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下意識地看了眼夏沛涵,發現她經歷過對凡人來說簡直是匪夷所思的這一切後,臉上並沒顯現任何驚奇表情,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警覺。
正在這時,意識中突然傳來恨天血魔的話語:“少主,老奴還有十分鐘就能回來與您匯合,如今計劃有變,您最好趁這段時間,爭取與那對母女簽訂魂契,具體緣由待老奴回來再與您解釋!”
聽了恨天血魔的話,楚皓也覺得應該與夏沛涵簽訂魂契,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她不會泄密,於是輕咳一聲道:“夏沛涵,剛纔你已聽到許多不該知道的秘密,爲了保密,你只有一條路可走。”
夏沛涵會錯了意,以爲楚皓要將自己滅口,慘然一笑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反正這條命也是先生救的,如今還給您也理所應當,不過,我女兒才幾個月大,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得嬰兒,還請先生高擡貴手,放她一條生路!”
楚皓聞言立即恍然,笑道:“你誤會了,我並沒殺你的意思,對於我來說,保密並不一定要滅口,你只有主動敞開意識,配合我簽訂一個契約就行!”
夏沛涵聞言驚喜不已,忙不迭道:“如果真地不用死,我女兒就不會從小沒有媽媽了,感謝先生活命之恩,我一定全力配合!”
楚皓道:“很簡單,呆會可能會有點不適應,你務必敞開神識,不能生出抵抗意識,否則以你凡人之軀,絕對承受不住契約的反噬,進而魂飛魄散!”
夏沛涵堅定地點頭道:“行,先生請施爲吧!”
接下來,楚皓順利跟夏沛涵簽訂了魂契。
閭雨蝶開心道:“沛涵妹子,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你丈夫與霍家的恩怨,少主定會出手相助的。現在收攝心神,進入意識交流狀態,讓少主告訴您一些關於我們的事情。”
楚皓把她的神識拉進漆黑空間,接着“一日三秋”特性,將修真常識揀一些重要的通過意識交流相告,同時也從她的記憶中提取一些關於地球的生活常識,開放給閭雨蝶、恨天血魔、柳御鳳三人,當然他自己也詳細琢磨了一遍。
不一會,恨天血魔便趕回,朝楚皓躬身道:“少主,我們之前的計劃,應該適當地進行調整了,您趕緊讓柳先生回來吧。老奴已經悉數掌握那個3號留在意識中的信息,柳先生這一走,不僅無法找到迴歸辦法,還很可能將魔族大軍遭惹過來。”
楚皓點頭道:“褚老言之有理,反正南北極的時空亂流,要2年後纔會出現,這事急也急不來,當務之急是聚集所有力量,爲我灌源做準備。”說道這裡一頓,集中意念向已經離開地球大氣層的柳御鳳發出指令,後者接到指令雖然有點詫異,卻也沒多問,立即答應趕回來。
趁柳御鳳趕回的這段時間,楚皓抱着一線希望道:“褚老,那3號到底封印了什麼信息在你意識中?”
恨天血魔爲難道:“少主,不是老奴有意對您隱瞞,魂契約束契奴保密的強悍功能,您應該是最清楚的,老奴也想告訴您的,可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魂契本來就能控制屬下不能背叛主人,在這種約束下,恨天血魔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透露丁點信息!
楚皓瞭然地點點頭道:“這事就到此爲止吧,呵呵,現在褚老您總算是名正言順地成爲我們四人的頭了。說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褚老聽出楚皓語氣中的不忿,忙不迭躬身行禮道:“老奴惶恐!”
楚皓一甩手道:“褚老不用緊張,我並不是針對你,畢竟從某個角度來講,你其實也是受害者,被3號當槍使了。”
恨天血魔鬆了口氣道:“感謝少主的體諒。”
楚皓釋然一笑道:“我們之間就別來這些虛套了,還是回到正題上,計劃計劃接下的行動方案吧。褚老,說說你的建議吧!”
恨天血魔先是朝楚皓躬身應是,接着轉向夏沛涵道:“夏女士,你現在也算是自己人,老朽冒昧問一句,你對自己的丈夫姜夔,感情有多深?”
衆人見他突然提起這個問題,思維有點跟不上這種跳躍,一個個臉露不解之色。
夏沛涵也被問得一愣,好半天才醒神,尷尬道:“褚老怎麼這麼問呢?難道這跟我們以後的行動計劃有關麼?”
恨天血魔點點頭道:“是的,不過這個問題對你自己也很重要。”
夏沛涵聽到後面那句,心中一緊,焦急地問道:“姜夔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恨天血魔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很快掩飾道:“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夏沛涵惴惴不安地回道:“這個問題其實您老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麼?請您告訴我,姜夔是不是真地出事了?”
