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淒涼的,然而如今在極北之地這片廣大的天地間,卻是瀰漫着一股濃烈的黑暗氣息,秋風中的淒涼早已經被紊亂的力量所取代,那個蕭瑟的情懷,也是被無邊的恐懼所掩埋,虛空中,到處都充斥着毀滅性的力量,一條條猙獰的空間裂縫,不斷被撕裂開來。
那個囚禁十二週天龍脈的巨大禁制此刻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十二週天龍脈本源化作的光點,徹底被禁制最中心那個黑暗的光柱所吸收。
黑色的罡風,吹拂着衆人的臉龐,無邊的黑暗籠罩下來,衆人感受到一股沉悶和壓抑的氣息。
在黑色光柱的上空,已經是漆黑一片,宛若墨汁撲過一般,而且那漆黑的虛空,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恐怖的漩渦形狀,點點黑暗的氣息,不斷在黑色漩渦中的穿梭,而後遊離向更遠的地方。
漸漸地整個世界都被這股黑暗的漩渦籠罩在下方。
太上長老膽顫地看着這一切,那蒼老的身軀,這一次開始了顫抖,他震驚地自喃着:“怎麼會這樣?你拿到收集十二週天龍脈的本源,發動禁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心中充斥的是疑惑,可是就在太上長老不知所以的,他感受到自己荒之深淵中,似乎多了什麼?那灰色的荒之力量不斷翻騰着,恐怖之極的荒之力量涌現滔天的波瀾,漸漸地,太上長老身體四周開始逸散出一絲絲黑色的絲縷,這樣黑暗的氣息中,蘊含着純正的‘魔’的氣息。
灰色的荒之深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漆黑,就好似一盆水中滴入一滴墨汁,而後這盆水迅速被墨汁侵染一樣,太上長老灰色的荒之深淵中,黑暗已經佔據了主導位置,而且黑暗荒之力量還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遍佈整個荒之深淵。
心中猛地慌了,即使是太上長老在感受到荒之深淵深處出現的那股恐怖的氣息,那處變不驚的心,都不禁狠狠地抽搐起來。
然而在太上長老處於慌亂之中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到了四周的所有一切景象,那是一幅被黑暗所吞噬的景象,無邊無盡的黑暗籠罩着這方世界,而每一個衍天聖地的人,身體四周都冒出濃烈的黑色霧氣,那是荒之深淵發生異變的原因所導致的。
在極北之地的衆人,荒之深淵都是灰色的,不同於君臨天和東方冷漠的是,他們在提升自己的修爲,在開闢荒之深淵的時候,不會受到那股黑暗氣息的侵擾,然而如今,當黑暗的意識,將之徹底淹沒的時候,極北之地的衆人,根本無法抵擋那股黑暗氣息的侵蝕。
每個人身體四周都涌現出了黑暗的氣息,他們在黑暗中掙扎着,咆哮着,面露猙獰的神色,好似在做着什麼生與死之間的掙扎。
可是從那一雙雙逐漸變的渙散的的目光中,能夠知道,他們都在黑暗中迷失了自我,已經不再有自己的意識,而在那黑暗的荒之深淵深處,一股恐怖的意識,卻是在漸漸地甦醒,那是屬於‘魔’的意識。
東方冷漠看着四周的一切,在他的荒之深淵中,那股黑暗的意識,蠢蠢欲動着,可是卻是被他強大的力量和意志,強行壓制了下去。
向萱與孔雨彤卻是沒有荒之深淵,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來自荒之深淵的黑暗氣息。
當黑暗的漩渦遍佈整個極北之地的時候,這樣的一幕,不僅僅只發生在這裡,在極北之地的其他地方,依舊發生着同樣的一幕,而且黑暗的氣息,好似瘟疫一般,以一個無法想象的速度,在擴散着傳播着。
這是極北之地的一個城鎮,人來人往的商人還有武者,爲這個繁華的城市,增添了許多熱鬧。
在繁華的街道上,是各式各樣的人,有不斷叫賣着的商販,也有世俗中位高權重之人的馬車,還有那些冒險者和修行之人,形形色色的人們都在幹自己的分內的事情,這些人中,有些人是開闢出了荒之深淵的,更多的人,連第一處荒之深淵都沒有開啓,可是無論是否開啓荒之深淵,只要是在極北之地出生的人,從一出生開始,就被烙印上了極北之地的烙印,同時在他們的身體中,就有着荒之深淵的存在,無論開啓與否。
“大人,這個月的生意真的太差,你看能否寬限兩天,只要一有錢,小人立馬還債!”
