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道竭盡全力的吼聲迴盪在這片古老的森林之中,那頭巨大的地穴母刺被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之後便是大地傳來隆隆的轟鳴聲。
白殺震驚地看着眼前渾身肌肉隆起的青年,此刻那俊美的過分的青年卻是微微顫抖着雙腿,艱難地站立在原地,青年腳下的大地卻是徹底凹陷、龜裂。
站在白殺身前的青年正是君臨天,君臨天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站了出來,同時冒着生命危險救下了白殺,但是在此之前,當君臨天看到白殺眼神不甘的時候,君臨天腦海中突然涌現了衝上去的衝動。
將巨大的地穴母刺扔了出去,也徹底耗盡了君臨天的力量,同時由於過度的使用力量,此刻的君臨天的雙腿在顫抖着,有種脫力的感覺。
如果說是武者七階的人類強者,或許君臨天還能勉強有一戰之力,但是當面對武者七階的荒獸時,就根本不是如今的君臨天能夠匹敵的了,君臨天也是利用地穴母刺觸不及防之下,動用了狂暴以及噬空狂怒纔將其扔了出去,但是這樣的結果沒有對地穴母刺那鋼鐵一般的防禦造成絲毫的傷害。
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地穴母刺,巨大的腹眼中是怒火在燃燒,它怔怔地盯着不遠處的君臨天,那龐大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向了君臨天,同時那巨大鋒利的刺牙散發着深寒的光芒,直指君臨天的心臟,地穴母刺衝刺之間,大地再一次顫抖起來。
君臨天雙手撐着自己的膝蓋,口中喘着粗氣,然而此刻的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地穴母刺那坦克一般的身形,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衝向自己。
君臨天知道,即使自己的肉身強度到達了武者九階的程度,但是在地穴母刺如此狂猛的攻擊下,依舊會像豆腐一般那被撞個支離破碎。
地穴母刺那龐大的身影遮蔽了陽光,投下的陰影將君臨天籠罩在內,君臨天那凝重的神色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微微躬身,準備拼儘自己最後的力量彈跳開,但是就在君臨天準備發力的時候,在君臨天的腦海中。
漆黑的荒之深淵上空懸浮着一個三維投影,那是北荒之地本源氣息所化,這道投影足以堪比聖物,然而君臨天卻是無法將之催動分毫。
北荒之地的投影中是第九周天龍脈,焚天炎龍脈的脈印,自從脈印進入了投影之中後,君臨天就很少感受到脈印的氣息,而在地穴母刺衝向君臨天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道嘹亮的龍吟之聲迴盪在君臨天的腦海之中,而後一股龐大的神龍威壓從君臨天的腦海中噴薄而出。
“吼——”
好似一股狂風席捲了君臨天身前的一切,地穴母刺那衝向君臨天的龐大身影在這股龍威下瑟瑟顫抖,那巨大腹眼中的怒火也瞬間被這股龍威所澆滅,地穴母刺止住了衝向君臨天的趨勢,同時有些膽顫地盯着君臨天。
此刻的君臨天渾身都沐浴在火焰一般的脈印力量中,君臨天四周的空氣在這股脈印力量的衝擊下扭曲、變形,同時君臨天身上的那股濃郁的龍威卻是沒有減弱分毫。
君臨天矗立在原地,與巨大的地穴母刺對峙着,一大一小完全不成比例的荒獸和人,此刻在氣勢上,卻是君臨天佔據着優勢,一人一獸之間的對峙持續了數個呼吸之後,之前強大不可一世的地穴母刺痛苦地哀嚎一聲,轉身落荒而逃。
一切都因爲君臨天腦海中,脈印的威壓,那是天地龍脈的氣息,對荒獸這等動物有些天生的壓制力量,就算是人類,在面對龍脈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生出顫抖,就好似當初君臨天在君家墓地中看到脈印的時候,連站立都成困難。
嚇退地穴母刺的不是君臨天,而是焚天炎龍脈脈印。
地穴母刺龐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君臨天的視野中,君臨天解除了狂暴和噬空狂怒,膨脹的身體恢復了原貌,同時體表的力量火焰也收了回去,此刻的君臨天一臉蒼白,渾身乏力。
不遠處的白殺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矛盾的眼神看着走向自己的君臨天,白殺冰冷地說到:“剛纔……謝謝!”
