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破案這麼專業的東西,蘇雷和朱震墨都幫不上忙,就在一邊老老實實當圍觀羣衆。他們因爲是相關人員,所以被警方挽留下來取證。
朱震墨一直盯着那幾只忙活的獵人靈寵,羨慕的說:“獵人的動物夥伴真是不錯,我最喜歡寵物了,可惜我考砸了,還得補考……”
蘇雷笑了笑,就出了個主意:“你們偃師可以製造‘造妖’嘛,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子的寵物沒有?而且‘造妖’理論上是沒有數量限制的,你可以多造一些,不但外形你要什麼用什麼,還能分別對應不同用途……”
“哎,我當然知道,我都策劃好我的‘造妖軍團’了。但我這不是還差點實力嗎?我現在才正九品下啊,估計最早都得明年,我才能製造‘造妖’……”朱震墨乾笑幾聲。
擅長機關傀儡的偃師有個職業福利,當他們在達到正九品上時,就可以製造一種名爲“造妖”的特殊機關體。方士當然也可以製造這種東西,只是門檻要比偃師高點,需要製造者修爲最少要達到正八品。
偃師在這方面還是更專業些。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應付完了兩波取證的警察,等到警方和市政人員已經在洗地了,蘇雷就準備離開。
朱震墨在得知他要去修真坊市之後,也表示同去:“蘇雷,你這是要去坊市?那正好順路,我也要去買點東西……”
蘇雷回去坐上單車,朱震墨坐在機甲上跟着,兩人一路上收穫了不少注目禮。
城區被幾條交叉和環城的大道大致分爲:市政區、學院區、居住區、碼頭區、工廠區和商業區、碼頭區等幾個功能性區域。修真坊市在城南,商業區、碼頭區鄰接。
蘇雷原身在這座城市已經生活了八年,對這裡那是相當熟悉。往常這裡都是隨便進出,不過兩人剛剛來到坊市,就發現坊市出事了。那道一年都難得用幾次的大門居然關上了,一大羣商人圍在外面議論紛紛,不時聽到“慘案”、“血祭”之類的單詞。
一羣荷槍實彈的士兵守在大門附近,他們還用裝甲車建立了一個炮兵陣地,甚至還有十幾臺靈力機甲和機關人在巡邏。
朱震墨的機甲馬上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馬上就有兩臺機甲上前盤查,一些士兵也舉起了槍瞄準了機甲,幾門機關炮乃至幾臺機甲也都轉了過來。
一名軍官喊道:“那臺白色民間機甲,立即停止前進,表明身份!”
朱震墨連忙讓機甲舉起手,停下機甲,從機甲中爬出來,對着士兵們高舉起手上的終端,自報家門表明身份。
在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後,負責的軍官讓朱震墨把他的機甲停到路邊去,然後自己下來,那些士兵這才解除了警戒,放低了槍口炮口。
至於蘇雷,他卻沒遇到什麼盤查。因爲他遠遠的就停車了,而且他坐的電動單車帶有鰲山道學院的徽記,身上穿的也是學院的制式風衣,一看就是來購物的學員。
無理由的去得罪一位前途無量的修士,那得多腦殘啊?官兵們自然不會拿槍指着一位天之驕子。
“怎麼回事?坊市關門了嗎?”蘇雷皺起了眉頭,他覺得是不是今天得了場第一就把運氣用光了,怎麼上個街都能遇到這麼多破事。
“奇怪了!國民警衛隊也就算了,怎麼還有蒼黃軍在裡面?這裡發生了什麼?神殿怎麼也會管坊市的事情?”他看着那羣士兵的裝束,不禁有些疑惑。
這些士兵當中,大部分都是穿着棕灰色制服,帶鷲羽高筒帽的士兵,這是國民警衛隊的制服。但是其中還混着一些穿着淺黃色制服,帶銀灰色頭盔的士兵。蘇雷認得這種制服,這是天道正教的武裝——蒼黃軍的制服。
在前朝時,世間沒有靈氣,也沒有神仙妖魔。民間信啥的都有,國內教派林立,大的幾十個,小的幾百上千個,還有來自國外的外來宗教,亂得一塌糊塗。
但自從靈氣復甦之後,神明顯世,侍奉祂們的教派也勢力大漲。那些信奉正神的本土教派在新朝支持下,趁着開國戰爭驅逐了外來宗教,同時對內伐山破廟,幹掉了所有邪神淫祀和沒有真神的僞教邪教。
之後在本朝太祖的協調下,這些正神教會被整合了起來,成了一個統一的多神教,也就是現在的帝國國教——天道正教。教會組織統稱爲“天道衆神殿”,通常簡稱爲“神殿”。
天道正教以皇天后土、三皇五帝爲主神,另外還有一些復甦和新生的次級神明一起,形成了一個組織嚴密的緊密神系。
有着真神當靠山的教會就和以前那些招搖撞騙的神棍僞教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的神職人員真的具有超凡力量,而且本世界的神明還很活躍,經常會顯露個神蹟什麼的,有時還會化身下界。所以也很少有神職人員敢違背禁忌、胡作非爲,否則他的神就第一個饒不了他,直接降下神罰。
當然這裡說的是正神教會,那些侍奉邪神、魔君的邪教另說。
雖然真神教會的勢力比以前強多了,但因爲《諸神公約》,各個教會也不會直接的干預世俗事務,所以即便是國教,也不會太多介入世俗事務。特別是教會的武裝力量,更是不會輕易出動。
只有極少數情況能讓教會出動蒼黃軍的,其中最常見的就是發現了邪教或魔族……
這時,接受完覈實的朱震墨臉色凝重的跑了過來,低聲說:“蘇雷,剛纔費上尉告訴我,坊市出大事了……”他連忙把剛纔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蘇雷的眼睛越聽越大,最後他忍不住問:“你是說剛纔這裡有發生了邪教獻祭?確認是邪教獻祭儀式嗎?”