恨天血魔避而不談姜夔的事,只是幫她回道先前那個問題:“爲了姜夔,你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顧,這已經足以說明你對他感情了,老朽想多嘴問一句,如果你跟姜夔一刀兩斷的話,需要多久才能重新接納別人的感情?”
夏沛涵是個冰雪聰明的人,見話說到這個份上,哪還不能猜到姜夔肯定出了事,頓時臉上變得一片煞白,嘴中無意識地呢喃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道長明明說過,只要我肯在這裡居住半年,姜夔就能渡過這場劫難,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閭雨蝶見狀不忍道:“褚前輩,您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看把沛涵嚇成什麼樣子了,您就不能把話說得明白點麼?”
恨天血魔聞言沉吟片刻,突然朝楚皓恭聲道:“少主,請恕老奴無狀,想請您與閭仙子先去山下處理那兩具屍體,老奴呆會便帶着夏女士與您匯合。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閭雨蝶不高興道:“褚老,你怎麼指揮起少主來了?”
恨天血魔正待解釋,楚皓呵呵笑着接話道:“褚老是個做事很有分寸的人,此刻之所以會做出檀越之舉,想來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我就當一回馬前卒吧!”語畢朝閭雨蝶招呼一聲,邁步下山。
閭雨蝶古怪地看了眼恨天血魔,繼而跟上楚皓的步伐!
走了一段路,確認恨天血魔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後,閭雨蝶緊趕幾步,追上楚皓道:“你有沒有感覺到褚前輩變了很多?”
楚皓打了個哈哈,反問道:“你說呢?”
閭雨蝶淡然道:“別嬉皮笑臉的,這事你最好上點心。”這種語氣,少了點上下尊卑,多了點朋友間的隨和。
楚皓不僅沒生氣,還很享受這種氣氛,笑道:“你這個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
聽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閭雨蝶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恍然,掩飾地撩了撩耳邊髮髻道:“嚴肅點,我在跟你談正事呢。”
聽到她這種口氣,楚皓聯想起瑤琴跟自己撒嬌的情形,頓時心中一熱,促狹道:“你是不是想讓我正緊點?可我卻認爲,現在並沒嬉皮笑臉啊?”
閭雨蝶這時大違常態地沒有做出任何迴應,一聲不吭地埋頭趕路着,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過了一會,楚皓主動打破僵局道:“閭雨蝶,你怎麼了?爲何不說話呢?”
閭雨蝶淡然道:“少主,您最好通過意識交流,看下褚老跟沛涵在做什麼,爲了避免3號設在褚老意識中的禁制反噬,最好從剛簽訂魂契的沛涵身上着手。”
楚皓搖頭道:“你多心了,褚老並沒背叛我,就算那個3號再厲害,也沒個能耐幫褚老擺脫魂契的約束。”
閭雨蝶不放心道:“萬一3號偷偷解除掉您與褚前輩之前簽訂的魂契呢?”
楚皓自信地笑道:“魂契只有主人才能解除,而我是褚老的唯一主人,說3號能控制褚老我相信,但要說他能在我毫無察覺下,強制解除我與契奴的契約關係,這絕對不可能!所以,褚老是不會背叛我的。”
閭雨蝶不以爲然地問道:“您就那麼相信褚前輩?”
楚皓滿臉嚴肅地糾正道:“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我自己領悟出來的魂契!”
閭雨蝶嘆聲道:“但願如此吧。”接着還是不死心道:“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心不可無’,你還是暗中通過夏沛涵查看一下吧。”
楚皓搖頭道:“褚老從不打沒把握的戰,他定是從3號留下的信息中,得到某種防止我用魂契偷窺的辦法,所以纔會支開我們。”
閭雨蝶聞言心中一緊,擔憂道:“他既能做到這點,那就有辦法解除魂契的其他約束功能,萬一。。。”
楚皓打斷道:“沒有萬一,我剛纔已經試過,他必須以手掌抵住夏沛涵的天靈穴,藉助3號留在他體內的某種能量才能阻斷我的魂契感應,而且我有種預感,他這個方法最多隻有十分鐘的時效!”
閭雨蝶眉頭緊皺道:“如今大家已是生死與共,褚前輩做事幹嘛這麼神神秘秘的,竟連你這個主人都防備起來,真是太過分了!”
楚皓神色釋然道:“或許3號介紹的那種‘灌源’方法,確實有些不方便我知道的東西吧。別說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我感應到有一輛車正往這裡趕來,拐過七個彎就能看到這邊了,必須在他們趕到之前,處理好山下的現場,否則定會惹人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