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白狼國,一生便要指着白狼王,如果再不能獲得他的寵愛,那真是形如冷宮,她纔不到十八歲,還不着急,可要是過了二十五歲還沒子嗣,那無論原本出身多麼尊貴,在白狼國都是一錢不值的女人。
從陽城到白駝國,已經快一年時間了,她和小狼王不時有肌膚之親,卻始終未能懷孕。
她籠絡小狼王的心思,可想而知。
此時,看着對面兩名如花似玉的少女,漫不經意地:“你倆都脫下衣服。”
二女不解其意,卻不敢抗命,立即脫了衣服。
那是兩具美好無比的胴體,青澀,柔嫩,就像兩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姬真不過大她們四五歲,卻頓生妒忌之意。
她忽然覺得自己老了,殘了,再也不值錢了。
自己原本也曾如此美好鮮嫩,只因爲一場戰爭,只因爲一場失敗,只因爲那男人沒能力保護自己,從白狼國流落到陽城,幾乎長達兩年的時間,不知遭受了多少驚恐擔憂,也不知看盡了多少白眼冷漠,尤其是從白狼國被俘到陽城的途中,沿途呆在囚車裡,和運送戰利品的貨物一起,眼睜睜地看着無數白狼國的美貌女子遭受粗野士兵的蹂躪、侮辱,有些女子忍受不了,途中便死的死,殘的殘,苦不堪言。
她的驚恐,可想而知。
儘管大費一聲令下,原本要將她獻給大禹王,她在途中才免於一劫,可被那些粗豪漢子騷擾是難免的,尤其是大費的四大將領,幾乎天天虎視眈眈,瞅準機會便動手動腳,她驚嚇得徹夜難眠。
直到進了大費府邸。
可驚嚇還是未能停止,她是誘餌,她是獎品,一半是爲了釣住小狼王,一半是爲了籠絡四大將領,她在極度的驚恐之中,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明天到底會身在何處。
原本對小狼王也是抱着期待的,就像所有少女幻想自己的英雄,可是,等來等去,等到的是小狼王第一次和大費過招便被俘虜,狼狽不堪。和大費相比,他簡直就像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男人,不,根本稱不上男人。
那一刻,她所有的幻想頓時煙消雲散,對小狼王,便有了隱隱的鄙視。
顛沛流離的女奴生涯告訴她,只有投靠最有力的的男人,纔是命運的保障,而小狼王,根本不是這世界上的最強者。
再到大禹王一死,大費成爲下一個萬王之王,她更是對小狼王不屑一顧——這男人爲了十萬兩黃金,爲了復國,對大俯首稱臣。小狼王的命運,已經徹徹底底被篡在了大費手裡。
至此,她對他已經完全死心。
但覺這天下,是大費的天下!
大費,纔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強權男子。
大費,纔是這天下最有能力和本事的男子。
小狼王,無非是他的一條走狗而已。
女子,一旦抱着這種輕蔑的思想,又如何還能愛上那個被她所輕視的男子?
更何況,那男人根本不是真心喜歡自己。
可是,她又不敢表達內心的這種不滿,從小接受的習俗和教育,令她在任何時候都習慣了將自己放在所有男子的腳下,而且,大費王也一再告誡自己:必須好好跟着小狼王,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此時,她暗歎一聲。
又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少女,更覺滿身風塵,滿心憔悴,一場戰爭,令自己徹底蒼老——和麪前的少女,竟然成了兩代人了。
半晌,她長嘆一聲。
凝兒察言觀色:“夫人,奴婢再幫您按按吧。”
她淡淡地:“你們先出去!對了,今晚凝兒你先服侍大王。”
凝兒喜出望外:“謝謝夫人。”
二女躬身出門,姬真一個人坐在原地,眼角溼潤,內心焦慮,連連發出悲愴的嘆息之聲。
旁邊有一面鏡子,青銅的手柄泛着淡淡光澤,十分古老而滄桑。
她隨手拿起來,鏡中人,滿頭珠翠,容貌正盛,比起萱兒、凝兒也不差分毫。
可這樣的美貌,爲何就換不來男人的死心塌地?
她靜靜地舉着鏡子欣賞自己的花容月貌,一邊欣賞,一邊自怨自艾。
看了一會兒,只聽得咯咯一聲笑,竟然是從自己手上的鏡子中發出的。
那是一面非常精美的菱花鏡,鏡面全琉璃打磨,清透明亮,而鏡柄則是極其古老的青銅,沉甸甸的,原非她的閨中物,是這一次商旅送來的賀禮之一,她見了喜歡,便留了下來。
不知怎地,鏡中人影一閃,分明是一個窈窕多姿的女郎,有高聳的胸,細細的腰肢,美臀巧而豐滿,嫵媚得令人血脈噴張。可是,仔細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她以爲自己花了眼睛,又舉起鏡子,擦了擦,這一下,聽得分明,咯咯笑聲正是從鏡中來,無比嫵媚,無比妖嬈,饒是姬真身爲女子,也頓覺筋骨酥麻,情難自禁。
她顫聲道:“你……你是誰……”
鏡中聲音也道:“你是誰?”