“差不多已經確認了,要不然你以爲蒼黃軍來幹嘛的?”朱震墨攤攤手,一臉慶幸的說:“幸好我們路上遇到那隻魔界牛鬼,來晚了,要不可能就正好遇上了。也不知道那個邪教組織幹了什麼蠢事,他們的獻祭出了大問題……聽說死了百多人,其中還有好幾個是高階修士呢……”
按照朱震墨說的,這裡出事的時間正好是在他們擊敗魔界牛鬼之後沒多久,時間相差也就半小時不到。
“……”蘇雷聽得都無語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出來上個街都能遇到一大堆破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多事定律”,俗稱“事逼”的那種?
蘇雷也走過去詢問那些警衛,對於道院學生,帶隊的那位蒼黃武士還是很客氣的:“蘇雷先生,這裡確實發生了邪教獻祭,否則我們也不會過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幫傢伙似乎觸怒了他們的獻祭對象,因此被那位未知存在全部幹掉了,沒有來得及傷害無辜……”
“你是說,他們是被自己獻祭的對象殺光的?這……這也太……”蘇雷都不知道說啥了。原本以爲是恐怖片,結果一看卻是搞笑片。
蒼黃武士聳聳肩,不以爲然的說:“你要知道,那一類存在是喜怒無常的,哪怕是向祂們獻祭,也可能因爲某些東西或行爲惹怒他。但是總有些心存僥倖的傢伙要去賭一賭運氣,這樣的蠢貨是死不完的,但是這批傢伙顯然比較倒黴……”
“這大概也算是意外吧,不過這種意外越多越好……”蒼黃武士的臉上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說到這裡都快笑出聲了。
看得蘇雷都想提醒他注意神殿的形象了,於是就岔開話題,假裝好奇的問:“哎,上尉先生,請問他們獻祭的是哪位存在?”
“呃,這個還真不清楚這些傢伙到底招惹到什麼東西了,覡士們都還在調查呢……”蒼黃武士說到這裡也有些小尷尬。
本來按照他們的分析,膽敢在這裡搞事的傢伙,十有八九都是天道正教的對頭,要麼是當年被歷史車輪碾過的邪教淫祀,要麼就是與人類關係惡劣的異界毛神,要麼就是那些頭腦經常跳線的魔界領主。
但是一查才發現,好像並非那麼簡單,覡士們爭論得臉紅耳赤,現在還沒個結果呢。
蘇雷突然心裡一動,就說道:“上尉先生,我是鰲山道學院的本屆方士畢業生,說不定能看出點什麼,我可以去看看嗎?就算我認不出,也可以請教我的導師啊。”
蒼黃武士連連點頭,覺得很有道理。要說在宗教知識方面,肯定是覡士比較強,但其他方面肯定是方士更加淵博。於是就說:“呃,那請您等一下,我向上級請示……”他馬上走開幾步拿起終端彙報起來。
“蘇雷先生,牧祭酒非常歡迎您的協助,您現在可以進去協助探查……”很快,收到指示的蒼黃武士就拿出一張憑證卡片交給他,還招呼了一個士兵帶路。
此時,在與碼頭區隔河相對的一處宅院裡,那個曾經出現在路邊茶樓的灰衣人正在對着一面鏡子說話。鏡子邊沿散發了陣陣靈光,顯然是一件正在工作的法器。
鏡子裡響起了出離憤怒的聲音:“又是意外?我沒聽錯吧,琴島據點的人因爲意外幾乎全滅,就只剩你們幾個了?爲什麼你們會連續出現意外?你們這幫蠢貨到底在搞什麼?”
那個灰衣人滿頭大汗,磕磕絆絆的說着:“首……首領,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據點突然就被某種力量封鎖,等到那種力量消失之後,我進去看,卻發現……裡面的人都已經……已經全部……全部變成了碎渣和詭異的東西……”
一想到那詭異而血腥的場景,縱然是長期遊走於灰色行業的他也忍不住渾身發冷。他一邊說,一邊打開終端,把當時拍攝到的影像發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