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酈妃探手接過錄音機,突然變色道:“趙玉虎你這個陰險小人,竟敢使暗勁毀掉錄音,真是太卑鄙了。”
說完緩緩攤開手掌,只見剛纔剛纔還好好的錄音機,此刻已經散成了碎片。
趙玉虎見狀大吃一驚,趕緊辯解道:“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他剛纔用了多大的暗勁自己最清楚,頂多只是將裡面的設置震壞,到時候就說秦彤雅拿個破錄音機來蒙大家,反正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別人就算懷疑也拿自己沒辦法。
可錄音機當場變成碎塊,這事就太明顯了。
秦彤雅此刻已經氣得滿臉通紅,已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酈妃頓時臉上一寒道:“什麼不可能,剛纔彤雅妹子扔給你的可是一個完好無損的微型錄音機,這點大家有目共睹,你還想耍賴麼?”
趙玉虎又氣又急地辯解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剛纔用了多少暗勁自己清楚,絕不會損壞。。。。”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自己失口,趕緊閉上嘴巴可惜爲時已晚。
臺下各代表見他不打自招,頓時滿臉鄙夷之色。
白酈妃無奈地望向秦彤雅,見後者滿臉輕鬆之色,似乎錄音機被毀反而放下心中一塊石頭般,思維急轉,很快悟透裡面的關鍵,暗暗佩服秦彤雅的同時,也爲自己冒然出手差點壞了她的大事而捏一把冷汗,接着想到自己剛纔的急中生智,心中總算找到點成就感,臉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一直通過意識交流查看現場動靜的褚老,突然讚道:“這兩個女娃的臨場應變能力很不錯,尤其是秦姑娘,連老夫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急智。”
柳御鳳不同意道:“白酈妃最後自己震碎錄音機,將趙玉虎的險惡用心揭露,說她有點急智倒也合理,可秦彤雅把錄音機扔給自己的敵人,真是太。。。”旋即意識到秦彤雅已是少主的女人,趕緊訕訕地打住。
褚老笑道:“秦姑娘的急智更值得讚賞,因爲她扔的微型錄音機裡面根本就沒有東西,所謂的現場錄音,只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老夫有點想不通的是,爲什麼她會隨身帶個錄音機呢?可以肯定,這個計劃絕對是臨時想出來的,否則白酈妃讓播放錄音的時候,她的眼中不會露出慌亂之色。若早就制定好這個計劃,肯定會算計好每個環節,不可能會出現這麼致命的紕漏。老夫正是看到她眼中的慌亂,纔開始起疑心的。”
柳御鳳頓時恍然道:“原來她是在蒙趙玉虎?就是要嚇得他震壞錄音機,一旦錄音機被破壞,那麼究竟有沒有錄音這回事就無法考證了。”
褚老:“不錯,所以她纔不希望同樣有能力偷偷破壞錄音機的白酈妃碰它。到時候只要找個眼光不錯的武者,就能看出錄音機是被內勁震壞的,而除了她本人外,只有趙玉虎碰過錄音機,在場者就算不敢明着說出來,心裡面也會認爲趙玉虎是在做賊心虛故意破壞證據。要知道今天這場對質,跟法院審案可不一樣,後者事事都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就算明知道被審判者有罪也得放人。而此刻,秦彤雅只要讓各派代表心中相信秦家是無辜的就行,要做到這點,並不需要‘鐵證如山’,僅需在感情上得到大家的認可就行。這也是爲什麼秦彤雅一開始便道出自己悲慘遭遇的原因。這種場合,感情牌比實實在在的證據更有效果。”
“至於白酈妃,比起秦秦姑娘來可就不止差一個檔次了,首先她一開始就沒注意到秦姑娘的異常,其次,秦姑娘中途給予提醒的時候,還沒及時反應過來,直到接過錄音機後才發覺手裡的東西被趙玉虎做了手腳,臨機一動乾脆自己震碎錄音機,反打對方一耙。好在趙玉虎這個傻瓜說漏嘴,否則秦姑娘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費了。”
楚皓想不到秦彤雅還有這麼強的急智,又喜又憂地暗歎一聲道:“看來她的智慧跟瑤琴有得一拼,將來要是互掐起來,自己可有得頭疼了。”
這時,趙玉虎見到兩女的表情,旋即醒悟過來,厲聲怒吼道:“你們這兩個賤人竟合起夥來陰我。。。”
白酈妃臉上一寒打斷道:“趙玉虎你罵誰賤人?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挖出來?”
見白酈妃生了氣,趙玉虎頓時一陣膽怯,知道她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主,論個人實力,人家可是SS級強者,自己這個B級武者連個屁都算不上;論後臺背景,人家也不弱於自己,萬一動起真格的,吃虧的還是自己。當下只得放軟態度道:“我只是一時氣糊塗了,才。。。罵人的,反正不管怎麼樣,這錄音機壞掉的事不能賴在我頭上。”
白酈妃冷聲道:“剛纔大家親耳聽到你自己承認對錄音機偷偷使用暗勁,怎麼,難道你想賴賬我這個裁判頭上不成?”
