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節已經遠去,如今已是冬季,帝都那寒冷的風呼呼的掛着,縱使是大能四階的孔雨彤,此刻也不禁感受到一股侵骨的寒意。
孔雨彤靜靜地看着天空飄落的細雨,或許要不了多久,從空中飄落的便是你那雪白的雪花……
“臨天……”孔雨彤口中輕聲低喃着,同時那絕美的容顏,露出一絲幸福、溫馨的笑容,她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中,曾經的一次偶然邂逅,祭祀墳葬中的身死相依,長達數個月的相伴而行,客棧中小二的誤會,古云宗的再次相遇……太多的記憶凝固在孔雨彤的記憶中。
當這些畫面閃現在孔雨彤腦海深處的時候,孔雨彤臉上的笑容是溫馨幸福的,而着細微的一幕,卻是被沈雨寒盡數看在了眼中。
然而,“對不起,打擾了……”這幾個字眼出現在孔雨彤腦海深處的時候,孔雨彤突然感受到一股痛楚和苦澀涌現了心頭,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縱使數年的時間過去,孔雨彤依舊無法忘記當初自己那心如死灰的心緒,那是一種絕望,好似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沈雨寒與在場的衆人,並沒有人打擾孔雨彤,當孔雨彤從自己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看到的是沈雨寒那張慈祥的笑臉:“臨天他……是什麼樣的人?”
“對不起夫人,我不知道該怎樣將臨天在我心中的形象表述出來,或許……只要一直默默地跟隨在他身後,看着他那道單薄卻又安全的*,就足矣……”孔雨彤輕聲說着,可是這句語調平淡的話語,聽在在場衆人的耳中,卻是無比的堅定。
沈雨寒一時間呆呆地看着眼前着有着絕美容顏的女子,她想不起來這個女子是何人,可是在她內心深處,莫名地被孔雨彤剛纔流露出來的情感所打動了,在沈雨寒的內心,她似乎已經認可了孔雨彤,至於君臨天是否認同自己爲他挑選的相親對象,這不在沈雨寒的考慮範圍之內。
沈雨寒將自己的目光從孔雨彤身上移到了在場的衆人身上,她略帶歉意地說道:“衆位,抱歉了,或許我知道我想選誰了。”
沈雨寒這樣說着,在場的衆人,雖然有些人心中略有不滿,但是君家的勢力,君臨天的力量擺在那裡,就算借給他們一百二十個膽,她們也不敢有任何的造次,更何況,無論容貌氣質,孔雨彤都是無可挑剔之人,可以說,輸給孔雨彤這樣的女子,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不服的。
場中的所有人都離去了,最後只剩下孔雨彤與沈雨寒兩人。
“你父母呢?而且在帝都中,我似乎沒有聽說過一個繁盛的孔家……”
“我家在很遠的地方,不夠婦人,雨彤能夠請你跟我說說臨天的一些往事嗎?”孔雨彤靜靜地看着沈雨寒,雖然對於眼前的婦人,她還不清楚與君臨天是何關係,但是孔雨彤猜測,必定是與幾位親密之人。
“臨天的事情?”沈雨寒一時間有些愕然,而後便釋然了,她說道:“說的也是,既然想要將你介紹給臨天,你至少要了解臨天這個人……”
孔雨彤在沈雨寒的邀請下,走到一處花園中,坐在湖中小亭小憩,而後兩人相互交談了起來。
沈雨寒將君臨天曾經的一件件往事,都告訴了孔雨彤,同時也解釋了孔雨彤的很多疑問,不過當孔雨彤問道葉依玉的時候,沈雨寒卻是不願提及,一句話便帶過去,但是孔雨彤卻是從這句話中,讀懂了君臨天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兩個女性攀到了一起,圍繞着同爲極度重要的一個人,總是有着無盡的話題,不知不覺中,已經是黃昏時分,而這個時候,孔雨彤也是大致知道了君臨天曾經的往事,不過在這期間,關於君臨天與孔雨彤之間的關係,沈雨寒卻是絲毫不知道,至今沈雨寒都還將孔雨彤當做帝國的大家閨秀來對待。
“雨彤,時間不早了,你是在皇宮內居住,還是會家族?至於臨天何時回來,這我也不知道,不過當他回來之後,我便會安排你們見面……”
“我還得去陛下那裡一趟,我師兄還在與陛下交談,至於我的去處……雨彤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婦人能夠成全……”
“不情之請?”
