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世界中,岩漿四溢,漆黑的濃煙在一座座火山口中冒出來,而遍佈整個北荒之地的無數火山,也在狂暴着,噴發着,可是茫茫虛空中,總有一股力量在鎮壓着這一切,總有一股氣息在壓迫着一切。
虛空中,一道漆黑的身影靜靜地盤膝坐立在虛空,他渾身都繚繞着黑色的煙縷,那頭漆黑的長髮,極度妖異地飄蕩在腦海,而那身衣衫在獵獵作響。
他緊閉着雙眸,但是卻能夠感受到他周身那股極度濃烈的意識,這股意識連接着這個世界,他在動用着北荒之地的力量,在施展醉仙之術,與焚天炎龍脈做着抵抗,可是即使如此,如今的君臨天也是沒有佔據到一絲的優勢,反而如果一個不慎,很有可能被焚天炎龍脈一舉崩碎北荒之地。
只不過,隨着君臨天身後,魔的身影距離君臨天的身體越來越近,君臨天身上的氣息雖然越發的變得黑暗、妖異,但是這股力量卻是越發的強大,恐怖,甚至讓人感到一股深深的畏懼。
在深不見底的火焰漩渦中,沒有人知道在那裡正進行着一場生死相關的爭鬥,而且君臨天與焚天炎龍脈之間的爭奪也是關係着整個古云宗的命運,如果君臨天在爭鬥中輸了,那麼君臨天自己不僅要丟掉小命,就連整個古云宗,也要毀滅在焚天炎龍脈本隨北荒之地的那一瞬間。
可以說,無數年來,古云宗一直都座落在一顆恐怖的*上面,然而古云宗的衆人,對於這一切,卻絲毫不知情。
君臨天盤膝坐在無盡虛空中,他的意識連接着整個北荒之地,北荒之地的世界之力,與焚天炎龍脈的古老力量在虛空中碰撞着,碾壓着,兩者誰也不退避分毫,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決定着高低,可是幾乎每一次都以平局收場,而時間,也是在這一次次沒有任何變化的碰撞中,流逝了。
在古云宗山門內。
當火焰漩渦吞沒了所有的那一刻,古云宗所有人的心中是沉重的,在那滔天的恐怖火海中,埋葬了他們的親人朋友,而有些人則是與死神插肩而過,當他們回過頭來看到那世界末日般的一幕的時候,出現在他們心中的,除了後怕,恐怕再也沒有其他情緒了。
當火焰漩渦在一波波的狂暴中釋放着力量的時候,古云宗的諸位強者都在第一時間感到了焚天河盡頭,他們在竭盡所有的一切,利用焚天河盡頭最後一層禁制主旨火焰漩渦中炙熱力量的爆發。
孔易寒等人猜測,如今火焰漩渦中力量的爆發之時前奏而已,真正的爆發還在後面,可是就在衆人以爲火焰漩渦即將引來,迄今爲止最爲恐怖的一波爆發的時候,衆人卻是驚訝地發現,狂暴的火焰漩渦突然寧靜了下來,就好像鬧夠了的小孩累了一般,逐漸安靜了下來。
四周的炙熱氣息逐漸退去了,同時火焰漩渦中,也不再狂暴了,而這個時候,正是君臨天與焚天炎龍脈兩者之間展開爭鬥的時候。
火焰漩渦平穩了下來,然而九十九禁制不見了,之前還活生生的人們也是消失了,他們離去了,留在這個世間的除了曾經的回憶,就再也沒有剩下任何東西。
恐怖的赤炎氣息之後,古云宗的山門迎來了一場雨,這場雨並不大,但卻好似在述說着衆人的心聲一般,似乎蒼天都在逝去在火焰漩渦中的衆人感到哭泣一般。
天空灰濛濛的,下着零星的細雨,小小的雨點極大在樹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如今在一處別院的亭欄邊,一道憔悴的身影側身靜靜地坐立在長木椅上,那雙失落的雙眸中沒有任何神色,透過朦朧的水幕,她呆呆地看着遠方,可是那雙悲傷的雙眸中卻是沒有焦點。
天空的雨,在淅淅瀝瀝地下着,雨點擊打在大地之上發出的清脆聲,就好似曾經的一幕幕不斷敲擊着那脆弱的心靈,而雨點打在水潭中蕩起的漣漪,更似那不斷起伏不定的心緒,在一點一點地顫抖。
一陣帶着寒意的風拂過,吹動那一身淒涼的薄紗,撩動那一頭紛亂的黑髮,而風中還夾雜着晶瑩的雨水。
雨水滑落在眼角,而後流過臉頰,順着下巴一滴滴滴落,可是那雙已經充血的雙眸中,也是浸滿了晶瑩的液體,說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噼啪!”
一抹淒厲的閃電劃過了長空,昏暗的天地間一瞬間的明亮之後,再一次沉寂在昏暗之中,可是那道憑欄聽雨的身影沒有移動分毫,她依舊如果,沒有任何改變。
外面的雨聲逐漸大了起來,水潭中激起的水花也是四處濺射,那淒涼的身影輕輕擡起頭看着昏暗的天空,在少女的視野中,朦朦朧朧的雨霧中,也似乎看到一張俊美白皙的臉龐,他在微微笑着,可是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而後漫天的火海,一瞬間將他吞沒了。
呆呆地看着天空的虛影,少女想要伸出手抓住什麼,可是當她深處那纖細的雙手抓空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心中一緊,似乎被一隻巨大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揪心一般疼痛。
“他……不在了……臨天!”
少女美麗的雙眸中劃過兩行淚水,可是那雙沒有焦點的雙眸一直靜靜地盯着虛空,少女嗚咽着,無力着自言低喃:“爲什麼,爲什麼要救我,臨天,你不是答應過依玉的嗎,你不是還有誓言嗎,還有承諾嗎?爲什麼要救我……”
“臨天,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還要帶我去你的家鄉看雪嗎?白茫茫的,鵝毛般的大雪,你答應過我的,君臨天,你可記得,你答應過我……”
“臨天,你還欠我一個要求,我現在說好嗎?不要死可不可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死……”
……
少女的聲音哽咽着,眼中晶瑩的淚水卻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每當回憶起那道身影的時候,每當想到那道身影被無情的火海吞沒的時候,孔雨彤心中總能感覺心被生生扳裂成了兩半一般,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孔雨彤再也不願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