“不用!”君臨天淡淡一笑,冥冥之中,命運第六感在提醒着君臨天,在他今後的日子中,白殺對自己非常重要。
“如果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說罷,白殺託着那重傷的身體,手中提着那柄鋒利的劍刃,蹣跚着步伐,逐漸遠離君臨天而去,但是在白殺走過的地上卻是滴下一行血跡,那是從白殺重傷的身體上流淌下來的,而且地穴母刺射出的刺上有着劇毒,此刻從白殺身上流淌下來的血液是紫色的。
“你的傷……”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就在君臨天擔心白殺身上的傷勢的時候,白殺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君臨天的話語,最後君臨天只能看着白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至始至終,白殺身上都露出一股冰冷、血腥的氣息,那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纔可能出現的冷漠。
不再去管白殺的死活,君臨天收拾了自己的心緒,而後託着疲憊的身體離開了這裡,在荒獸場的這些日子以來,君臨天懂得了一個不可置疑的真理,每當一次大戰結束後,必須馬上離開戰場,不然會被捲入一場更大的戰鬥中。
曾有一次,君臨天獵殺完一頭元師二階的荒獸之後,他不過是在戰鬥的地方逗留了片刻,然而僅僅是這片刻的時間,之前戰鬥引起的波動,還有空氣中的那股血腥味就將四周遊蕩的荒獸徹底吸引了過來,面對似乎無窮盡的荒獸攻擊,如果不是最後脈印力量的迸發,就像剛纔一樣,君臨天就只有隕落的命運。
“雖然自己的肉身有了武者九階的強度,但是和那些披着鋼鐵外殼的荒獸比起來,依舊顯得弱不禁風,而同等級中,普通人類強者幾乎不可戰勝荒獸的原因,或許就在這裡。”君臨天在自己心中思考到,同時對提升肉身的強度,還有自身的實力,君臨天那股迫切的心理,變得更強了。
上古的神之體質,是人類中最強大的肉身,但是縱使是擁有着古神之體的君臨天,如今面對元師三階荒獸的時候,都已經無法輕易將之戰勝,由此便可看得出,荒獸在先天條件下,比之普通人類優越了太多。
吸收了一顆武者九階的血晶,利用血晶的那股本源氣息,再配合自身的凝血果功效,君臨天身體的傷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同時那流逝的力量也逐一回到了君臨天身體中。
與白殺的偶遇,只是荒獸場中一個小小的插曲,君臨天在荒獸場中遇到的危險,比之與地穴母刺的碰撞還要危險的,多了去了。
君臨天再一次回到了那枯燥的修行之中,獵殺荒獸、吸收血晶、強化肉身、提升修爲,這些佔據了君臨天的所有時間,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君臨天就越發地感覺,那種突破的時機越來越近。
直到這一日,君臨天猛然發現四周的環境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森林中那種潮溼的感覺逐漸淡去,空氣之中漸漸多了一股乾燥、炙熱的感覺,同時原本隨處可見的參天古樹也逐漸失去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枯黃的荒草。
隨着君臨天越來越深入荒獸場,這種改變就越發的明顯,直到最後,參天的古樹徹底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原。
荒原上是枯黃的荒草,同時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炙熱的氣息,根據君臨天心中大概推算的時間,如今應該已經是深秋季節,就算北荒之地的氣候與永淵帝國有所不同,但也不應該像如今一般,身邊好似跟隨着一個巨大的烤爐一般炙熱。
君臨天心中疑惑着四周的變化,但是他卻沒有停止過前進的步伐,這些日以來,他吸收的血晶越來越多,身體的強度也越發的強大,但是依舊沒有突破元師級的瓶頸,同時元師二階的修爲也隱隱到了最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踏入元師三階。
茫茫荒原上也隨處都充斥着荒獸的身影,或許是因爲四周怪異氣候的原因,這片荒涼大地上的荒獸,脾氣格外的暴躁,每當君臨天獵殺完一頭荒獸之後,都得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不然等待君臨天必定會是荒獸的羣起而攻之。
如今的君臨天還不能完美地控制脈印,所以君臨天可不認爲,脈印的力量,每一次都能那麼準時地出現救自己一命。
君臨天無法很好地控制脈印,而對於那北荒之地的本源影像,君臨天就更不得而知了。
荒涼的草原上是一望無盡的枯黃,而這一日,當君臨天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荒原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轟隆隆的流水聲,那似乎是河流的流水激盪的聲音,君臨天的心中疑惑之際翻過了一個山頭,當君臨天的身影矗立在這個山頭的那一刻,君臨天怔怔地站在了原地,那雙瞪大的雙瞳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里許外的一條巨大的江河。
巨大的江河寬闊無比,幾乎看不到另外一邊,同時江河中的滾滾河水在奔騰咆哮,好似憤怒不可抑制的荒獸,在這荒原地帶出現這樣一條,不知其始不知其終的巨大江河,讓的君臨天震驚不已,然而最讓君臨天感到駭然的,卻是這條巨大的江河中流淌的水流在熊熊燃燒,滔天的火焰幾乎遮蔽了半邊天際。
江河中流淌的似乎不是河水,而是汽油,是被點燃了的汽油。
君臨天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河流上方,在那裡漂浮着三個巨大的字眼“焚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