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_!~;原本混戰成一團的人分成兩幫。
手底下雖然不再動了,但是嘴裡罵罵咧咧的,仍然聲勢很壯。
這時候,站出來個隊長似的人物,手裡拿着個喇叭喊:“誰再吵吵一句,都給我拷回去。”
人羣中很快安靜了不少。
隊長指了指血娘子:“女士說話清楚,你說。”
血娘子把嘴裡的菸頭吐到地上,張嘴說道:“麻痹的他們……”
隊長勃然大怒:“你罵誰呢?我在這呢你還罵人?”
血娘子忙不迭得解釋:“習慣了,口頭語,口頭語。”
我回頭衝楊念魂笑着說:“這血娘子還真有點你的風格啊。”
楊念魂瞪了我一眼,冷不防一腳踹過來,差點把我從窗戶邊上踹下去。
雖然血娘子一副改過自新的樣子。但是隊長顯然對她失去耐心了。把她撥到一邊,指着大傻說:“這位兄弟長得倒挺老實的。你說說,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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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唯唯諾諾:“昨天晚上我們在河邊吃肉。”
隊長說:“爲吃肉就打起來了?”
大傻說:“也不是。我吧,喜歡吃瘦的,他們非要給我肥的。”
隊長說:“就爲這個就打起來了?”
大傻說:“也不是。後來把,我就偷偷吃了一大塊瘦肉。”
隊長說:“就因爲偷吃肉打起來啦?” ωwш▪тTk an▪℃o
大傻說:“也不是。我是說啊,我這個牙縫寬,肉絲卡在牙裡邊了,特別難受。”
隊長不耐煩,又有些奇怪:“這根今天打羣架有關係?”
大傻把粗手指伸到大嘴裡,含糊不清得說:“沒關係啊,我就是想告訴您。我牙不舒服,現在說話不方便。你想打聽事還是問別人吧。”
隊長勃然大怒,一腳踹過去:“麻痹的你有病吧你?”
那醫生像是抓住把柄似得湊上來:“他就是有病,他就是來看病的。”
隊長呸了一聲:“媽的,跟個神經病浪費時間。”
血娘子嗓門頗大:“我們來看病,這醫生罵我。”
隊長扭頭問醫生:“你怎麼罵人呢?”
醫生正要辯解。_!~;混江湖的那些人中,忽然走出來個人。一把拉住隊長的袖子:“老王,怎麼是你呀。”
隊長詫異道:“你是?我怎麼看着你有點面生?”
那人笑哈哈得說:“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可是親戚,來來來,這邊說話。”
那人把隊長拉到牆根底下,正好在我們窗戶下面,背對着衆人。我明明白白看見那人塞過去一沓紅票子。
隊長一邊虛讓一邊說:“你這是幹嘛?國家幹部爲人民服務哪能來這一套?”
那人把錢塞到隊長衣兜裡:“勞苦功要,應該的,應該的。何況咱們兄弟都是河裡撈生活的,少不得要麻煩咱們警察同志。”
那隊長大喜:“原來是打撈隊的。哎呦,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你怎麼不早說。”
那人嬉皮笑臉:“說與不說有什麼用?隊長你秉公辦理,幫理不幫親,咱這一片,誰不知道?”
隊長拍拍那人的肩膀,微笑着說:“知道就好,兄弟啊,只要咱們有理,咱就不怕,人民警察永遠和咱們人民羣衆站在一邊。”
然後,隊長走到人羣中間,再也沒有提那一沓錢的事,好像是忘了。
醫生忙不迭得衝隊長解釋:“剛纔他們上來就陰陽怪氣得罵我,我還沒說話,伸手就打,你看看我身上這傷。”
醫生正要脫衣驗傷,不料隊長大手一揮:“誰雞巴有空看你的身子。你身爲醫生,不知道爲病人着想嗎?不知道爲家屬着想嗎?人家生了病多難受呀,你還吵架,還打人?真是醫德敗壞,呸!”
隊長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得醫生一怔。
隊長意氣風發,又有點獨孤求敗天下無敵一樣的沒落:“麻溜的,把這些禍害一方的醫生護工都拷了帶回去。”
醫生護工掙扎着叫罵,但是警察在這,稍微反抗過激就是襲警,所以這些人很快乖乖被拷上了。
這時候,醫生忽然說:“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隊長看了他一眼:“打個羣架不至於判死刑,不用交代遺言。”
醫生難得放下身段:“家裡的穀子等着我收呢,我打個電話,讓他們別等我了。”
隊長哈哈大笑,充滿了嘲諷,既然點點頭:“打,打吧。哈哈。”
醫生讓人押着,進了值班室。只說了一小會,便探出頭來,對隊長說:“你來接電話。”
隊長大怒:“麻痹的,你家收穀子我接什麼電話。”
醫生很不客氣:“讓你接你就接,費什麼話。”
隊長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哎呦,死到臨頭了,你他媽迴光返照是吧。等回了所裡再說,麻痹的小兔崽子讓你橫。”
隊長罵罵咧咧走過去。走到醫生身邊還踹了他一腳。然後在值班室,我聽見隊長吼了一聲:“麻痹誰呀?”然後,聲音就聽不見了。
隊長這通電話打了很長時間。等他出來的時候,步履蹣跚,面色蒼白。整個人都憔悴了。
他左右看了幾眼。衝那些警察揮揮手:“那什麼,把他們放開。”
民警詫異得問:“放開?”