寬大的街道上,一棟不算奢華的酒店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弓着身,他顫顫巍巍地說着,同時那張平凡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恐懼神色。
在酒店老闆身前,是一隊全副武裝的流氓,腰間的長劍,散發出深寒的光芒,領頭的是一個光頭男子,額頭那條猙獰的疤痕,是數年前的一場討債的爭執中增添的,光頭男子看着顫顫巍巍的酒店老闆,冷笑一聲:“寬限兩天?可以,不過爲了不讓你賴賬,也是寬限你兩天的條件,讓你女兒跟我們走一趟。”
聽聞這句話,那個酒店老闆弓着的很提猛地一顫。
“怎麼?不願意?那我只能拿你一隻手回去交差了……”光頭刀疤男子臉上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同事他的目光看向躲在樓閣後面的那個十*歲的少女。這羣流氓紛紛露出赤裸裸的大笑聲。
少女顫抖着身體,她無助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可是在她心中卻是十分明白自己這個父親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酒店的老闆捏緊了雙拳,終於他擡起了頭,看着眼前這羣以幫人討債爲生的流氓,“好,我答應你們……”說完這句話,四十來歲的男子,根本不敢回頭看着那雙絕望的雙眸。
深寒的劍刃在老闆那張臉上拍出啪啪的聲響,光頭刀疤男子說道:“記住,你可只有兩天的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沒有錢,那你就去見鬼吧!”
“兄弟們,把那妞帶上,今晚上,咱們好好地爽爽!”
粗狂的笑聲中,充斥着人性的貪婪和慾望,而一直躲在樓閣後面的女子,那雙已經紅腫的雙眸,靜靜地看着那道顫顫巍巍的身影,兩行絕望的淚從眼角滑落,而在少女眼角的余光中,是那一張張充滿慾望的猙獰的面容。
少女無奈地低下了頭,可是在那袖袍之中,一抹冰冷的刀刃寒光,一閃而沒。
走向少女的一個流氓,這才發現自己的肩膀上在不斷流淌着腥紅的血液,同時一股無法想象的痛苦,一瞬間將之淹沒。
“啊!”
痛苦的咆哮聲中,還有無盡的憤怒:“你他媽的婊子,看老子當着所有人的面辦了你……”
說罷,那個被刺傷的流氓就已經朝着那個少女鋪了過去,猙獰的目光中,是憤怒,還有對‘性’的熊熊燃燒的慾望,而這一刻,那個蜷縮着的少女,驚恐的眼神卻是平靜了下來,她看着四周的一切,而後看了看那個弓着身體,不住顫抖的父親,最後少女閉上了雙眸,而那抹深寒的匕首,徑直抹上了自己的脖子。
“想死?沒那麼容易……”
憤怒的聲音還有說完,這個時候,天地間突然出現了異象,原本明亮的白天,一瞬間化作了黑夜,恐怖陰冷的罡風,席捲了四周,而一縷縷漆黑的氣息,在虛空中游走着,嗚嗚的陰冷的聲音,響徹在所有人的靈魂深處,不禁讓人感受到一股無法想象的深寒。
那是深入靈魂的恐懼還有寒冷。
酒店中,整個城市中的所有人,眼瞳深處都出現痛苦的猙獰,隨後眼瞳中的神色開始渙散,而一縷縷黑暗的氣息,不斷從他們身體中飄散出來。
虛空越發的變得昏暗下來,而原本還熱鬧的城市,此刻變得極度的詭異,沒有了勾心鬥角的爭奪,也沒有了人們對慾望的佔有,此刻的所有人,都沉淪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只在剎那間,就化作了無盡的的傀儡。
每一個人的荒之深淵都一一被開啓,黑暗的荒之力量洶涌澎湃着,黑暗的氣息,主導着所有的一切。
而在那個普通的酒店中,所有人的荒之深淵都被開啓,可是隨着黑暗氣息的瀰漫,那股屬於人類的意識,也就徹底消散在了天地間,那個流氓的手還放在少女的臉龐前,可是就這樣定格在那裡,不再有任何的動作,而酒店中的其他,也是被定格在一瞬間。
這個酒店中的一幕,只是此刻整個極北之地的一股縮影,如今在這片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發生着同樣的事情。
黑暗的力量不斷在瀰漫着,而每一個極北之地的人,那不曾開啓的荒之深淵,都一一被神秘的黑暗力量所開啓,隨着不斷有漆黑如墨的荒之深淵開啓,虛空中的黑暗氣息也是越發的濃烈。
黑暗已經籠罩了整個極北之地,而後隨着一道恐怖的,屬於‘魔’的吼聲響起。那些瀰漫在每一寸虛空中的黑暗氣息,好似活過來了一般,它們紛紛搖曳着,而後一股股黑暗負面的意識,充斥了每一寸土地。
那藏在荒之深淵中的‘魔’正在一點點地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