“嗯,不知道婦人能否允許我去君家的府邸看看,我想看看臨天成長的地方……”
沈雨寒看着眼前的女子,許久之後,沈雨寒輕輕點下了頭,算是同意,而孔雨彤也是微微欠身行禮之後轉身準備離去,而就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突然從遙遠的北方傳來,這股震動天地,然而瞬息間就落在了皇宮中。
對於這股強大的氣息,孔雨彤與猿鬆兩人都是如臨大敵,就連皇宮中那些實力高強的強者都露出驚悸之色,不過在這股極度強大的氣息背後,衆人又是感到一絲的熟悉。
當這道氣息淹沒在皇宮中之後,便有一則消失傳了出來,離去一兩個月的君臨天回來了。
不過這則消息,孔雨彤與猿鬆等人卻是不知道。
孔雨彤看了看沈雨寒,行禮之後,轉身離去,只要穿過了那道門,在走過數條走廊,就能與猿鬆回合,然而就在孔雨彤轉身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聲音迴盪在孔雨彤的耳旁中,“母親,我回來了……”
“臨天……”一時間孔雨彤的身影呆滯在原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僵硬了一般,不受自己的控制。
沈雨寒看着停在門口的孔雨彤,同時她聽到了君臨天的聲音,下一刻,君臨天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依舊是那張俊美的容顏,依舊是那熟悉的五官,只是如今的君臨天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強大,以至於孔雨彤都不敢相信,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就當初那個不過剛剛踏入大能級的傢伙。
那個自己日夜思念,曾一度爲他而沉淪的傢伙。
君臨天看着遠處母親那慈祥的面容,但是下一刻,他卻是將自己的目光集中在距離自己不過數米之遙的孔雨彤身上。
君臨天呆呆地看着,那絕美的容顏,那熟悉的氣息,還那雙深情的雙眸,在君臨天的感知中,這片喧囂的世界,一下子寂靜了下來,那滾滾紅塵也似乎定格在那一刻,在君臨天的視野中,這片世界只剩下這道宛若謫仙的身影。
曾經的一幕幕,迴響在君臨天的腦海中,當初的相聚、離別,如今似乎還歷歷在目。
不知不覺中,孔雨彤那美麗的雙眸深處已經徹底溼潤,此刻的她就好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歸屬,那泛着眼淚的目光是無盡的委屈還有疲憊。
君臨天與孔雨彤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矗立着,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而此刻站在遠處的沈雨寒卻是疑惑地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在沈雨寒的記憶中,至從君臨天回到帝國之後,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君臨天如此失神過,就算是當初得知葉依玉的背叛的時候,除了那足以浸透六合八荒的悲痛之外,也沒有如此丟了自我。
沈雨寒不禁走向前,她看着自己的兒子,而後又看了看孔雨彤,沈雨寒想要打破此刻的寂靜,她說道,“臨天,來我給你簡紹,這是雨彤……”
“雨彤,這就是臨天……”沈雨寒靜靜地看着君臨天和孔雨彤兩人,而此刻,君臨天的目光依舊集中在孔雨彤身上,突然君臨天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是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沈雨寒從這絲笑容中看到了滿足,這是無數年來,沈雨寒從君臨天臉上看到的最真誠,最幸福的笑容。
“這些年來,過的還好嗎?”
君臨天看着孔雨彤,他低聲問道,而孔雨彤看着君臨天,美麗的臉上哭泣着,但是卻露出一絲心酸的笑容,孔雨彤搖了搖頭,說道:“爲什麼當初不讓我跟着你,爲什麼……”
君臨天看着孔雨彤,看着孔雨彤低沉的嘶吼,至從認識孔雨彤之後,從來沒見過孔雨彤如此失態過,可是此刻闞澤孔雨彤失態,君臨天心中卻是涌現一絲苦澀,許久之後,今天才說道:“我不想耽擱了你,希望你找到屬於的你幸福,你的歸屬……”
“臨天,時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我最好的歸屬,便是你,我奢求的並不多,讓我默默地跟隨在你身後,便足矣,真的足矣……”
……
君臨天與孔雨彤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而一旁的沈雨寒卻是震驚地看着兩人的對話,看着孔雨彤的真情流露,看着君臨天內心的掙扎,再一次遇見君臨天,再一次看到那張俊美的臉龐,那擠壓在孔雨彤內心數年的委屈和痛苦,宛若決堤的山洪,擋也擋不住。
自己一個女兒身,不惜不遠千里來到這裡所爲的是什麼?自己這些年日夜思念的又是什麼?還有……自己不顧身爲女兒家的矜持,而大膽吐露自己的心生又是爲的什麼?所謂不就是自己那不算奢侈的渴望嗎?
孔雨彤哭泣着,君臨天呆呆地矗立在孔雨彤身前,時間在悄然流逝,孔雨彤靜靜地看着站在君臨天身前。
“君臨天,我恨你……”孔雨彤大聲哭喊着,可是下一刻,她卻是直接撲向了君臨天,緊緊地抱着君臨天,好似害怕下一刻君臨天會再度遠離自己而去。
沈雨寒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時間沈雨寒呆滯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