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呢,提里奧?你做了什麼?”卡蘭德拉哽咽着問道。
弗丁閉上眼睛,深呼吸,識圖令心臟變得平穩:“先前我和獸人打架,有一個細節我沒有告訴你。當時,那個獸人救了我的命,親愛的。如果沒有她,我現在已經被那座崩塌的建築給壓死了。爲了報答他,我用我的榮譽爲他保證保守秘密。”
卡蘭德拉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東西。可是弗丁卻繼續的說着。
“達索漢命令我帶他們去追捕那名獸人,但是當他被抓住之後,我的良心壓到了我,它讓我捍衛我的榮譽,於是我站出來想要拯救他,但是我當場被捕,之後就被帶到斯坦索姆審判,然後,就是現在了……”
長久的寂靜之後,卡蘭德拉咒罵着獸人和弗丁的愚蠢,等她發泄完心中的鬱悶之後,她輕輕的問着弗丁,聲音中帶着無比的失落。
“那我們現在會怎麼樣?弗丁,在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你考過這些嗎?”
“你們還能夠繼續呆在這個城市,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我……我被放逐了……”
“放逐?”卡蘭德拉的眼睛一下子留下了眼淚“提里奧!你的榮譽終究還是毀了我們的這個家!”
弗丁的聲調一下子提高:“沒有榮譽我們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女主人憤怒的掙開了男主人的胳膊,看着周圍豐富的傢俱咬着牙說道:“你的榮譽能讓我們吃飽飯,能讓我們的兒子有體面的生活嗎?現在已經出了事,你不去像怎麼樣走出困境,反而在面對出事的時候,還能抱有這種愚蠢的思想?”
弗丁絕不能允許別人玷污他的榮譽,就算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行。弗丁瞪着自己的妻子:“我從來都是這樣!榮譽就是我的一切!你又不是不知道,別弄得像有多意外似得!你難道不明白嫁給一個聖騎士就要有一定的犧牲嗎?”
弗丁說完就後悔了,感想給妻子道歉,但是妻子已經哭了出來。
“可我已經作出了很多犧牲。心甘情願!每次你騎出去打仗,我都管住我的嘴。我坐在這,一個人,渡過數不盡的小時-等着聽你活着還是死了的消息。你有想過我是什麼樣子的嗎?我從不抱怨那些日子你爲了官僚政治的職責而離開我們。我明白你有工作要做。我明白人們指望你。但是我也指望你,見鬼!我把話窩在心裡,好讓你能帶着榮譽‘盡你的職責’。我完全懂得犧牲,提里奧。但是這次的代價太高了。”
卡蘭德拉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心情稍微平靜了些,繼續說着,聲音變得冰冷了許多:“我們的孩子還沒有成人,我不能帶着他跟你一起流浪。他必須得到同齡人應有的教育,壁爐堡雖然不大,但是教育水平還算不錯。可是我們留在這裡,我們都將承受別人的嘲笑和奚落,甚至這將伴隨我們一生,這不是我們的孩子應該得到的,也不是我應該得到的……”
弗丁想要說些什麼,卡蘭德拉嘆了口氣說道:“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去追求你的榮譽吧。我和泰蘭必須要有正常人的生活。”
“卡蘭德拉!等等!”弗丁剛叫出來的時候,卡蘭德拉已經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弗丁聽見裡面的門閂聲,還有她的哭泣聲。
弗丁的一隻手輕輕的放在妻子的房門前,想要敲門,可是要怎麼安慰她?這彷彿是一個死結。弗丁嘆着氣,慢慢地走到客廳的窗邊。把頭貼在窗戶冰涼的玻璃上。一動也不動的注視着雨滴打在玻璃上飛濺起來。夫妻在一起這麼多年,他明白她不會改變她的想法的。命運對他的捉弄有些令弗丁心灰意冷,他幾乎失去了過去他所關心的每樣東西。現在在這世上他唯一留下來的就是他的榮譽和驕傲……
趴在窗臺上過了好一段時間,弗丁才稍微提起了點心情,弗丁走進他的書房,坐在他那又大又光亮的橡木寫字檯前。他點燃了幾根蠟燭,找來一張羊皮紙,墨水,還有一根新的羽毛筆。想要落筆,卻不知道寫什麼。弗丁揉着太陽穴,最終還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羊皮紙上寫滿了弗丁想到的話。他寫時手抖着,把墨水塗抹出好多污跡。他把他的心裡話全掏出來,寫在羊皮紙上,表達出他感覺到的一切,解釋出他所做的一切。他坐在寫字檯前,寫到夜裡很晚。
弗丁看了看鐘,還有一個小時就到早晨了,於是弗丁偷偷摸摸潛進了泰蘭的房間。卡蘭德拉自己一直哭,幾小時前就睡了,所以提里奧明白沒人會打擾他。他走到他兒子躺的地方,孩子安然睡着。在他的毛毯裡舒服地蜷縮,男孩平穩地呼吸着。弗丁十分慈愛地注視了一陣他睡覺的樣子,孩子的天真與純潔令他十分喜愛。他明白他兒子該得到的不是一生被迫流浪的生活。他該得到的是生活所能提供的一切美好事物。
弗丁伸進他的上衣口袋,取出卷好的他寫的那張羊皮紙,想要放進去的時候,手卻在不自主的發抖,弗丁的情緒已經開始波動了。當他小心地把信放到他兒子的枕頭底下的時候,眼淚充滿了他的眼睛。也許有一天,孩子會明白他所做的。也許以某種方式,他會回憶起我,並且感到驕傲,也許會記恨他……提里奧輕拍着孩子的頭,在他的臉頰上吻別。
“再見了,我的兒子,”弗丁努力忍住他的眼淚“做個好人。”
之後,弗丁悄悄的離開了那裡,在弗丁出門的一剎那,她的妻子走了出來,雙手交叉爲他祈禱着。儘管妻子和他爭吵,但是妻子仍舊是擔心自己丈夫的。
清晨的壁爐堡靜悄悄的,沒一個行人,弗丁騎着屬於自己的馬走在大街上,城門只有阿爾頓在等着他。
“拜託你一件事,照顧好她們。”
阿爾頓點點頭:“我用我的榮譽保證,你放心吧。”
“謝了。”弗丁繼續前行,這條道路通往斯坦索姆,他決定去捍衛他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