本來他還真想說是她弄壞的,不過被她這麼搶佔先機地一反問,到嘴邊的話頓時被噎住,唯唯諾諾地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
白酈妃步步緊逼道:“剛纔彤雅妹子也說了,爲防你耍賴,她連備份都沒做,如今你將最關鍵的證據毀掉,我這個裁判不得不認爲你是做賊心虛。現在我以裁判的身份宣佈,今天對質到此結束,趙家由於故意毀壞。。。”
“慢着!”雲中子一邊暗罵趙玉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邊趕緊出聲打斷白酈妃的宣佈。他知道真讓她宣佈完結果,不僅秦家可以脫離這次“上帝之手”事件,各派代表的怒火也會轉移到趙家頭上,雖然有師尊撐腰,但衆怒難犯下,趙家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這還不是主要的,最關鍵的是秦彤雅背後那個神秘強者也將無法引出。
知道趙玉虎這個白癡是靠不住了,雲中子只得親自出馬,喝住白酈妃後,馬上換成一副和藹笑臉衝着她道:“酈妃姑娘,你現在可是裁判,老道士突然有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講?”
白酈妃雖然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但卻不得不躬身行禮道:“前輩言重了,您是德高望重的長者,有什麼交代只管吩咐,酈妃定當謹記在心。”
雲中子呵呵笑着朝白松濤道:“能培養出酈妃姑娘這樣謙遜有禮的優秀後輩,白老真是家教有方啊。”
白松濤打了個哈哈道:“真人謬讚了,慚愧、慚愧。”
客套一番後,雲中子再次轉向白酈妃道:“錄音機被毀,裡面到底有沒有錄音,現在已經無法查證。如果草率作出裁決,委實有點難以服衆。老道認爲,今天既然沒有其他方式辯證雙方誰在撒謊,那就採取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吧。”
秦彤雅及秦家諸人隱隱感到一場滅頂之災正在逼近。
白酈妃雖然猜到雲中子下面的話,但這種場合下她根本無法阻止些什麼,只得順着話接道:“不知前輩說的是什麼辦法?”
雲中子笑道:“雙方都是武者家族,信奉的是‘實力爲尊’,那就以決鬥來做個了結吧,當然了,根據決鬥的規則,雙方是可以邀請助拳者的,老道今天就爲趙家壓壓陣吧,希望有人能陪老道活動下筋骨。”
此話一出,場上一片死寂。
“勝者王敗者寇”,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以武論成敗確實是解決所有紛爭的最根本途徑。
在場者並不知道雲中子這麼做是在逼楚皓現身,他們把這事看成是雲中子在向白松濤發起邀戰呢。畢竟天行聖者一直支持着趙家,而白松濤也再三擺出要爲秦家撐腰的態勢。
現在,大家再也沒了看戲的心思,如果決鬥的要求由秦趙兩家任何一方提出來,那這事就只是雙方的小打小鬧。
一旦雲中子這等高手出場,那自己這些人很可能會被殃及池魚,他們這等強者的戰鬥,就算一點勁氣餘波,都不是自己這些人能承受得了的,到時候現場上千人能活下來的,恐怕不會超過一成。
此刻,各派代表一個個緊張地望着白松濤,暗暗祈禱他不要接戰。
白酈妃此刻不敢再胡亂接話,這等大事已不是她能處理的了。
現在秦家是最着急的人,雖然不知什麼原因,白家突然力挺自己,但要說白家會爲此與雲中子翻臉,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相信。
今天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秦家被拋棄。
白松濤並未開口說話,只是目光不斷在楚皓所處區域搜尋着。
楚皓早已打定主意先看白松濤如何取捨,自然不會急着現身。
隨着時間的推移,白松濤一直未見到自己希望的結果出現,眉頭不禁開始緊皺起來。
人老成精的他,已經猜出楚皓不現身的原因,到底要不要繼續下去?
他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如果退縮的話,前面向楚皓示好的努力肯定全部白費掉。可要是再繼續支持秦家的話,就等於與天行聖者撕破臉皮了。
自己雖然實力有了重大突破,但也僅能勉強自保而已,在羽翼未豐前便豎立天行聖者這樣的強敵,顯然是個不明智的舉動。
話又說回來,這個時候要是站出來,肯定能博得昨晚那個神秘強者的好感,問題是,自己跟那個神秘強者並沒直接接觸過,雖然覺得他很強,但到底強到什麼程度,是否只得爲了拉攏他而得罪天行聖者這樣的強敵呢?
“怎麼辦?”白松濤一邊自問,一邊在心中分析這事的利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