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下起伏不定的心情,君臨天託着疲憊的身體迅速沒入黑暗之中。
而就在君臨天離開這裡的時候,在牆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道瀰漫着一身痞氣的青年扛着一柄巨劍走了出來。青年肩上的巨劍是如此的醒目,但是那身形單薄的身影卻好似感受不到那重逾千斤巨劍的重量,同時一身痞氣的青年收起了平常嬉笑的嘴臉,他平靜地看着地上那具無頭屍體,微微皺了皺眉,右手輕輕一揮,一道漆黑的霧氣迅速將之籠罩,當黑霧散去的時候,那具還留有餘溫的無頭屍體也憑空消失了。
來人正是沈志武,在戰鬥的最後一刻,沈志武終於趕到了,但是在趕來的沈志武眼中,那個一身負面氣息的君臨天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那是一個魔,一個只知道血腥和殺戮的魔而已。
沈志武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但是那張英俊邪氣的臉上依舊是一層不變的淫、笑,沒有人知道沈志武心中是何想法,只是當沉默片刻之後,沈志武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地弧度,隨後淡淡地說道:“君臨元?你終於沉不住氣了?”
當這道聲音淹沒在黑暗中時,沈志武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了!
這個夜晚依舊如故,只是當次日的朝陽再次照耀在大地之上時,人們會驚訝地發現,在西城那個空曠的主街道上是一片狼藉,還有一個巨大的直徑十餘米的大坑,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其它痕跡,帝都的人們依舊如往常一般生活着,只是人們口中多了一些談資,那是關於城西主街道上那個巨大的坑。
秋的氣息越來越近了,而隱約間,似乎炎炎夏日在做着最後的掙扎,當朝陽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耀在大地之上時,此刻的君家早已經熱鬧非凡。
偌大的君家,人來人往,各自都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各色僕人來往穿梭於府邸之中,手中更是捧着大大小小的果盤點心,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歡樂的笑容,心情愉快了,腳下的動作也不禁輕快了許多,而作爲今日的主角,君臨元更是忙的不可開交。
就在朝陽冉冉升起的時候,一隊近百人的皇城近衛軍隊停靠在君家大門前,爲首的是一位文官,頭戴着標示官位的帽子,身着一身一絲不苟的官服,成熟的臉上更是一層不變的嚴肅。
文官手中拿着一卷黃色錦稠,輕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擡頭看了看頭頂巨大的“君府”二字,嚴肅的臉上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隨着這個文官下馬,他後方的近百近衛軍隊紛紛列隊,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下文。
早在皇城禁衛軍到來之前,君家上上下下就已經有着數十人在大門口等待,當看到這位文官到來之時,每一個君家族人臉上都洋溢出一絲笑容,而在衆人洋溢着笑容的時候,臉上多了一層恭敬和嚴肅。
君家族長,君臨天的父親君傲翔正要上去迎接那位官員,就在這時,那位文官拿出了手中的黃色錦稠,高亢且大聲地說道:“君家臨字輩君臨元,聽封!”
文官的話語剛落,在場一百多人齊刷刷地直接跪了下去,而一身錦袍,俊美的臉上洋溢着滿意的笑容的君臨元,隱隱與君傲翔跪在了同一排。
“君家世代爲帝國鎮守邊疆,立下汗馬功勞……近日,君家後輩君臨元更是一舉拿下‘拘於城’,特令封君臨元‘鎮邊侯位’!欽此!”文官將手中黃色的錦稠收了起來,將之遞給了跪在地上的君臨元。
君臨元傳承了君家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起身迎向了走向自己的那位官員,微微躬身,君臨元雙手接過了那位官員手中的錦稠。
“恭喜君臨元‘侯爺’!”
“同喜同喜,李大人一路辛苦,還請裡面一座!”君臨元與李大人兩人寒暄着,而面對君臨元的邀請,一臉和善笑容的李大人卻是婉言拒絕了:“不了,下官還有一事要說,說完之後,就得回皇城覆命!”
“還有什麼事?”君臨元心中疑問,但是臉上卻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
君傲平看着自己的大兒子,雖然君臨浩被君臨海徹底廢了,但是自己還有一個更爭氣的大兒子,雖說君臨海踏入了大能級,在個人武力上有着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但是君臨海此人對於政治毫不在意,反觀自己的兒子,無論是在心智還是政治一途上,君臨元都遠遠地超過了君臨海,況且在個人武力上,君臨元也不比君臨海差多少。
如果論綜合評價,君臨元無論怎麼看,都是遠遠地超過了君臨海的!