隊長忽然大吼:“耳背啊你?我說放開!”
民警見隊長髮火。忙不迭得把醫生護工的手銬都解開了。
醫生挺了挺腰,慢悠悠走到隊長身前。毫無預兆的左右開弓,一連甩了十幾個嘴巴子。
這一下突如其來,所有人都愣住了。
沒想到的是,隊長居然直挺挺站在那,連躲都沒躲,硬生生受下來了。
我們紛紛猜測,肯定是那個電話起了作用。
鐵蛋嘆道:“這家醫院果然有背景。這警察不知道天高地厚,捅了簍子了。不過,這醫生也好不到哪去。暴漏了醫院的後臺,能有好果子吃嗎?”
我們在這像是看戲一樣輕描淡寫。下面那些混江湖的可耐不住了。議論紛紛,都覺得情況很不妙。
果然,隊長揮了揮手,那些警察把混江湖的拷上了。人數衆多,手銬不夠用,有的用了麻繩,五花大綁,別提多狼狽了。
那些混江湖的大呼小叫,但是無可奈何被押上車去了。但是車小人多,還有一大部分人上不去。
這時候,隊長下令,把有頭有臉的押上去,剩下的小弟們,跟在車後面走着回去。
一時間怨聲載道,簡直像是古代押解犯人遊街一樣。
這時候,有人在我們後面怯生生喊了一聲:“大哥,我們可怎麼辦啊。”
我回頭,看見幾個小弟在我們後面站着,愁眉苦臉的。
看來,這幾個漏網之魚也知道,自己是鐵定跑不出去了。
鐵蛋將他們幾個一把拽到屋子裡:“來來來,讓人抓走之前先講講情況。”
那些小弟一邊跟着鐵蛋走一邊抱怨:“您給想想辦法,讓我們逃出去啊。”
鐵蛋說:“你放心吧。到了派出所肯定放你們。那隊長不喜歡這醫院,只不過迫於壓力,不得不擺出個姿勢來。來來來,你先告訴我,你們來了幾波人。”
那人說:“應該是三波。”
鐵蛋有些吃驚:“三波?剛纔是兩撥,還有一波沒到?”
那人點點頭:“是啊,照您的吩咐,那波人找人去了,可能會晚點。”
鐵蛋託着下巴想了一會:“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那人着急的問:“我們怎麼辦啊,眼看那些護工就要來搜我們了。他們肯定知道還有人藏在樓裡。”
鐵蛋說:“你肯定不能讓醫院的人抓住。知道不?一旦讓他們抓住了。不是神經病也能給你治成神經病。”
那人一副痛心疾首,瞭然於胸的樣子:“不用您說我也知道。我們怎麼辦啊。”
鐵蛋說:“報警,想辦法報警,讓警察把你們帶走。”
那人錯愕了一下:“報警?”
鐵蛋點點頭說:“是啊,報警。值班室就有電話,你去打一個。隊長還沒走遠,回來把你們綁走了,就算是救了你們了。哎,你們給的那幾百塊錢也就算起了作用了。對了,打電話的時候別說你們是打撈隊的啊,一定得說你們是醫院的人,不然隊長不一定肯回來。”
那人愁眉苦臉:“說誰倒是其次。我們怎麼去值班室啊,這裡戒備森嚴。”
鐵蛋左右看了看:“來來來,咱們試着藏起來。”
我看見鐵蛋領着這幾個混江湖的人找地方躲藏,心裡不由得奇怪。鐵蛋這個人向來視人命如草芥,尤其是這種打家劫舍恃強凌弱的江湖人士。今天這是怎麼了?轉性了?我隱隱約約總覺得,鐵蛋肯定有什麼目的。只不過,現在還不知道而已。
那幾個人也是病急亂投醫,很聽話得按照鐵蛋的要求藏起來了。
鐵蛋衝我們幾個揮揮手。我,青龍,船老大。我們三個跟着鐵蛋走出來了。
鐵蛋體貼的把門關上,甚至打算上鎖。不過,那把鎖已經完全損壞了,只得作罷。
我問鐵蛋:“他們是藏好了,咱們怎麼辦?”
鐵蛋衝我嘿嘿一笑:“咱們想辦法去三樓。現在,三樓的那些人絕對想不到,這時候還有人敢往三樓闖。現在所有的漏網之魚都在東躲西藏,正好迷惑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