便發現在迷宮通道上留下好幾攤血跡,無一例外地,旁邊凌亂地散落着一些人類衣服,周圍更遊蕩着幾隻飽餐過後的妖獸,頓時臉色一緊,按下心中地不安,繼續尋找其他隊伍的下落。
好一會才轉身望向楚皓道:“現在已經死了7支隊伍,倖存者859人,楚皓,我想幫那些還活着的人一把,可以麼?”
楚皓笑道:“這些人雖然有點貪心,但卻並沒得罪過我,我爲什麼要阻止你救他們呢?”
瑤琴得到准許後趕緊開始執行拯救計劃,折騰好久才爲每支隊伍指明一處安全之地,只要他們團結合力,應該能勉強撐過一個月。
接下來長嘆一聲道:“楚皓,現在我們的處境很不樂觀啊。”
楚皓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剛纔那些死了的隊伍中,基本上來自銀牌以下的家族,現在,我的實力又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已經不下於‘地武’的修爲,那些死者的家族如果還有點自知之明,應該不敢來招惹我。”
瑤琴聞言頓時雙眼一亮,激動地確認道:“楚皓,你真地突破至‘地武’了?”。
楚皓如今已經真心接納瑤琴,所以不再隱瞞道:“這事說來話長,具體情況等以後再跟你解釋,如今我的最大爆發力確實超過一千萬斤,就算硬撼巔峰期‘地武’,我也有信心不落敗。”
瑤琴得到確認後終於鬆了一口氣,繼而以看怪物的眼光望着楚皓道:“地武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縱然一些天資卓絕之輩僥倖跨入地武門檻,也得耗費幾十甚至上百年的時間,想不到你竟然只用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楚皓,我有時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人呢?”
瑤琴這種變相地表揚,讓楚皓倍感驕傲,心情大好下不由打趣道:“你的懷疑我也深有同感,要不晚上我們做下‘深入’探討?”
瑤琴立即聽出言外之音,輕啐一聲道:“從你這副色咪咪的形象上,我已經斷定你確實是個人類,一個披着狼皮的人類。”
楚皓一愣道:“我只聽過披着羊皮的狼,怎麼。。。”
瑤琴咯咯笑道:“肌肉又披着羊皮的狼,爲什麼就不能有披着色狼皮的人呢。”
兩人一番笑鬧後,才收拾心情開始辦正事,將影像切換到凌峰那一邊,發現兩位天武你來我往地戰得正歡,雙方掌力餘勁,將碧秀宮一衆弟子逼得遠遠的。
瑤琴見狀故意高聲指示那些碧秀宮弟子撤退。
宇文炎聽後怒喝道:“想走,沒那麼容易。”語畢放棄凌峰立即撲那些碧秀宮弟子。
瑤琴嘴角露出一道狡猾的笑意,馬上大喊道:“凌前輩快退!”
凌峰哪裡用得着瑤琴提醒,毫不猶豫地抽身後撤,身子未見任何作勢,立即原地倒飛,以背部撞向身後的牆壁,那堵牆正是瑤琴爲了脫身而升起的。
凌峰似乎對瑤琴極爲信任,明知道那面牆還沒撤掉,依舊全力撞了上去。
瑤琴果然沒讓他失望,就在其背部即將裝上的關鍵一刻,那面牆瞬間縮回地面,待凌峰順利騰身而過後,立即再次拔地而起,硬生生將轉身回撲的宇文炎再次擋住。
宇文炎望着幾次壞他大事的牆壁,眸中迸射着熊熊怒焰,不過卻沒有出手轟擊以泄憤,只是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望着碧秀宮一衆弟子。
瑤琴見狀,不忍地閉上雙目,片刻後通道中便想起一陣雜亂而短促的慘叫,再次睜開雙眼,只見那些跟着自己進來的弟子,悉數支離破碎地慘死當場,通道中僅剩雙眼盡赤的宇文炎一個活人。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悲憤後,瑤琴朝已被鮮血染紅的宇文炎到道:“宇文老賊,接下來,該是你爲剛纔的惡行付出代價的時候了!”語畢以祈求的眼神望向楚皓。
楚皓會意地遞過那枚被自己滴了血的晶石,額首道:“我已經激發‘總管’職務,拿着它,再滴上你的血,你將擁有除了激發這座迷宮自毀程序外的一切權利。”
所謂總管,便是在主人出外時打理這座迷宮的人,擁有極高的權限。
瑤琴輕輕接過晶石,滴上自己的血後頓時滿臉仇恨地忘了宇文炎一眼,接下來發動機關,將附近的魔獸全部引往宇文炎。
做完這一切後,瑤琴餘恨未消地哼聲道:“今天先讓他熱下身,以後再慢慢跟他玩,不將他弄死在這座迷宮中,我瑤琴誓不爲人。”
楚皓聽了她這番咬牙切齒的話,頓時打了一個寒噤,心中暗道:“女人發起狠來,果然比男人更可怕。”
接下來兩人離開控制室,看到等候在大廳的卓鑫後瑤琴笑道:“你還在啊?我以爲你會趁機進入其他幾個傳送門搜刮一番,然後藉機逃走了呢。”
卓鑫無奈道:“瑤琴夫人幹嘛總是對我懷有這麼深的敵意呢?”
楚皓提醒道:“誰叫你之前當着宇文炎與凌前輩的面提出那個問題,這下嚐到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苦頭了吧。”
卓鑫試探地問道:“是不是那個有捷徑通往藏寶室的問題?”
楚皓聳了聳肩算是默認。
卓鑫叫屈道:“冤枉啊,我當時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故而脫口而出,根本沒有爲難瑤琴夫人的意思。”
楚皓沒好氣道:“就因爲你的脫口而出,差點害瑤琴脫不了身,你還在這裡叫什麼冤枉,瑤琴不找你算賬已是夠客氣了。”
卓鑫聞言頓時恍然,懊悔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誠懇地向瑤琴鞠躬道:“真是對不住,我當時實在沒想到,一時口快提出的這個問題會引起兩位天武警覺。萬一他們意識到你可以在短時間內從藏寶室獲得解藥,那他們肯定不會只用毒藥控制你了。哎,真是罪該萬死,幸虧瑤琴夫人足智多謀,即使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否則。。。”
瑤琴冷笑一聲道:“你當時真的是‘一時口快’?”
楚皓當即聽出言外之意,不由臉色一寒,殺機畢露地望向卓鑫。
楚皓雖然對卓鑫比較欣賞,但要是發現他存在謀害瑤琴的心思,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滅殺當場。
卓鑫被楚皓盯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忙不迭地解釋道:“誤會,真是誤會,我當時只是不服氣夢中的他對瑤琴夫人的高度評價,所以纔想故意出個問題爲難一下。絕不是真地要害瑤琴夫人,楚先生,哦不,少主,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