一想到這裡,前些日以來,君傲平心中的不愉快和憤怒都一掃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輕鬆和快樂,但是每當一想到君臨海如此肆無忌憚地廢了君臨浩,還有爲了保護君臨天那個廢物,君臨海的一番口出狂言和警告,君傲平的心中總覺得有一塊石頭壓着,極度的不舒服,他君傲平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徹底扳倒君傲翔那一脈!
此刻站在一旁的君傲翔將君傲平的笑容一一看在了眼裡,深邃的雙眸中閃現一絲失落,君傲翔微微嘆息一聲,正欲轉身離去,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君傲翔被那位李大人給叫住了。
“君家族長請留步!”
聽到身後傳來李大人的聲音,君傲翔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朝自己走來的李大人,淡淡地問道:“李大人還有何事?要不我們進府邸談?”
“呵呵,不了,下官只是奉陛下之命,想請君臨海前往皇城!”
“臨海?對不起李大人,臨海已經離開君家接近半個月了,而至於他如今身在何方,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對於帝國掌控者欲要見君臨海,君傲翔並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一個不到二十三歲的大能級強者,就算是對於一個帝國來說,也是不容忽視的。
聽到君臨海不在君家,一向面不改色的李大人臉上也不禁流露出一絲失望,他幽聲嘆息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只好告辭了!不過如果君臨海回到了君家,或者說傲翔兄知道了君臨海的蹤跡,那就還要勞煩傲翔兄通知君臨海一聲,就說陛下想要見一見他!”
一向目中無人的李大人,帝國掌控者身邊的大紅人,此刻由於君臨海的關係,稱呼君傲翔變成了“傲翔兄”,而稱自己居然是用“下官”自稱。雖說君臨元早在一年前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大能級,但是即使如此,如今的君臨元也無法引起一個帝國足夠的重視,由此就可以看出,大能級的強者,對於一個家族,甚至是一個帝國來說,到底意味着怎樣的意義。
元師九階到大能級,只有一步之遙,但就是這一步之遙,卻是無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逾越的鴻溝,而一旦逾越了這條鴻溝,那將是一次質的蛻變!
“李大人請放心,如果我知道犬子所在何處,傲翔必定第一時間通知他!”君傲翔嚴肅且認真地說道。
“那就叨擾了,下官告退!”
李大人隨着近百的皇城禁衛軍離去,而隨着李大人等人的離去,偌大的君家豁然熱鬧了,今日不僅僅是君臨元聽封的日子,也是君臨元與帝國數大豪門之一的司徒家聯姻的日子,司徒家百年難得一見的才女司徒若香,今日將會正式嫁於君家,但是無論是君家還是司徒家,亦或是兩大家族的族友或是敵人,他們都十分清楚地知道,君臨元與司徒若香兩人的婚姻,完完全全是一場沒有任何私人感情的政治婚姻,而君臨元的‘封侯’便是這場政治婚姻的基石。
不過雖說這是一場沒有任何私人感情的政治婚姻,但是作爲這場政治婚姻的犧牲者,司徒若香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失望和傷心,非但如此,作爲司徒家一代才女,無論樣貌還是才藝,縱使放在整個帝國也幾乎是難有人能夠與之披肩的司徒若香卻隱隱在期待着。
因爲在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子眼中,已經沒有多少男子能夠進入得了司徒若香那高傲的視野,恰巧,同司徒若香一樣優秀的君臨元正好符合司徒若香的擇偶要求,所以此刻的新娘正在奢華的花轎中暗暗期待着。
今日對於整個君家來說是一個不平常的日子,君家臨字輩絕世天才之一的君臨元與帝國幾大豪門之一的司徒家聯姻,意味着在今後與葉家的爭鬥中,君家有着一位強有力的隊友。
巨大的鞭炮聲昭示着婚禮的開始進行,而君臨元也換了一身新郎裝,跨上了自己的戰馬,去迎接新娘了!
君家是熱鬧的,帝國的各大王公貴族,皇親國戚,亦或是各大豪門家族,今日或多或少地來了人,即使是門庭若市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君家的場景,而對於這一切,無論君家各支系的族人們如何看不慣君臨元的崛起,但是此刻的他們不能將君家醜陋的一面展示在外人面前,所以縱使君家各大支系家主們心中極度的不爽,但是他們的臉上依舊掛着一層不變的笑容,他們笑得一絲不苟,這絲笑容與沈志武那個流氓臉上的笑容一樣的機械,一樣的冰冷,只不過他們所要掩飾的東西不同罷了。
此刻在帝都外濃郁蔥蔥的樹林中,一處小小的峭壁下,君臨天單薄的身體,靜靜地矗立着,而在君臨天視線的焦點處,那是一堵三米高的峭壁,而峭壁上佈滿了劃痕,劃痕有深有淺,有新有舊,無以數計的劃痕交錯覆蓋着,早已經數不清就這樣一堵小小的峭壁上,到底有着多少道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