姬真手一顫,鏡子便掉在了地上。
好一會兒,她才又大着膽子伸手將鏡子拿起來,尚未開口,又聽得那咯咯的笑聲,鏡中人嬌聲軟語:“夫人整天唉聲嘆氣,自怨自艾也不是辦法啊……”
她一怔:“我……我哪裡自怨自艾了?”
“女人嘆氣,只能是爲了男人。可是,要對付男人,真是天下最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情不自禁,便跟着鏡中聲音的思維在走了:“對付男人容易,可要讓男人對你死心塌地,那就不容易了。”
“夫人,你要想獨佔小狼王的寵愛,其實非常簡單,根本不需要獻上別的美人兒分寵……”
她顫聲:“難道你有別的辦法?”
“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別說小狼王,這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拜倒在你的雙腿之間,就像蒼蠅鑽入了蜜糖之中,就像蛆蟲生長在了腐肉之中,任你趕都趕不走……”
明明出言粗俗,可是,因爲那聲音太軟太媚,聞者竟然熏熏然,陶陶然,如聽了什麼仙音妙樂,舒服無比。更奇怪的是,明明坐着一動不動,可是,一股熱氣便從體內升騰,好像整個人都燥熱起來,姬真忽覺口乾舌燥,情不自禁看了看門口,內心竟然渴望趕緊來一個男人——只要是男人,無論誰都可以。
她明知這鏡子有古怪,想要扔掉,可是,拿着鏡子的手卻軟弱無力,反倒往懷裡靠近一點,彷彿拿着的是什麼奇珍異寶,生怕被人搶去了。
她囁嚅:“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鏡仙。”
“鏡仙?”
“沒錯。我可以讓你實現你心中最大的願望,可以讓你看上的每一個男人對你一生鍾情,不離不棄,任何女人都無法奪走你的寵愛。”
“果真?”
“你試一試,便知分曉。”
“我該怎麼做?”
“只要你和男人行房時,將這面鏡子放在邊上,他們便會欲仙yu死,成爲你雙腿之間的囚奴,此生任你予取予求……縱然再有更年輕更美貌的女子,可對他們來說也是味同嚼蠟,你會成爲他們永遠的唯一……”
鏡子中的聲音就像看着她的內心:“不但年輕美貌的女子不是你的對手,就連之前男人曾經暗戀不已,相思入骨的女人,也不再是你的對手。這麼說吧,只要經歷了你的甜蜜,其他任何女人在他眼中都如糞土!”
姬真聽得呆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無論對什麼男人都有效嗎?”
“當然!別說一個男人,縱然十個八個男人,他們也會同時對你死心塌地。就算這些男人知道彼此之間的存在,也不敢吭聲,生怕得罪你。”
她驚奇極了:“男人們不是最怕戴綠帽子嗎?他們會忍受自己的女人同時跟着那麼多男人嘛?”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和男人本質上是一樣好色的。男人娶七八個十幾個女人都是正常,反過來,女人爲何不能和十幾個男人歡好呢?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別說十幾個男人,就算全世界男人都跪拜在你腳下又有何難?女人之所以忠貞,說穿了,那是女人沒本事。她們無法對抗男人,必須討好男人才能生活,當然就只好以忠貞爲武器了,說穿了,忠貞是個狗屁不如的東西……”
這一切,真是摧毀了姬真從小到大所接受的倫理觀點,內心震駭,無法言喻。
“事實上,女人比男人優越的地方多的是,女人只要強大了,甚至可以讓男人集體爲奴爲婢,就拿男歡女愛這事兒來說吧,你只要學會了我這套秘密武器,男人們一旦嘗試,便會沉淪,從此,任你予取予求,你甚至可以用武器作爲獎賞,男人們每爲你做一件事情,你便賞賜他們春宵一刻,否則,便給予懲罰,不讓他們親近……”
姬真聽呆了,好一會兒才傻傻地:“不讓他們親近會如何??”
“哈,那他們便真是生不如死,失去了活下去的樂趣。”
“真有這麼大的威力?”
“夫人你不相信是吧?這麼說吧,事實上,這世界上,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情真是稀疏平常。許多女人根本不諳歡好之道,躺在男人身下便如死魚一般,雙腿一張,萬事大吉,任憑男人發泄完畢也就完了,終生不知飄飄欲仙的滋味爲何物,所以,很難留住男人。久而久之,男人們但覺她們無趣到了極點,哪怕美貌如花,也是一束乾花,只可遠觀,而不可近完,所以,美貌女子被拋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實在是她們在牀榻之上,完全無法吸引男人了……”